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风雨再大,已到附近之人也能借着电光看清小坏高飞的身形。
失了小坏相助,阿原更难支撑,眼见黑衣人剑穗甩过一溜水珠,带着凛冽寒气逼上前来,她勉强以破尘剑抵挡,劣势的位置竟令她握不住剑,差点跌落在地。
那边又传来呼唤,听来竟是异常焦灼:“阿原!阿原!”
近在咫尺,并不像幻觉。
阿原拼命全力在泥水里一滚,躲过致命一剑,高声应道:“我在这里!”
有人影飞快掠来,接着是景知晚同样满是泥水的狼狈面庞对住她的脸。他匆忙揽起她,问道:“你怎样了?伤在哪里?”
阿原只顾看向他身,挣扎说道:“小心杀手!”
景知晚回头打量,问道:“杀手在哪里?”
阿原定睛细看,哪里还有那黑衣人的踪影?
从景知晚出现的那一霎,他竟像平白出现般,又平白消失了。
如果不是附近留下的太过明显的打斗痕迹,阿原简直要怀疑刚刚那场生死搏斗才是中毒后的幻觉。
她喉嗓间吃力地滚动了下,说道:“可能……听到你来,逃走了!不过……我蛇咬了!”
景知晚忙打量她被蓑衣和泥泞狼狈裹住的身体,“毒蛇?咬在哪里?”
“左后肩。刚找到两株被拔起的凤仙,本该留作证物,不过……我吃掉了!”
“很好!”
景知晚说着,坐于地上将她扶到自己怀中,拉开蓑衣,再用力一扯,已将她后肩衣物扯开大半,露出已经黑肿的伤处。
她听到景知晚拔出一把短匕,割开了她后肩的啮伤处。
依然毫无疼意,却能觉出锋刃入肉的薄薄触感。血迹被雨水冲下,竟是黑紫色的。
她拍住自己的额,低哑道:“若我被蛇咬死在荒山,必定是全京城最大的笑话。”
不当原大小姐,不当公侯夫人,不要滔天富贵,不要清俊男子,跑来当个不入流的小捕快,还能在查案时惨死荒山,指不定还会像那只野兔,连尸体都烂在山上……
正惆怅之际,上方景知晚说道:“原大小姐放心吧!即便你没被咬死荒山,也是全京城最大的笑话。”
“……”
他径自点名阿原身份,却叫阿原愕然不知所对。而下一刻,她几乎全身都紧绷起来。
景知晚抬腿将她身体托得高些,揽紧她,倾身凑上伤处,为她吸出毒血。
明明已麻木的伤处蓦然间敏锐起来。
她吸着气,尚能自如活动的右手绞紧他衣角,依然有种无处安放的紧张和慌乱。
片刻后,她的手臂环上他的腰,感觉他每一个动作带来的腰部牵引的力量,终于略略安宁。
景知晚察看着伤口,终于吐出最后一口毒血,哑着嗓子道:“部分蛇毒已蔓延到别处,没办法了。希望你服下的凤仙有效,不然就这山上等死吧!”
他将她的衣衫拉起,草草覆住她露出的肩背,待要扶她坐起,才发觉她正抱紧自己的腰。他皱眉,“松手。”
阿原的脸半贴在他的胸腹间,道:“你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