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葛覃咳够了,一口气儿也倒上来了,便开始幸灾乐祸:“我吧,布勒瑚哩部落肯定把这笔帐记到你头上。怎么样?你还非要救他们。这种恩将仇报的人死了也罢。反正也救不活了,瞧瞧,伤成这样,一准没救了!”
葛覃倒没这么认为,她甚至对布库里雍顺的部落是有那么一点愧疚的。她深知若不是她的话,布勒瑚哩这个部落依旧过着打猎,放山的游牧生活,虽然清贫但却自由自在。
她的突然出现才连累了那个弱的部落遭受了如此悲惨的无妄之灾。
葛覃并没有责怪额云的意思,她觉得若是这事放到她自己身上,她也会有一样的恨意。
葛覃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清了场。
整个偌大的营帐里只剩下她和人事不省的布库里雍顺。
葛覃事先已经开了方子,叫少年安排人把药抓了来。她自己地帐中的地炉上放上黑陶制成的药壶,亲自动手熬药。
其实,熬药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因为葛覃救饶手段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葛覃跟红果建立了心灵沟通,问她布库里雍顺擅这么重,以她的能力能不能把命给救回来?
红果明显对葛覃瞧不起她感到委屈,嫩嫩的童音在葛覃脑海中响起:“姐姐,你也太不拿我当回事儿了,人家好歹也是修行了上千年的参仙了,这么点伤,不值一提。只要不是断气三四的,人家都有办法让他回阳的。姐姐你难道不知道人参的第一个功效就是回阳救逆么?普通的六品叶尚且有那么一点点回阳救逆的功效呢,人家可是千年人参啊,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葛覃眼睛一亮:“什么?断气三四的都能有救么?”
红果一撇嘴:“姐姐,你不要太幼稚了,这得看人是怎么死的,得对症,我才能施展回阳救逆的功力。”
葛覃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患者得是气虚欲脱,脉微欲绝的重危证候么?无论因为大失血、大吐泻或久病、大病所致者,单用人参量浓煎服,即有大补元气,复脉固脱之效,比如独参汤。我们那儿独参汤经过药理实验发现可以治疗心力衰竭和心源性休克。
现在他的情况已经是四肢逆冷,阳气衰微的症候了,要不要用参附汤?给你加点附子,助力一下,用以益气回阳?”
红果道:“可以呀,姐姐,你绝对是个明白人,我和哥哥找你作为人间的助手,绝对没有错的!”
葛覃道:“那还等什么?你还要非等他彻底断了气儿,才试试你身手,能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万一你一托大,真死了咋办?”
红果虽然是修炼功德值,可也真不愿意自断肢体。噘着嘴,磨磨蹭蹭的好半才选择了左手的拇指,自己还下不去手,要哥哥帮忙。
大红果咬牙切齿,呲牙裂嘴的还没等下手剁妹妹的手指呢,眼泪就下来了,哇的一声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葛覃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俩干啥呢?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你俩不是剁了还能长出来么?这跟剃个头发有啥区别?有啥好哭的?”
红果突然大眼睛精光闪闪的:“姐姐,你可真是聪明,是呀,不用剁手指的,就他这德性,身子这么壮实的,又没真断了气,拔我头发就成了。”
葛覃道:“成,成,甭管拔头发还是剁手指头,啥都行,救人要紧,你多拔几根毛儿,我怕不够用。要不你出来,我给你剪个炫酷的发型,比你自己拔的一边秃一边密的好看得多啦。”
红果爱漂亮,自己溜溜的跑出来,让葛覃给替了个蘑菇头型,在头顶梳了一个短短的冲辫,扎上红彤彤的人参果,造型十分的呆萌。
红果不停的照着镜子,美美哒,笑得两眼弯弯,像月牙儿似的,一个劲儿的夸葛覃的手艺好。
葛覃哪有功夫理她,赶紧的把骗到手里人参根须加上附子煮了汤汁,给布库里雍顺灌了下去。
剩下一半的汤药,葛覃找了一个牛皮水袋灌了进去,又用棉花裹了几层放在衣服里,贴身放好。
葛覃都弄好了,才叫红果:“叫你哥哥出来,你俩一起把他身上的外伤伤口给治疗一下。我记得上次我受了外伤,你们两个用手一抚,伤口就愈合了,你俩悠着点,别一下子把伤口都复原了,那样让人发现了我没法解释清楚。轻轻的抚一下,让他伤口稍微的愈合一点,别再流血就好了。”
额云实在按耐不住担心,趁着看门的丫头不注意又冲出进来。
把两只人参精吓的一闪身子隐藏了身形。
额云只看见两个的身影一闪就没了踪迹,也没多姑上多想,直接平布库里雍顺的病榻前,看他呼吸均匀,身上的伤口也都包扎好了,脸色比刚才苍白得吓饶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淡淡的粉红色光泽在他脸庞上映出来。她紧张的情绪终于是有所缓解,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少年跟着进门,问葛覃:“刚才你在和谁话?”
葛覃指指布库里雍顺:“他!”
少年狐疑地道:“他不是昏迷不醒吗?哪里听得到你话?”
葛覃道:“你懂什么?对于昏迷的病人,用声音、光线、气味、触觉、动作或者味道等条件对患者进行强烈的刺激,可以刺激他大脑的静止惰性神经细胞的重生,或者是唤醒那些冗余脑细胞。”
葛覃把少年和额云唬的一愣一愣的,根本听不懂她的是什么意思,但好像还挺深奥的样子。
布库里雍顺低沉沙哑的声音像荒芜的沙漠里突然滴落的一滴水,众饶目光瞬间都被他吸引了过去:“水,水!”
额云慌忙给倒了一碗温水就要喂给布库里雍顺。
葛覃忙道:“等等,加点盐。他失血过多,体内钠离子失衡,细胞外液渗透压需要补充钠离子调节到正常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