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屋是一个长长的廊道形状,廊道两旁是直接在山体上开凿的一个个方形的洞口。每个洞口大概半米见方,洞口上悬挂着各色草根树皮、动物标本之类的,这应该就是标志,通过悬挂的样本来抓草药。
葛覃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在这里肯定是要直接挂掉了。
纵深太长,照明也成问题。不过这家药铺的主人似乎财大气粗,都不用油灯照明,而是每隔上一段都会有一颗散发着莹白光芒的夜明珠悬挂在头顶上,珠子光芒并不很盛,但是却能让人在这黑暗的巨大房屋中感到温暖和舒服。
葛覃忍不住吐槽,这哪像一家药铺,这分明是古物展览馆。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里走,葛覃就越是觉得这里给她带来一种不能预知的烦躁和不安。
葛覃喊住布库里雍顺,:“我们快点换了需要的东西就走吧!”
布库里雍顺回过头来,等了葛覃一下,两人并肩向里走。
布库里雍顺声:“这位阿哥我们要的东西太贵重了,他不能确定交换的价格,需要我们见一见他的额真,哦,额真就是指他的主人。”
在炎热的夏,这里却很是凉爽。葛覃甚至觉得全身的皮肤都起了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她也来不及搞清楚究竟是冷的还是心里发毛吓的,三个人就被前面那个阿哥带到一间用沉香木隔出来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夜明珠更是硕大。整个房间沐浴在柔和的白光之中,让人感觉心里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葛覃目测一下,一颗夜明珠的直径至少有三十厘米,而且不止一颗房间四角,一个角一个,四颗硕大的夜明珠就当灯炮使,葛覃瞧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得是有多土豪!这要是拿到拍卖会上还不拍出价来呀?这些野人居然拿来当灯泡,真是暴殄物。”
一个看不出年龄段的男人,上身打着赤膊,下身裹着一条兽皮做的裙子盘膝坐在木板和石头搭成的非常简陋的床铺上。
布库里雍顺一见这个男子,立刻变得非常恭敬,他行了大礼之后,那个男子示意他坐下,他都没敢坐,只是垂首站在下侧,一副奴才相。
这让葛覃非常奇怪,心:“难道他就是传中的富灵阿汗?可是富灵阿汗闲着没事开药铺干什么?难道是汗干够了,想下海经商?”
当然,这些纯粹都是葛覃不着调的胡思乱想。
那个精壮男子的眼光象刀一般锐利,锋芒毕露的,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儿。
葛覃觉得那男子仿佛对她非常感兴趣,只见他指着的葛覃脸了一串叽哩咕噜的话。
红果的声音在葛覃脑海中响起来:“姐姐,他问你是不是中原人,他他去过中原很多次,见过很多中原人,但是你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中原人。他你是双魂人。”
葛覃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第二次被人一眼看穿了覃儿的灵魂在她身上寄居。
第一次是被太史令施大人一语道破的。这又来了一个厉害的神棍。
葛覃怎么忽然就觉得是不是自己体质太特殊了,净招惹这些神神叨叨的人。
葛覃忙打岔儿,:“您就是额真?这位阿哥他不能确定我们带来的东西的价值,也不能确定我们需要的药材,用我们带来的东西怎么兑换才公道,所以带我们来见您。我们部落里的病人病情非常严重,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咱们还是谈谈交易的事情吧!”
那男子听着,侧头想着,半没话,葛覃也没弄明白他这是啥意思。
布库里雍顺见葛覃如此直白地跟男人提要求,态度也不谦卑,他害怕男人责怪下来,便
恭敬地给那男人行了大礼,解释道:“尊敬的富灵阿氏珊蛮大人,我这位朋友不是肃慎国人,所以她并非对珊蛮大人不敬,只是不太了解我们肃慎饶风俗习惯罢了。还请珊蛮大人不要见怪才是。”
葛覃这才知道眼前这位男子是富灵阿氏的珊蛮。
葛覃一直以为各个部落里的珊蛮都应该是个老巫婆呢,现在才知道,原来珊蛮这职业不限性别呀!
葛覃又一想,也是,干这行的,女的是巫婆,男的是神棍,反正都差不多,男女还不都一样嘛!
但是这个神棍给葛覃的感觉比布库里雍顺部落里那个老巫婆还要不好,只是她一时还搞
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布库里雍顺又重新恭恭敬敬地表达了一遍他此来的目的。
而富灵阿氏珊蛮大人却表示此事不急。
葛覃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是觉得那珊蛮的兴趣都系在她身上,因为无论他什么做什么,目光最终都会饶有兴致地落在葛覃的身上。
这让葛覃心里十分不爽。她有一种白兔被大灰狼盯上的感觉。
而额云在林子里跟只母豹子似的,野性又野蛮。
可她自从见到上座的那位珊蛮大人就一直是噤若寒蝉的一声不敢吱,哪里还有半分野性。
反倒跟个第一次见婆婆的媳妇似的,连眼睛都不敢乱瞟,一直心翼翼的样子静静地站在下首角落里,耷拉个脑袋不话。
额云虽然大气不敢喘,但却管不住自己的肚子。因为一直着急赶路,两顿饭没吃了,她饿得肚子咕噜噜的乱剑
葛覃也饿,但是因为不如额云消耗的体力大,没她反应那么激烈。
珊蛮的耳朵倒是很尖,听到了额云咕咕叫的肚子,立刻吩咐阿哥取了一些吃的来,三个非常普通的黑陶质地的碗用一个托盘装着,被阿哥跟捧珍宝似的奉到珊蛮面前。
葛覃定睛去看,那破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花纹,看着黑乎乎的,手工十分的粗糙。
黑陶碗里盛的是面糊糊一样的东西,白白的,很细腻,隔着还挺远的,就能闻到碗里的食物散发出的那股甜香气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