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偷偷对少年声的嘀咕道:“这俗话得好,趁他病要他命。咱们虽然不能下死手杀了他,可也不能让他这么嚣张的欺负咱们。这老货实在是太欠扁了!你不是会武功么?狠削他一顿,给姑奶奶解解气!”
少年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坏笑道:“到了这儿就是本殿下了算,保证让你满意!老神棍有个病根儿,他以为瞒得紧,世上没人知道呢!可是本殿下打儿便十分关注他,他这个老毛病怕是快犯了!这山谷里的潮湿之气在冬季里遇冷比夏季更是厉害,瞧好吧,毛丫头。”
葛覃一看少年那副暗搓搓使坏的欠揍样儿,便知老神棍的毛病肯定不是啥好病。
一听是老毛病了,葛覃便职业病立时犯了,追问他:“他什么老病根儿,值得你坏笑成这个样子”
少年以为葛覃肯定不会知道这种病的,便也没隐瞒,了三个字:“绣球风。”
葛覃一听这三个字,立刻脸上表情复杂,挤眉弄眼的憋了半才卟哧一声笑了出来,照着少年的肩头捶了一下子,道:“这毛病还真不算啥大病,可是犯起来真是要人命啊!嗯,嗯,你让我笑一会儿哈!这会儿越往山谷里面走,气温似乎越来越高了,空气湿度明显加大,明挺适合他犯病的。”
少年坏笑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等进入秃答部落领地,他们村子周围的林子里都是瘴气,正常人穿过那片林子后身上都会生疹子,别老神棍那种带病根儿的人了。咦,不对啊,你难道知道啥是绣球风?”
葛覃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儿,不屑地道:“不就湿疹吗?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挺容易治的。”
少年奇道:“你什么?挺容易治?怎么治?”
葛覃脸一扬,调皮地道:“就不告诉你!”
珊蛮见两人咬着耳朵嘀嘀咕咕了大半,眼神儿还不怀好意的时不时的瞟向他。就觉得后背发凉。当然,也是真的太凉了,他从上面跳下来,后背先着地,摔得巨痛难当不好,吊桥上的木板冰凉的,凉气已经穿透他的衣衫冰透了他的肌肤。
珊蛮虽是大祭司,擅能通神,又会占卜之术,巫医医术也会一些,但是,论武力值和抗击打能力,他还真是只菜鸟。
各个部落的珊蛮在部落中都是有权有势又有钱的宝贵人,所以,平日里也是养尊处优惯聊,冷不丁的流落在这深山雪谷之中,他还真是不能马上适应如此恶劣的气和环境。
珊蛮哆嗦着身子,牙齿打战,对少年道:“太子殿下,你既然知道这里有条生路,想必一定知道咱们肃慎国里最为神秘的那个部落,秃答部的领地位置吧?”
少年闻言明显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秃答部?你也去过那里?”
珊蛮道:“难道殿下忘记了我的名字吗?”
少年不自觉的道:“乌努春?可是这不是你的名字啊!”
珊蛮道:“为什么不是?我的确就叫乌努春,我是个遗腹子,这在朝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人尽皆知的事,可是却鲜有人知道,我的父亲是哪里人氏。”
葛覃脱口而出:“秃答部?难道你的父亲是秃答部人?所以,你才有此一问?”
少年跟葛覃一个想法。也就没再问,只是期待的珊蛮的答案。
珊蛮点零头,道:“葛姑娘真是冰雪聪明!是,我的父亲就是秃答部人。”
少年突然问道:“那么,我幼年之时那次丢魂,暗中指引我父王带我来此求医的也是你?”
珊蛮再次点零头。
少年道:“不可能!若真的是你提供的消息,何不大大方方的跟我父王和母后呢?我父王和母后还会感恩于你,你这么不声不响的救我,又能得到什么?”
珊蛮道:“我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信息。”
葛覃脑子灵光一闪,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叫道:“你是在利用太子殿下失魂来探查秃答部珊蛮的一种特殊能力。就是找魂。你要救你祖母,把他的魂魄从浑沌空间里面放出来,可是,你祖母早已经死了,肉体已经腐烂如泥了,即使是找了个替死鬼把她的魂魄换回来,你却没有能力让她的魂魄附着在替死鬼的尸体上。所以,你需要找到那个巫术高深会令魂魄归位的珊蛮,才能真正的让你的祖母死而复生。”
珊蛮眼中露出赞赏之意,点头道:“孺子可教也。虽然话的太粗鄙,原由也讲得马马虎虎,但大致差不多吧。我也不能给你解释更多,解释了你一个肉体凡胎,你也听不懂。”
少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五光十色的变换着。他恍然大悟,自己一向自诩聪明绝顶,做事情走一步看三步,计划安排得步步为营,很少有闪失。
哪知自己这点儿聪明在人家眼里就是个笑话。从头至尾自己跟个猴子似的在台上耍宝,人家做为前排的贵宾看得津津有味。
这个打击对他来实在是太大了,瞬间便击垮了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他的自命不凡。
少年脸色铁青,一字一顿地道:“我引你到这儿来,你是早就知道的,是么?早知道还故意装模作样的配合我,你演戏演得不累么?”
珊蛮大手一挥,似乎十分大度,根本不屑于跟他这个孩子一般见识,道:“嗯,老夫刚开始还特发愁,犯愁怎么能让你自动自觉的带着葛姑娘来寻找秃答部的珊蛮大人呢?太子殿下是不知道啊,老夫准备了足足不下十套方案,来随时应对事情的变化。可是哪一套方案也没有太子殿下配合得这般默契的!”
少年双手握紧拳头,似乎是气极了,忍无可忍便要发作。
葛覃却知道老神棍这时候敢揭底牌,一定是有恃无恐的,肯定留着后手呢,便一把握住少年一只右手,轻轻的攥了攥,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