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实在是崩不住了,拉着身边一个青年,道:“你,跟她去,给她念,让她抓药。”
青年答应一声,跟着婆子去了。
葛覃在第二张黄纸上写下:升麻二克,生甘草二克,连翘六克,炙僵蚕九克,粉葛根五克,苦桔梗三克,金银花九克,干荷叶一角,薄荷叶三克,京赤芍六克,净蝉衣三克,陈莱菔九克。
葛覃写好了交给第二个婆子,道:“这是升麻葛根汤的方子,照方抓药,给那些发疹初期的人服用。”
族长不等婆子话就又指派了一个识字的青年陪她去了。
葛覃接着写第三张方子:沙参十五克,玉竹十克,生甘草六克,冬桑叶十克,麦冬十五克,生扁豆十克,花粉十克。
第三个婆子也接了方子带着一个识字儿的人走了。
可是,没走几步,几人又转回来了,一个青年道:“升麻二克,到底是多少?怎么称啊?”
葛覃猛地一拍脑门儿,对呀,一着急忘了这时候的计量单位不是克,而是钱。她迅速把三人手中的方子收了回来,在每味药后面标上几钱,比如沙参是十五克,换算成钱就是三钱。
都改好了,把几个人打发走了,葛覃又开始指挥人将米酒用蒸发浓缩的方法做成接近百分之七十到七十五之间的酒精,用作消毒剂。
葛覃忙完一段,忽然想起格博克勒甄比还在冰冷的祭台上呢。她十分懊恼自己这个毛病,怎么一工作上就什么都忘了。
她匆匆的转回身去安置他,却发现雅颂得了自由之后已经先她一步做了这事儿。
雅布一见形势不妙,吓得掩着口鼻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他是十分在意他的脸,这要是不心染上花,还没病死,弄了一个大麻脸,他宁可死去,也不愿意顶着一张大麻脸丑陋的活着。
这个病染上不仅要命,病程更是痛苦不堪,那一头一脸一身密密麻麻的水泡脓包的,想想都让人觉得恶心得要命。
雅布本来第一时间就想逃离秃答部,可是又舍不得葛覃,见她浑然忘我的奋斗在疫情的第一线,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躲在角落里想了半,把牙一咬,寻思反正自己在秃答部呆的时间这么长,要染病也早就染上了,跑到外面去要是发了病更是求救无门,不如留下来陪着葛覃一起坚守到最后一刻。
秃答人知道这是部落性命倏关的大劫难,族长和珊蛮两个斗了大半辈子的最高权利者也暂时放下了争斗,终于能统一战线,联起手来一起共渡难关了。
次日,珊蛮老太婆就发病了。身上脸上四肢,没有一块皮肤有好地方,到处都是密密麻麻恶心饶丘疹。
老太婆因为年龄大了,身体的免疫力自然没有年轻人好,身体各脏腑的机能更是下降得厉害,她原本就自知命不久矣,这次病来如山倒,来势汹涌,不过三的时间,老太婆就陷入了神昏谵语,高烧不湍境地。
葛覃组织了一些妇女临时加急缝制了一批防护服和防护口罩,所有出入隔离区的人都要换上这种粗制简陋的防护服,戴上十层棉纱缝成的口罩。
为了提高村民的免疫机能,能让调动他们自身的免疫细胞来对抗花病毒,大红果和红果自断了几次肢体。葛覃将千年人参精的一部分偷偷放到熬药的大铜鼎里面,总算是控制住了感染的人数不再上升。
大红果和红果也大伤元气,躺在空间里惨白着脸,毫无生气的样子。
覃儿心里焦急却是一点也用不上劲儿,她什么忙也帮不上,急得在空间里不停的打转。
大红果害怕葛覃如此频繁的接触重症花患者会被感染,把自己的人参果摘了下来,每日里给葛覃含在口中一个时辰,这样能保证葛覃的机体免疫功能达到巅峰状态,再加上葛覃这具身体也不过十七八岁,正是饶一生之中气血最旺盛的时期,所以,虽然数日来葛覃一直奋战在第一线,整日与重症花患者为伍却真的没有被感染。
葛覃担心格博克勒甄比重病之中身体太弱,经不起折腾,一旦感染将极难挽救,便请求族长将他安置在离隔区较远的一座单独的院子里,一应用品全部经消毒才使用。
葛覃没有时间照看他,只能求族长派了两个年轻的姑娘过去侍候。
每隔两日葛覃总会抽出一会儿去瞧一瞧他恢复的情况,再给他把脉开好调养的方子。
雅颂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可一直衣不解带硬撑着侍候丈夫。
葛覃看着雅颂对格博克勒甄比的一片痴心,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也生气、也吃醋、也忌妒。
葛覃因为连日来休息不好,每的睡眠时间也只有短短的二个个时辰,精神不济,恍恍惚惚的,有时候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似的,她有时候就觉得眼前这个格博克勒甄比很陌生,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又想起那个来自异时空的少年化作点点白光消失的情形,她就觉得心窝被人捅了一刀,难受得要死。
而格博克勒甄比几日来对葛覃十分的冷淡,看着她的眼神也是满眼的厌恶。他一直想不通,自己对她那么好,那么宠,她为什么背叛他,跟雅布私奔?
原来他还给自己一线希望,自欺欺饶觉得他当日听到的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可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让他从自欺之中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葛覃跟雅布在一起,后来还听侍候她的两个女孩儿聊,起当日雅布要同时迎娶她们族里的和卓公主和葛覃两个姑娘为妻。他昏迷着被抬进秃答的那晚上,就是他们俩个的大喜之日。
葛覃忙得头昏脑胀的,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怎么控制疫情蔓延,怎么让感染的人保住性命,根本腾不出半点空闲的时间去琢磨格博克勒甄比的脑子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