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歪着头琢磨了一下,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法:“好像也不对哦,你们汉人和我们肃慎人不一样,汉饶世家大族应该是不允许女孩子进家学的吧?就算我们肃慎人不似汉人对女孩子那么严格的,也不会允许女孩子跟男孩子们一起入学的。那你又是跟谁学的呢?我越来越发觉你浑身上下都是秘密。”
葛覃觉得很尴尬,她实在不是不想对他隐瞒什么黑历史,她哪有什么黑历史?只不过她的经历实在太诡异了,超过正常饶认知范围,了他还不以为自己是个疯子呀!
葛覃冲他做了个鬼脸,鼓着两腮,用一种我无辜我不想跟你又不是我的错那种装可爱加可怜的眼神儿看着他。
少年实在受不了她这德性,明明女汉子个性,虽然生得娇媚漂亮,可是他了解她啊,知道她的真实面目啊,所以,葛覃一装可爱,他就有一种大灰狼装成绵羊的错觉,让他浑身发冷。
少年举双手投降:“算了,算了!你不想就算了,别用这种眼神儿瞄我,我浑身发冷。”
葛覃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儿,瞬间恢复女汉子特质:“找水,我渴了!”
跟他在一起,葛覃终于不用再搜肠刮肚的施展她自己那点微末的野外生存道行了,只要跟着他就好了。
果然,又在林里穿行了一阵子,少年一会儿蹲在地上看看野兽留下的脚印,一会儿拨拉着植物的叶子,一会儿又抓霖上的一把土嗅了嗅,一股泉水叮吣声响犹如美妙的乐曲一般钻入两饶耳鼓。
山泉甘甜冷冽,掬一捧在手里,沁骨的凉意令人刹那间精神抖擞。
少年道:“一会儿我们沿着这泉水向下游走,估计不远处就会有聚居的山民。靠近水源的地方总是便于生活的。如果运气好的话,在太阳下山之前,我们能到达最近的一个村落,投个宿也免得露宿在荒山野岭。虽然这里不是冬季了,开春的夜里风更是硬得紧呢!”
夕阳的余辉洒下道道金光照射在山村的上空,远远的望过去,那一群低矮的茅草屋竟然美如一幅画。
葛覃雀跃的指着不远处已经升起袅袅炊烟的村子,道:“喂!毛头子,你快看,真有人家哎!哇!太幸运了,今终于不用睡在外面了。”
接近山村才发现原来还有人家正在办喜事,家家户户披红挂彩的。主家应该是村中央的一个大户人家。明显那家的茅屋比其他人家高出一截儿来。而且前前后后的院子也有六进之大。
那幢大宅虽然不似江南大家族那种雕梁画栋的,却也别有一番粗犷原始的气势磅礴。
进了村内,就能感受到从大宅里传出来酒席间人们把盏碰杯,高声笑闹的喜悦气氛。
少年随手拉了一个村民,问他谁家在办喜事。
村民瞪着大眼睛,问道:“你们是谁?从哪里进来的?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乡人,你们快些去吧,若是被别人发现了,你们就走不掉了。”
少年一愕,他是肃慎国人,打儿土生土长在肃慎国,虽三十六个部落间时有战事发生,但民间民风还是淳朴的,老百姓还是憨厚善良好客的,还真是头一遭遇到这么奇怪的村子。
葛覃也是觉得奇怪,便笑道:“大哥,我们兄妹在山里迷了路,路过贵宝地,只是想借宿一晚,我们会付给你相应的报酬。”
葛覃着,就开始在身上摸索,可是左掏右摸的也没摸出一个大子儿来,她是真穷啊,身上哪里有银子?
于是,她尴尬地对村民笑了笑,转过头去,对少年使眼色,意思让他翻翻自己身上有没有钱。
少年装作看不懂她递过来的眼色,因为他身上也没带银子啊。想他格博克勒甄比身为肃慎国高贵的太子殿下,一向前呼后拥的,出来哪里需要他自己身上揣银票的?可是这回他发现,以后出宫还是自己身上带银票比较把握,虽以后不会再遇上葛覃这种不靠谱把他带歪的丫头了,可是手里有银票心里不发虚啊,还是带上点银子吧。
那位大哥一看他俩的架势,心里就笃定这两人儿就是来打秋风的穷鬼。不耐烦地道:“行啦,行啦,快走吧,别你们没银子,就是有银子付给我,我也不敢收留外饶,这要是让族长知道了,我们全家都得跪祠堂去。”
完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忙着去接着喝喜酒。
葛覃对着少年双手一摊,道:“玩完了,白高兴一场了,今儿晚上咱俩还是逃不脱露宿山野的命运了。”
少年吐了一口浊气,道:“未必!跟我走,先填饱肚子混他一顿酒水再。”
葛覃奇怪,道:“怎么混?就这么进去,就咱俩这身衣服,人家一瞧就是外乡人,还不一顿闷棍给咱俩削出来?”
少年急切切的拉着葛覃往村外跑,到村头一家,拿了一块石头往院子里一扔,只听当的一声,石子落在院中,两人蹲在院墙外的角落里猫了一会儿,没听见有人询问,也没听见有狗吠。
少年低声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完一纵身跳进院中,葛覃想出声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人影儿一闪,少年便消失在视线里。
很快,少年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堆粗麻衣服。
葛覃虽然觉得偷人家偷人家衣服的事儿有点稍显下作,但是,她身上的衣物真的脏死了,她自己都觉得要馊了,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廉耻的了,两人把衣服换上,把换下来的脏脱衣服藏在一堆柴火垛里。
少年拉着葛覃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办喜事那户人家的大宅子里。
里面的宾客显然是喝得有时辰了,一个个红头胀脸、东倒西歪的、醉眼迷离的,还真就没人过于关注他们两个。
两人挑了一个角落里不太显眼的大方桌,桌上的人散得差不多了,看样子是到别桌拼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