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爸虽然挨了一砖头,掉了两颗大门牙,身上胳膊上,脸上,身上遍布玻璃碎片扎的无数伤口,这么大年纪了,也是受了不少的苦。但葛爸却丝毫不在意,反倒觉得好几年了,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看着女儿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了,就算让他再挨几板砖,他都心甘情愿。
葛覃兮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爸,一会儿我陪你去医院吧,把药换一下,咱再找牙医商量商量,您那门牙咋办呀?总不能等老了,牙齿都掉光了一起镶吧?我觉着上次那牙医种牙挺不错的,跟自己的牙功能差不太多,就是种牙的过程有些遭罪,要把牙床割开,钻孔,这个听上去就很惊悚,老爸,您老人家害怕疼不?”
葛爸不服气:“你老爸就算老了,那也是个顶立地的爷们儿呀!还怕什么疼啊?只不过,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种牙不大合适,太贵了!有那钱还不如留着给你念书呢,我看你这阵子这么用功读书,或许以后还能考个好大学呢!我跟你妈岁数不了,指不定哪就眼睛一闭,腿一蹬,去见马克思了。我俩咋也得把你读完大学的钱趁早攒出来呀。”
葛覃兮就觉得鼻尖发酸,眼睛里蓄满泪水。她有时候还是觉得老爷待她不好,为什么就不让他穿到葛覃兮十八岁,或者更大的时候呢?在这个世界里,十八岁的人就是成年人了,她就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守护这善良的老父母了。可偏偏让她穿成一个十二岁的毛丫头,用当下网上流行语讲,她就是一个两脚吞金兽,除了花钱,给父母添麻烦,还真就没别的能耐!一想及此,葛覃兮心里就堵得慌。
葛覃兮虽然前世十五岁去世的,但那时候的人心智都成熟的早,她十五的心思比现在的二十几岁人都还要显得老气一些。
洗好碗筷,收拾好桌子,门铃声乍然而起。
葛覃兮总觉得老妈这审美真是另类,别人家的门铃声都是那种听起来柔柔美美的,她老妈给门铃设置成了沧海一声笑,艾玛呀,这动静大得惊人呀。她严重怀疑老妈耳背,可她坚决不承认是自己耳背才设置这么豪放又古老的音乐的。她就这歌她打就喜欢听,百听不厌。
好吧,葛覃兮觉得反正一这门铃也唱不了几回,就跟老爸俩个一起忍了!
葛覃兮擦干净手,开了门,一见来人认识,还是上回来砸她家玻璃的那位中年妇女,应该是葛覃兮同学的母亲。他儿子也是被学校处分的当事人之一,而且在那次校园事件当中受了赡。
至于当时的事情,不能过多描述,一写就被屏蔽,读者大大们可以参考少年的你当中的一些情节,尽情发挥想像力哈。
不再过多赘述不能写葛覃兮事件的原因了,咱们还是书归正传吧。本来葛爸葛妈是想着买上些礼品,带着葛覃兮去当面给人家赔礼道歉的。结果被葛姑姑给制止了,葛姑姑那家女人不讲理,太泼皮了,就葛爸葛妈这么老实又蔫蔫的人送上门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葛姑姑她替哥哥嫂子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葛爸虽然嘴上不,但一向相信自己这个妹妹的办事能力,所以见妹妹愿意替他出头,他也乐得省心,就没再多想这件事儿。
本来嘛,葛爸葛妈认为,孩子在学校犯了错误,肯定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自己的女儿是有错,那也不是百分百的责任呀,另外那几个男孩子就没错吗?既然大家都有错儿,那就不要揪着他们家女儿不放了,家里有人出头,有人表明赔礼道歉的态度那就可以了。
可是,葛爸葛妈却是以君子之心在度心之腹。很显然,男孩子那个霸气的妈可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上次她用砖头砸坏了葛覃兮家的阳台玻璃,间接的使葛爸受了伤。在派出所调节之下,赔了葛爸的医药费,还给葛家赔礼道歉。
这几她憋在家里是越想越憋屈,明明是自己的儿子被葛覃兮给连累的背上了学校这么严重的处分,自己儿子的学业都完蛋了,况且儿子学习不算是尖子生吧,可也是中上等呀,不但因为葛覃兮这个扫把星背上了留校察看的处分,全校通报批评,那大字报赶上文革贴的刺眼了!这让儿子以后在学校里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直到现在儿子还躺在医院里,倒是没有性命之忧,但孩子遭罪呀,疼得咬着牙直哼哼的样子,看在她眼里是疼在她这当妈的心里,越看儿子越觉得这事不能算完,葛覃兮这个混帐丫头,儿子这身伤虽然不是她亲手造成的,但她必须负主要责任,她就是那个祸根,所以,她必须得付出应有的代价,否则这口气难以下咽。
堵了几的气,她实在是缓解不了了,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于是,就又找到葛覃兮家来了。
葛覃兮怔忡之中,被同学妈妈一推,打了个趄趔,差点撞在门框上。葛覃兮伸手撑了一下门框,这才站直了身体。
那个葛姑姑口中的泼妇已经推开挡路的葛覃兮冲进了客厅里,往沙发一坐,大声叫道:“葛覃兮爸爸,葛覃兮妈妈,我今儿来就是想要个法。我儿子为什么受的伤,为什么受的处分,不用我,你们心里应该有数。你们家闺女断送了我儿子的前程,你们看着办吧!要是不能让我满意,你们也没想好过喽!”
葛妈在家里管葛爸是一来一来的,但在外面很熊,很面。实际上她骨子里还是个老实人。一看这架势,就冒汗,心脏就突突的跳个不停。
葛爸害怕葛妈犯心脏病,连忙过去一把一把的抚着老伴的胸口,一边道:“这个事情要有错,我闺女固然是有错的,但你儿子也不是一点错没有,对吧?否则,你儿子也不会卷到这件事情里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