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记忆力超群,称得上是秃答部的才,在族里那也是备受宠爱的青年一代杰出人才。虽然秃答部穷,蛤人们还算安居乐业,幸福指数还真就不算低,因为需求不高,特别容易满足。这就导致格桑基本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滥,见识也少,从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大场面,这种惨烈的大场面。
这时候的格桑象一只受惊的兔子,他都没有勇气从迎客松后面出来看一眼老族长,除了躲在树后面流眼泪,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樱
乌苏里大汗魔鬼似的声音再次钻进格桑的耳鼓:“第二支香点上,计时开始!”
格桑浑身打着颤,再也走不动了,脑子里象有一群苍蝇在嗡文乱飞,眼前金星乱冒,他的精神要崩溃了。如果再一直找不到入口,是不是秃答部这几百号人都要死在他面前?格桑觉得自己再也扛不下去了。
格桑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负责监管格桑的士兵连忙从美人迎客松后面闪出来,将格桑昏倒的情况汇报给乌苏里大汗。
乌苏里大汗嘿嘿奸笑,一副嘲讽的口吻,道:“这秃答部的人都是什么怂货?难不成砍个手指头就把他一个大伙子生生的吓死了不成?真是怪不得你们秃答部被称做肃慎三十六部最窝囊的部落!一个大伙子,看模样生得还不错,奶奶的,咋个就这么胆如鼠呢?唉!真是好笑!去,把你的皮囊里的水都浇到他脸上,给我弄醒他!浇水不醒,就往他胳膊上扎一刀,别扎腿啊,扎瘸了一会儿可就没办法带路了。”
后面这几句话是跟身边的侍卫的。
那侍卫得令,绕过树后,拎起手中的牛皮水囊,冲着格桑的脸就浇了下去。
格桑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侍卫叫道:“禀告大汗,这子醒了。”
乌苏里大汗道:“把他架起来,让他继续找路,告诉他,一柱香又快烧完了,再装晕,他们老族长的十根手指头可就掉没啦!”
格桑又气又急,牙齿打战,控制不住的上下牙不停的磕在一起,咯咯作响。
老族长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真是头一次在自己的族人面前受这么大的折辱,他脸色苍白,右手紧握着左手,似乎这样子能减轻一些从断指处传来的疼痛。
老族长本来是被绑着双手背到后面的,因为要砍他手指,所以轻了绑,这功夫四肢都是自由的。
他胸中怒气激荡,昂然而立,趁着身边的看守士兵一个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他腰间的佩刀,将刀刃反转,对准自己的颈动脉,转过头,对乌苏里大汗骂道:“你个暴君,畜牲!我秃答部再弱也由不得你这种丧尽良的东西折辱。格桑,不找了,咱不找了!今就算咱们秃答这几百号的爷们儿都死在这儿,也不能遂了这斯的心愿!
秃答的老少爷们儿,今儿我作为咱秃答的第一百三十八代掌舵人,问一声大家伙儿!咱秃答是要跪着生,还是宁可站得死?老祖宗得好,人为一口气,佛为一柱香!我作为秃答部的族长,无德无能,没能带领咱秃答部走出弱,走向强大,是我无能。
今番受此侮辱,我愿以命抵过,自裁于此,愿我死后,我儿谷鲁能继承我未竞之业,完成我未了之心愿!我秃答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父老乡亲们,永别了!”
其他几百号秃答人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由乌苏里士兵押着,口中塞着破布,看着老族长一心求死,个个儿心急如焚,但苦于双手被缚,口不能言,只能听见一时间一片呜呜之声四起,却没有一个人能喊出半个字儿来。
此时,格桑听到老族长的喊话,突然间双腿不再颤抖,凭空生出一股子蛮力来,把扶着他的士兵用力往旁边一推,拔腿就从树后跑了出来,奔向老族长,想阻止老族长自杀。
正跑着,一件东西从头顶砸落下来,格桑抬头去看,一个黑影快如闪电,来去匆匆,扔下一件物事便飞走了,片刻都没有停留。格桑甚至没看清那到底是一只鸟,还是一只其他什么飞禽。
格桑不经意的低头一扫掉在面前几步远地上的东西,只一眼,他便认了出来,这是他教给格博克勒甄比王爷的技能,是他发明的独家记录法。那上面是一幅只有他能看得懂的地图,以及一种类似于密码记录的方式标明某些特征物。
格桑刚从地上检起那块树皮来,还没看清楚上面画的所有标记,就被后面追上来的士兵一把乒,反剪双手,控制起来。
另一名士兵快步跑过来,照着格桑的脸左右开弓,连扇了十几个大嘴巴。打得格桑嘴角流血,门牙都被打掉了一颗,可见那士兵的手劲儿有多大。
此时,第二柱香已经燃尽,最后一点火星化作灰烬掉落在地上。
乌苏里大汗笑容狰狞恐怖,恶狠狠地道:“秃答老族长要自己了断,咱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再拉过来一个,既然秃答人这么有骨气,也用不着砍手指了,直接砍头好了!”
秃答老族长两只眼睛白眼仁儿都变红了,充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气得浑身颤抖,怒骂:“乌苏里氏老贼,我与尔誓不两立,即便化作厉鬼,也要找你复仇!以雪今日之耻!”
格桑咳嗽着喷了几口血沫子,涨红了脸,艰难地嘶吼道:“慢着!我能找到入口,我带你去,不要再伤害我的族人!”
老族长刚要用力割断自己喉咙的手暂停了下来。
要砍秃答村民人头的那名士兵手里的刀也暂停了下来。
格桑被提到乌苏里大汗面前,士兵一脚踹在格桑的腿弯处,格桑受不住他脚力单膝跪在地上。
乌苏里大汗眯着凶狠的一双肿眼泡的眼睛,道:“你若是敢骗我,我就把你抽筋剥骨点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