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晨晓东回想起佬山之行，在那个公主殿下面前，所有鬼魂都噤若寒蝉。

低级别的鬼魂在高级别鬼魂的面前，几乎都是没有反抗之力的。

随后晨晓东又想起陈怀灵说过的话，鬼魂中等级森严，而且分的很细，不同等级的鬼魂的地位显然不同，而李胜茂只是一个灵魂。

这种只比游魂高一个级别的拥有自主意识的魂魄，甚至连鬼都算不上，等级越低当然就越容易臣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先出去吧！”晨晓东缓缓敲出一行字。

“小心点，已经盯上你了！”李胜茂低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晨晓东目送着他穿过宿舍门。

盯上我了？

谁盯上我了！

这句话既像是提醒，又像是威胁，令晨晓东头皮发麻。

他缓缓关掉文档，然后靠在椅子上思索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带着倦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科学研究证明，人人都会做梦，如果一个人觉得他没有做梦，或者一个夜晚只做了一个梦，那么真正的原因是他们关于那些梦的记忆已经消失了。

人类处于异相睡眠时，就会出现多梦症状，研究表明正常人每夜做4到6次梦，加起来大约两个小时，但是多数梦会被记忆抹除。

晨晓东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从被陈怀灵附身之后，只要是做梦，那就没有一次是正常的。

那些梦就像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一样，令人寝食难安，然而什么时间做梦，做什么梦并不是晨晓东能控制的！

黑暗，又是无尽的黑暗，晨晓东每次做梦之前都会出现一片黑暗，而且是那种能感受到的黑暗。

在黑暗中，他原本应该是看不见东西的，可晨晓东却觉得他看到了东西，他看到了那片黑暗。

睡梦中，一个声音呼唤道：“晨晓东，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插手这些你不该插手的事！”

声音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年纪不大，但听起来很深沉，很空旷，就像在某个山洞里大声说话一样，声音来回飘荡，生怕别人听漏了什么话似的。

“你又是什么人？你在哪儿？出来说话！”

晨晓东在内心深处极为排斥这种交流方式，这让他很被动，而且很没安全感。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甚至于我根本就不是人，所以你更不用关心这种无聊的问题了，我们先来谈谈你的来历好吗？”

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着，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晨晓东根本无法辨别声音的方向。

“我这人有个毛病，跟我聊天必须得面对面聊，否则我提不起兴趣！”

晨晓东故作镇定，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展现出自信。

“哦？是吗？”

男人每个字的音都拖得很长，语气中有疑惑，有不屑，甚至于带着嘲讽的意味。

接着，黑暗中亮起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而且只有一双眼睛！

可能周围的光线真的太暗了，所以才看不到其他事物，但晨晓东看得出来，那双眼睛很大，大得令人吃惊。

如果按照那样的比例来算，那么站在对面的男人最起码得有三米高，那双眼睛比牛眼还要大上一倍。

更令人感觉恐怖的是那双眼睛中射出来的绿光，这让晨晓东想起在佬山上看到的鬼火。

“何必呢？就算我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到我，不过我还是满足了你这个小小的愿望，以示我的诚意！”站在对面的男人轻笑着说道。

“诚意？他把我对他说的话都转告你了？”晨晓东冷冷盯着对面那双绿油油的眼睛，越是害怕，越要面对！

此话一出，对面那双眼睛绿色的光芒猛然一亮，随即又立刻恢复了原状，这就是他心理状态的表现，晨晓东知道他惊讶了。

“你知道我是谁？”男人用很平淡的语气问了一句，但即便他的语气再平淡也无济于事，因为这句话本身就意味着紧张和不安。

晨晓东耸了耸肩道：“我当然不知道，我甚至没有听过你的声音，更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呢？不过我大概知道你在这都做了些什么事！”

晨晓东很巧妙的玩起了语言文字，言下之意，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都做了些什么，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事，这就足够了！

不过晨晓东心中也很疑惑，这个声音既不是李胜茂的，也不是钱小刚的，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以晨晓东现在的敏感程度来说，只要听过的声音，他多少都能够辨别出一点蛛丝马迹，可这个声音却无迹可寻。

但有一点晨晓东很清楚，自己中午对李胜茂说过的话，面前这个男人应该是知道了，不然他不会主动找上门来，而且一张口就问自己的来历。

很显然，他是想搞清楚自己的师门，这个消息也是晨晓东中午故意透露给李胜茂的，果不其然，这些家伙都是串通一气的，又或者是李胜茂依旧臣服于某些高级别的鬼魂。

而那些鬼魂出于某些忌惮，也不能随便对人出手，特别是阴阳师这样的身份，搞不好会引来一群和尚道士。

不得不说，暑假的经历让晨晓东有了更多与鬼魂周旋的本钱，人与鬼之间的关系显然很微妙，双方都不愿意得罪对方的强势群体。

男人突然沉默了，晨晓东的泰然自若让他变得顾虑重重。

过了好半晌，他才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说你是阴阳师，可你的道行，低的连我都看不下去，几乎无限接近于零，你凭什么来的自信？”

这句话让晨晓东产生了挫败感，说起道行，晨晓东甚至不知道所谓的道行指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那个无限接近于零用的很秒，很显然男人也摸不准晨晓东到底有没有道行，只是在他看来是没有的！

晨晓东干咳了一声：“那是你见识浅薄，我的道行岂是你一个小鬼能看透的？”

晨晓东继续装模作样，说大话，吹牛皮，是男人们共同的爱好，也是男人最擅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