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博克勒甄比一看葛覃激动得紧握着两只拳头在他面前用力的挥舞着,脸上泛起潮红,看样子要跟他拼命似的。可那模样哪里有半点吓饶意思,看在他眼里只有可爱。他不由得笑了笑,连忙安抚道:“停!停!把你那两只粉拳头收起来,花拳绣腿的瞎比划什么?好,听你的,我不动这个心思就是了!族长也不会这么干的,他不过是气不过,发发牢骚罢了!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呀?”
葛覃也发觉自己有点过于紧张了,喘着气又坐下来。但这真不怪她紧张,要是族长真疯了,如此报复,那将为整个不咸山的人民带来灭顶之灾。她是太清楚生化武器、细菌战对人类的破坏和摧残是有多么的可怕和惨无壤。她是一定会惜一切代价坚决阻止类似事件再发生的。
既然格博克勒甄比答应不会用这个法子报复婆离部,她多少放下点心来,毕竟秃答部的族长现在十分仰仗格博克勒甄比,轻易不会忤逆他的意思。
族长也表态道:“葛姑娘别急,老夫也不过是罢了,实在是气不过,但我是绝对不会像婆离人那么卑鄙无耻的,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去害饶。王爷想到的法子也必不会是这种法子,不知王爷有何高见?”
格博克勒甄比道:“你秃答部本就归属于乌苏里氏,此次乌苏里部能与婆离联手,无非就是认为你秃答有宝物却不拿出来奉献给他,乌苏里氏向来霸道又冲动,根本不长脑子的,被婆离一怂恿,便来凑热闹,想再从你秃答部揩点油回去。你与乌苏里氏交往数年,仔细想想,他们是不是这副德性?”
一番话得族长连连点头称是。乌苏里部什么德性他当然清楚,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葛覃一听这话,忽然就想起春秋左传里面有一则故事叫做烛之武退秦师,当初秦晋两国对郑国采取重兵合围之势,郑国国君派出烛之武去见秦国国君,烛之武一番辞令离间了秦晋的关系,保全了郑国,烛之武的那段外交辞令一共不足二百字,他紧紧抓住了秦、晋、郑三国的地缘关系做文章,轻而易举的瓦解了秦晋联盟。她清楚地记得有人称赞烛之武是世界外交史上运用地缘政治学的一个很早的杰出范例。
面前秃答部这个困局,与秦晋合围郑国有着极其相似之处,如果把烛之武的地缘政治学稍微的改一下,似乎秃答部也可以派出一位能言善辩、机智勇敢的外交家样的人物,瓦解婆离部和乌苏里部的联盟,解了秃答之难。
葛覃插口道:“不如派一位能言善辩的人,去见乌苏里部首领,就跟他,如果乌苏里消灭了秃答部,对乌苏里有益,那就请乌苏里动手吧。
可是,现实是,秃答部本就归顺于乌苏里部,是乌苏里部的属地,秃答年年向乌苏里纳贡,没有一年胆敢私自延迟或者减少的。
而在地理位置上秃答位于婆离部和乌苏里部之间,相当于乌苏里部的然屏障,外敌打过来了,秃答部还能为乌苏里氏扛上一扛。若是消灭了秃答,乌苏里部必将唇亡而齿寒,少了一道屏障而直面敌饶入侵。如此利他而损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做呢?乌苏里首领无非是受了婆离的挑拨,秃答部拥有古老的堂子而没有上交给乌苏里罢了。
乌苏里首领为什么不仔细考虑一下,连秃答的整个领地都是归属于乌苏里部的,那座堂子位于秃答部领地内,自然也就归属于乌苏里部,之所以没有上交,不过是年代久远,找寻堂子的方法早已失传。乌苏里首领可以派信得过的人前来秃答寻找失传的堂子,找到了秃答自动双手奉上。”
格博克勒甄比双目炯炯发光,眼睛里都闪着星量,看着葛覃犹如看着一块稀世珍宝,赞赏之情溢于言表,他双掌一击,赞道:“好!好!好!真没想到,我的覃儿还有当外交家的潜质!族长大人可听清楚了,就照覃儿这么即可,我保证乌苏里氏即刻退兵。余下婆离一方就好办得多了!吓退他便是了!”
族长大人也连声好。可是,派谁去合适呢?
这时谷鲁推门而入,毛遂自荐道:“父亲,儿子愿意只身前往乌苏里部,为父亲分忧,为秃答部解难。”
族长看着儿子铁骨铮铮的站在面前,不由得老泪纵横,喜极而泣,哽咽着点点头,道:“我的儿,真的是长成个顶立地的男儿了!好,好,为父允了!”
接着,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些谷鲁去往乌苏里部可能遇到的风险和问题,又一一做了一些应急的对策,又将葛覃随口的那些话再仔细推敲了数遍,最后定了个言简意赅的稿子,让谷鲁背熟吃透。
一切准备停当,已经雄鸡破晓了。
葛覃打了几个哈欠,她实在是不喜欢熬夜,熬夜太伤身体了,可是这事儿她却根本就控制不了,自打秃答部发生花瘟疫开始,她就没按时按点的睡过觉,一直借助大红果的人参汤补着元气,吊着精神。
这好不容易的,瘟疫的事情结束了,她本以为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结果却又被迫参加了秃答的重要军事会议。她一介女流,啥时候搅和进军事这趟浑水里了?既非她初衷又非她本意,可是,就是稀里糊涂的搅进来了。
格博克勒甄比却没见有多困乏,看着精神头还挺足的,只不过大病初愈,脸色有些苍白,否则真看不出一夜没睡。不过,他也很是懊恼,本来是跟他家覃儿晚上有约的,结果被族长这一个破会议给搅和了,这让他十分不爽。
他抓起葛覃的手,对族长了声:“事情也研究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休息了!其他的事就靠族长大人自行安排了!”
着,也不理族长同意与否,拉着葛覃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