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兰泰生怕格博克勒甄比一口回绝自己。他其实交出兵权执意要跟他们一起南下,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他的瘾疾葛覃曾经答应他为他治疗,但是至少得两三年的时间才能见效,这人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戎马半生难个妻儿都没有,眼见着年龄越来越大,这事儿关乎后代,不能不当回事儿。
吉兰泰也不再管格博克勒甄比是啥态度,反正他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义妹是能做得了她自己的主的,只要她同意,至于格博克勒甄比同意不同意,也无所谓了,反正自己这病又不是他给治。
吉兰泰转而对葛覃打起感情牌,眼泪巴擦的看着葛覃,一大老爷们抹起泪水来真是辣眼睛,葛覃觉得都没眼看的。吉兰泰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道:“妹子,你瞧,老哥哥这一把年纪了,连个家都没成,以前吧总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也不知道哪就壮烈了,也真是怕毁了人家姑娘,不敢成亲,后来吧,又知道自己有这个,那个,嗯,那个毛病,着实是心里自卑得紧,就更加的不能毁人家姑娘了,所以,这婚事就一拖再拖的。
上回见了妹子,妹子不是我这毛病能治,就是时间得长一些。
老哥哥我不怕时间长,只要能治就好,咱兄妹俩不是一母同胞可是一起经历过生死,胜似同胞的,你可不能干看着热闹,不管我。”
葛覃这才知道他今儿的真实目的,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吉兰泰老脸通红,越发的窘迫。
葛覃笑够了,道:“没问题呀,大哥连大将军都不要了,就为有个后,放心,你这病包在妹身上,两年吧,保准让你抱上大胖子。”
吉兰泰欣喜若狂,就差给葛覃跪地磕一个了。
格博克勒甄比一看也没自己啥事儿,自己这媳妇都已经一口应承下来了,他原来还担心吉兰泰跟自己走了,是不是会影响乌苏里氏与富灵阿氏两个部落间的邦交关系,现在看来,这是怎么挡也挡不住了,除非再跟媳妇儿大吵一架,不过他心里有数,基本吵不过人家,最后灰溜溜认输的还得是自己,那还不如老实呆着,就这么着吧。
吉兰泰毕竟也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虽然是带兵统将的武官,但多年的官场生涯也不是白混的。
他一见格博克勒甄比一声不吭,脸色不霁,也大概猜到问题出在哪了。于是,不动声色的道:“我卸甲归田是当着全乌苏里部所有君臣的面儿做的,乌苏里大汗也是首肯聊,也答应我以后就是个平民了,给了我一笔丰厚的养老钱。他是巴不得我交出兵权的,嘿嘿,他自己的宝座还没坐稳,怎么能允许我这手握重兵之人侍候在身侧?他怕我拥兵自重不服管束。我也看开了,什么位高权重,什么荣华富贵,都不如一身轻松的自由自在。
我如今只是一个闲人,再也不会卷入政事之中,什么乌苏里,什么婆离,什么富灵阿的,通统与我无关,我只想从今以后闲云野鹤的娶房媳妇,生一堆的娃娃,美滋滋的过自己的日子,如果能如我所愿,那将是我毕生修来的福份了!”
这番话,他是明确告诉格博克勒甄比,自己现在就是一介平民,跟他们一起南下,不会引起任何政治上的纠葛。自己也不再是乌苏里部的重臣,不理政事。
可格博克勒甄比却并不十分信任他,在他看来,一个让是有多大的心胸,多么淡泊名利才能舍弃荣华富贵,舍弃高官厚禄?甘为一介草民,闲云野鹤的过着清苦的生活?难道吉兰泰跟乌苏里新任大汗是在合作上演一出苦肉计?乌苏里大汗派吉兰泰来富灵阿当细作的?可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吉兰泰最大的长处是带兵打仗的,当个细作岂不是大材用了吗?
格博克勒甄比也没表态,既没同意吉兰泰的要求,也没反对。
吉兰泰脸皮厚,只当他默认了。
葛覃吩咐自己身边的大丫头去前院找来大管家,让大管家给吉兰泰先安排在客院住下,是一后立刻启程,可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还真就不知道走不走得了呢。
吉兰泰先告辞:“妹子,妹夫,哥哥我虽然穷,但也有些家当,这次来之前也变卖的差不多了,但还是带了几车的东西,这几我一直住在驿馆里,既然妹子这么有心,在府里给哥哥安排了住处,那哥哥就受之不恭了!我这就去驿馆,把家当都搬过来。哥哥也知道妹子喜欢药材,特地在乌苏里收了一车的药材带来,呆会儿就给妹子送过来,哥哥我也不懂这些个东西,收的药材也不知道合不合妹子的胃口,总之是哥哥的一片心意。”
葛覃一听立码来了精神,忙道:“这个礼物好,我喜欢!”
吉兰泰刚走,葛覃叫人把宴席撤掉。
夫妻两人也不愿意回屋,就在凉棚下摆了两张湘妃榻躺在树下乘凉。
两人在一起时,格博克勒甄比总是会把自己的随身丫头给挥退了,只留下葛覃的四个大丫环侍候着。
时间一长,就引起了格博克勒甄比贴身大丫环们的不满。她们觉得这个葛侧妃真是太霸道了,不但排挤正妃娘娘,就连她们这些随身侍候主子十几年的老人儿也一同排挤,真是要多过分有多过份。
葛覃哪里知道格博克勒甄比的无心之举引得那些丫头们大为不满,她是孕中期,能吃能喝能睡的时候,除了研究一些药材,没事再看看书,其余的一概不理。
这女人一嫉妒起来那是根本不讲理的。
尤其格博克勒甄比身边的那四个一等大丫环,各个府里都是默认的,这些个一等大丫环在主子大婚之后,都是通房丫头的不二人选。再有能耐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就飞上枝头做凤凰,做个良妾贵妾的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