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博克勒甄比的伤口实在是太深太长了,靠按压是根本止不住流血的。
他腕下的陶盆子里接到的鲜血已经铺满了一盆底,葛覃打眼一瞧,足足能有300,再不止血这人就得陷入昏迷,再然后失血过多而死亡。
葛覃顾不得自己也是身体虚弱的状态了,强行集中精力,在心中用精神力与人参精沟通。
葛覃累得脸色煞白,白得像纸一样,满脸的汗水也功夫去抹,急急呼唤红果快出来给格博克勒甄比止血。
红果感应到葛覃的召唤,一边答应着来了,来了,一边伸出一只肥爪子一把握住了格博克勒甄比的手腕。过了一会儿,红果缩回了手,葛覃见格博克勒甄比的伤口不再流血了,便用布条将伤口缠好了。
葛覃又让大红果去给雅颂止血。
虽然雅布一直忌妒心暴棚,处心积虑的想要葛覃的命。但是葛覃作为现代人,又读了七年的医学,在校期间已经建立了深入骨髓的对患者生命的尊重,决不会因为她身处异世,就会改变分毫。
所以,葛覃在看到格博克勒甄比生命无耐的时候,只是做了一点心理斗争,就依从了自己医者的本心,决定救助雅颂,因为她实在做不到对一个生命的渐渐逝去而视若无睹,冷眼旁观。
大红果极不情愿地道:“姐姐,你是不是个烂好人,为什么要救她?那个女人心思好毒的,她刚刚还想杀死你,你反回头来就要我救她,我不救!”
红果道:“哥哥,这是姐姐给你的最好的修炼机会,要知道只有克服掉贪、嗔、痴、仇、怨、恨,放下这些执念,修成的正果才是精纯的。姐姐以得报怨,才能纠正因果循环的原有轨迹,这既是帮她也是在帮你!你救不救?你不救我救啦!”
红果伸出胖爪就想去握雅颂的伤口,大红果伸手一拦,道:“我救,我救还不行吗?你瞧瞧你自己,就这点能耐,帮人收了个伤口,就累得脸儿惨白,跟个鬼似的,你这张脸白得都快撵上覃儿姐姐了!”
红果十分不服气,道:“我是连续给人收了两次伤口好不好?姐姐的伤口也是我收的!”
大红果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表示不想再跟妹妹一般见识了。他翻着白眼,不情不愿地伸出胖爪子去握了一下雅颂的手,只是堪堪的延缓了失血的速度,却并没有完全止住。大红果觉得他能不计前嫌的伸手把这个恶毒的女人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就算已经非常的仁致义尽了,想让他给完全止血愈合伤口,哼,她也配?!
葛覃也理解大红果的心情,大红果是维护她,所以才对雅颂有敌意的。
于是,葛覃也见好就收,知道雅颂不能因失血速度过快而死亡就行了,至于伤口愈合慢,遭罪,疼痛之类的,她雅颂就受着吧。葛覃也觉得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宽容了。
要她不恨雅颂,那不可能,她是个普通的女孩儿,又不是佛,岂能无怨无恨,无欲无求?
葛覃伸手想去撕下自己的内衣为雅颂包扎伤口,摸到衣服的一刻停了手,想了一下,转而去掀开雅颂的外衣,撕下她自己的一幅内衣,动作很是粗鲁的为她包扎了伤口,就不再理她了。
葛覃知道自己和格博克勒甄比若想逃出升,难如登。现在身陷在秃答部无法脱身,活人祭进行到一半,老巫婆不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但葛覃知道她决不会善罢干休的。
葛覃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横,心阎王要人三更死,不能留冉五更,要是不留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葛覃发现自从胎记空间产生变化之后,她的五感比正常人要强好多,最起码比她自己从前要敏感几倍。
她敏锐的察觉到那些人口中的什么札克善一定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而从他们的称呼中可以推断出,这个札克善的身份不一般,他是珊蛮老巫婆的亲生儿子。
葛覃决定做最后的挣扎,反正不能坐以待保她分开众人,从人群之中穿过,来到人群中央。
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札克善的面部、四肢,上身的红疹,有些红疹已经鼓胀成水泡,还有一部分已经转化成脓包,开始溃破。
葛覃心里一凛,虽然在现代一九八零年五月,世界卫生组织就已经向全世界宣布成功消灭了花病毒。可是,在人类历史上,这种曾经被史学家称作“人类史上最大的种族屠杀”事件不是靠枪炮实现的,而是花。从古至今,花、黑死病、霍乱等瘟疫都留下了惊饶死亡数字。
中国历史上的名医孙思邈,用取自花口疮中的脓液敷着在皮肤上来预防花,这也是人类史上最早出现的花疫苗。
在十八世纪七十年代,英国医生爱德华詹纳发现了牛痘,自此人类终于可以抵御花病毒的大规模屠杀,渐渐的消灭了花病毒。
葛覃虽然没见过花病例,但在古今中外的医学文献中看过很多,花病毒感染者的发病、病情发展以及一直到死亡的过程她都了然于胸。
眼前躺着的这个秃答少年,感染花的几率高过百分之八十。
葛覃下意识的从自己的内衣里又撕下几块棉布,叠放到一起,掩住口鼻。她惊恐的目光掠过一圈儿,可怜这些秃答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危险已经包围了这个贫困弱的部落。
珊蛮老太婆此时已经吓得呆若木鸡,没了主张。
葛覃对珊蛮道:“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他得的这是什么病了!也是,你是部落里唯一的一个大夫,你当然能看出来你的儿子所患病症了。”
珊蛮害怕葛覃一个不注意,露了嘴,场面将无法控制,怒道:“你闭嘴!”
葛覃心念一转,就明白了老巫婆究竟在忌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