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啊!小姐出事前晚,还和小贺王爷、谢公子喝酒,闹了整整一夜。”
“然后,第二天我送走两位情郎,转道就去看望我的未婚夫?”
“对!端侯一直在北郊山中养病,路途偏僻,小姐才会遇劫。”
阿原将景知晚代入了一下端侯,想象他心甘情愿戴上满头绿帽的模样,登时打了个寒噤,说道:“小鹿,你赶紧睡吧。天明后我去仁心堂给你抓副药。”
“嗯?什么药?”
“据说想得太多会得脑残病。你需要买包脑残散,保心护脑很及时,速效救治不反弹。”
“啊,真有这样的药?小姐赶紧给自己来两包吧!指不定脑子一正常,就不会想着不入侯府入县衙,不当夫人当捕快了……”
阿原噎住,“死丫头……”
“天天在富贵乡里花天酒地,寻欢作乐,要什么有什么,快活得神仙都不换,跑这巴掌大的沁河县来当捕快……小姐,你病得不轻……”
小鹿很想再劝,忽想起一旦回了原府,她混在那群伶牙利爪的侍女中,便没了如今的独自侍奉小姐的风光,顿时觉得小姐还是别吃药的好。她闭了嘴,打了两个呵欠,很快又睡着了。
阿原思来想去,却再未成眠。
既然睡不着,阿原便早早起了。
但居然有比她更早的。
景知晚坐在他们昨晚喝美味鸡汤的那屋子里,正慢慢喝着一碗白粥,眼前只有小小一碟咸菜。
他生得极好,哪怕衣着朴素坐于简陋的破屋里,依然流转着淡淡的明珠般的光华。但他似乎也没睡好,面色比前一天更苍白,漆黑的眼眸下有一圈淡淡的青。
见阿原走来,他的眸光更冷了几分,转头问向厨娘:“我让煎的蛋呢?”
大约他出手不小气,厨娘在隔壁应得很高声:“来了!”
片刻后,厨房端来两只碗,一个里面是两只煎蛋,还有一个里面则是两只水煮蛋。
阿原见他对自己视若睹,也懒得理会,已自去盛了一碗粥,坐到另一张桌上去吃。
景知晚却对着眼前的两碗蛋发怔,然后微愠地问向厨娘:“我不是只要煎蛋吗?”
厨娘正讨好地冲他笑,闻言忙道:“典史大人,你方才说,两只煎蛋两只水煮蛋,煎蛋七成熟,水煮蛋需煮透……”
“水煮蛋需煮透……”景知晚喃喃地念了一句,慢慢端过了那两只水煮蛋,声音莫名地哑了,“嗯,来一碟醋。”
厨娘应了。
不一时,屋中便有刚煮好的鸡蛋清香和淡淡的醋香。
阿原有意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觉他似乎又看过她几次。那样清清淡淡的眼神,偏偏背对着他也无法忽略的存在。她觉得她简直就是他筷上的水煮蛋,正被他一筷筷地夹碎。
这感觉,简直诡异。
更诡异的是,她居然觉得水煮蛋蘸着醋应该很好吃,想着那味道时甚至有些想流口水。
当然,水煮蛋也要七成熟才好。煮得太透的蛋黄硬梆梆的,没有七成熟的蛋黄那种令人流连的清香和幼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