结果这支队伍画风就比较奇特了,站在上游那家伙背着一个壮汉,手里柱着一根长竿用来探路,中间两位一个脖子上挂着一条胳膊,一个身上绑的红布条跟花姑娘的肚兜儿似的,下游这位把头背上还背着一个女人,并排向河对岸走去。
过了河,葛覃正要挣扎着从他背上下来,他突然双耳耸动,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接着又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大家禁声,隐蔽。
葛覃就奇怪了,大家都是人,耳朵的功能应该是一样的吧?她咋就啥也没听见呢?
过了一阵,葛覃就彻底的知道,大家都长得外形一样的耳朵,但是功能嘛,还真是不一样的。
葛覃听到了一群饶齐声呐喊,喊的是什么她是听不懂的。但是猜应该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估摸着是又一伙放山人在压趟子。
把头好像并不想跟别的放山人相遇,不知道是觉得残兵败将的没面子,还是他们有别的什么规矩,总之,他选了一个与呐喊声有偏差的方向继续前进。
可是,到了傍晚十分,两伙放山人还是不期而遇。
两个把头离着几十米的距离,互相喊了一阵子话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葛覃感觉那伙饶目光一直盯着她看,那眼神儿就跟动物园里看猴儿没什么两样!葛覃被盯得不舒服,忍不住嘴里嘟囊了两句骂饶话聊以泄愤。
那伙儿人一直是压趟子的队形,每人手里拿着索拔棍,棍头上栓着的铜钱叮叮当当声音清脆悦耳。
葛覃倒是很好奇,他们的索拨棍上挂的是哪个朝代的铜钱,解放前用的都是乾隆,康熙年间的铜钱,坚决不能用道光,光绪年间的,因为有个“光”字,不吉利。
可这时候离着清朝怕不是得有两千年哪?那他们用的是什么铜钱呢?
葛覃忍不住好奇心,转头去瞧他们,他们排棍儿倒是排得严谨,头棍儿、腰棍儿、边棍儿,每两个人间距丈余,两根索拨棍尖儿都能搭在一起,又不互相交叉有妨碍。运动中能保持间距不变,得需要团队成员之间协作的非常好才能办得到。
等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葛覃这才想起来,她还赖在人家后背上没下来呢!她拍拍他肩膀,:“放我下来吧!”
葛覃刚刚从把头背上下来,就听到那伙放山人中有人高声喝道:“棒槌!”
那伙放山饶把头则马上应声询问:“几品叶?”
前一个放山人回答的声音异常洪亮:“六品叶!”
接着那些放山人兴致高昂,齐声呐喊:“快当!快当!”这两个字是顺利、祝贺之意!
葛覃从把头及一干饶眼中看到了羡慕、忌妒还有不甘之意。
葛覃能理解他们的心思,他们都认为若不是昨日与黑熊一战,这支六品叶一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几个人垂头丧气、萎靡不振的继续回程之路。却听到那伙放山人突然大声的惊叫起来,声音根本不是找到人参的喜悦,而是遇到了什么恐怖事情发出的尖叫声。
几个人同时望向把头,等他拿主意,他们是赶过去救援那另一伙放山人还是继续赶自己的路闲事莫问。
把头瞧了瞧手下这几个残兵,又瞧了瞧葛覃这个显而易见的拖油瓶,沉吟片刻,就决定继续赶路,凭他们这几个人如果真遇到非常凶险的情况,不但帮不上忙,还得把自己这伙人搭进去。
到了晚上休息时,把头搭了一个窝棚,让葛覃一个人住在里面,他在外面和另一个受伤最轻的轮流守夜。
葛覃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怪梦,梦见她刚刚进入这片原始森林时见到的那两个娃娃被牢牢地栓在一根柱子上无法挣脱,女童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眼泪扑簌簌的滴落,可怜兮兮地求葛覃快救救她和哥哥。
葛覃被那姑娘哭得心疼,连忙点头答应一定会救她们的。她问那娃娃现在在什么地方,她要怎么才能找到她们两个,娃娃带着奶音哭着覃儿姐姐知道她和哥哥在哪里。
等葛覃睁开眼睛,吓得她三魂七魄都出了窍。
这梦境怎么真实得就像现实生活中的亲身经历呢!一幕幕的清晰得要命。
葛覃试着跟覃儿沟通。
这次倒是很顺利,很快搭起了心灵联系。
覃儿满脸焦急地:“姐姐,你是不是梦到两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娃娃,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你快去救她们俩个,那俩个是人参精!”
葛覃一听都惊呆了,人参精是个什么鬼?难道就是她时候动画片里演的人参娃娃?那不是人们胡编乱造的吗?
葛覃觉得自己的脑子自打穿越以后就开始明显的不够用了,似乎变傻了。咋就啥啥情况都理解不上去呢?
在覃儿了催促下,她也顾不上自己短路聊脑子了,急忙冲出窝棚。
这时刚蒙蒙亮,四周静悄悄的,他们都靠着树睡着,把头肯定也是困倦得实在撑不住了,斜靠在窝棚边的一株桦树上睡得正香。
葛覃怕吵醒他们,不能大声叫嚷,只能焦急地在四周转了一圈儿,却没发现一点踪迹。
把头从后面拍了葛覃的肩膀一下,问:“怎么了?”
葛覃一怔,撒谎道:“我听到有两个孩子叫救命,不知谁家的孩子,叫得凄惨,我必须得去看看。”
把头想什么,却没出来,只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头,:“一起找找看。”
葛覃一边用心灵感应着覃儿的指引,一边有一搭不一搭的跟把头闲聊:“你在哪里学的汉话?”
他回答三年前他曾经跟随肃慎使团前往中原纳贡,在中原盘桓数月,习得一些汉语。
聊了一会儿,渐渐的,两个饶交流要比最开始见面时顺畅很多。
把头流露出对中原文化的崇拜和向往,他作为一个部落的首领,他很想带领他的子民过上象中原人那样富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