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完早膳后,吉兰泰将军又派人来请格博克勒甄比和葛覃两个人,还特意让传话的人明白,是请的他们两个人。
待两人见到了吉兰泰,吉兰泰的伤势已经大好了,便下了床起身相迎,爽朗地道:“哎呀,有劳二位了,来,二位请坐,请上坐。”
落座后,亲卫兵上了茶,吉兰泰挥了挥手,将所有侍候的人都挥退了。
吉兰泰是个急性子,话也不会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连日来我都听士兵们讲,侧妃娘娘如何博学,医术如何高超,竟得了个女先生的响亮名号。我这人是个大老粗,带兵打仗尚可,玩些弯弯绕的,我就不在行了。今儿我着急请贤伉俪来,是有一事相求。”
葛覃两人对望一眼,不明白吉兰泰这是想干嘛。
葛覃道:“大将军有话请讲,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不遗余力。”
吉兰泰一双大手互搓着,居然有几分羞涩地道:“王爷,嗯,这个,这个,在下是想跟葛姑娘义结金兰,认她做义妹。我听葛姑娘是从中原的葛国嫁来肃慎的,在肃慎国的地界儿也没什么亲人,我呢,打就是个孤儿,无依无靠的,也没什么亲人。原想着这辈子连媳妇都不能娶了,那个,嗯,娶了也不会有后的,还不如别祸害人家姑娘了。可是,侧妃娘娘我这病还有救,我就想啊,这一旦治好了,我就得娶妻呀,这娶个能不能生养的媳妇还得靠侧妃娘娘给把关,咱俩个非亲非故的,实在是不好叨扰太甚。我想了好几了,不如就高攀王爷和侧妃娘娘了,若不嫌弃,我就认葛姑娘做义妹,义结金兰之后,有誓言在先,我这做兄长的定将葛姑娘视如一母所出的胞妹,若有违誓,人神共愤!”
吉兰泰的话多少有些语无伦次的,就是对葛覃的称呼也是变来变去的,可见,他心里十分紧张,可能他自己都觉得这要求提出来,有点离谱,他这番话实在是心里没底,可又架不住心里的煎熬,硬着头皮还得出来,结果就得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
格博克勒甄比被吉兰泰这波神操作给震得半晌不出话来。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在他的认知里,就算吉兰泰要认干亲,跟他拜把子不好么?认个义兄义弟的,也好过跟自己媳妇认干兄妹吧?
葛覃却很高兴,她觉得这个建议好啊,她的确一个人在肃慎无依无靠的,虽然王氏是自己这具身体的生母,可她还得靠着她这个假冒的女儿庇护呢,她还真就觉得心很累,想找个靠山,有个娘家人儿给撑撑腰!
格博克勒甄比嘴没有脑子快,结果怔愣的功夫,就被葛覃抢了先,就见他这个媳妇儿根本连瞧都没瞧他,根本没有这事必须得征求他意见的觉悟。
他眼睁睁的瞧着那个胆大包,从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笑得甜蜜蜜的,应道:“好啊!需要什么结拜仪式么?需要的话,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得了,一切全凭大哥做主好了!大哥可想好了,你若是认了我这个妹妹,以后可就是我唯一的娘家哥哥了,我要是有求于你,你可不能推脱。还有,要是我在人家府里呆不了去了,被休了,我若没有地方去,可是要投奔大哥的,到时候你可别嫌弃妹妹是累赘,拖累了你!”
吉兰泰一见葛覃一口答应下来,十分高兴,眼睛都笑得看不到眼仁儿了,大嘴一裂,道:“看义妹的这哪里话来,哥哥求都求不来呢,哪里会嫌弃妹妹是累赘呢!妹妹放心,无论啥时候,只要有哥哥在的一,就绝不会委屈了妹妹!”
格博克勒甄比气得直翻白眼儿,这对二货真是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一对二百五,缺心眼儿。一唱一和的这都的什么不着调的玩意儿?什么就在王府里混不下去,什么就休了她,她无处容身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偏偏覃儿这个缺心眼儿这么一,吉兰泰比她更缺心眼儿,答应的比她问的还快,他明不明白他在承诺什么?
格博克勒甄比猛咳了几声,提醒这俩二百五注意一下,还有他这个重量级人物没有发表意见呢。
哪知吉兰泰乐昏了头了,会错了意,道:“哦!对,对,对,怎么忘记了王爷了,您给我们兄妹做个见证人吧。来人哪!摆香案,本将要跟葛姑娘义结金兰。”
格博克勒甄比差一点被自己的咳嗽给呛死。
事到如今,他还怎么阻拦?人家两个当事人一拍即合,根本就木有他啥事儿!他怎么觉得旁人妻妾成群的,也没他娶这一个侧室这么不省心的。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给他弄出一个大舅哥来,这便宜大舅子还手握着他死对头乌苏里氏的重兵,他还真就有那么一点点得罪不起!
格博克勒甄比看着士兵们积极的在帐外面打扫出一片空地来,摆好了香案,人人脸上洋溢着微笑,可见葛覃在这帮大兵中的人缘有多好。大家七嘴八舌的着吉利话,搞得好像比参加婚礼还要热闹三分。
格博克勒甄比全程黑着脸,看着吉兰泰和葛覃上香、跪拜、敬酒、宣誓。就在他实在憋不住想阻止这个荒唐的仪式继续下去时,却看到葛覃喝了一大碗黍米酒之后,脸色红艳艳的,跟朵盛开的桃花似的,一双大眼笑意盈盈的,居然有了三分醉态。
他心道不好,坏了,这货酒量极差,一杯倒。那么一大碗黍米酒急灌下去,肯定要醉。
一想起她喝醉那两次是什么德性,格博克勒甄比就忍不住冒虚汗。这么多人都观礼呢,她可别闹什么笑话来,他急忙上前去想把她拉回去。
却见葛覃笑意吟吟的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葛覃一把搂住他的胳膊,垫起脚尖凑在他耳朵旁,一股热乎乎的气息吹得他从耳根麻到脚趾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