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抱头,“我当然不记得……”
连公主喜欢的男子也敢收入囊中,原清离这是多大的胆子!连公主都敢赶,原夫人又得是多大的权势!
小鹿叹道:“小姐必定更记不得,谢公子和小贺王爷和你最投契,你出事前那一晚,就是他们俩通宵达旦跟你玩乐着……”
谢岩,慕北湮……
竟都跑沁河这小地方来了!
阿原顿了半晌,无奈说道:“看来,我得向大人告假了……嗯,我昨晚被毒蛇咬了,的确该休息两日……”
“嗯,小姐既然不愿见他们,咱们就先避避……这案子就先别管了吧!”
“这都快结案了,怎能不管?”阿原提着破尘剑,用剑鞘一下一下地戳着旁边的老树,“就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终于能入口了,咱们能舍下不吃就跑了吗?”
小鹿的嘴角抽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说道:“小姐,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你从没做过饭,做不出一桌子的好菜;便是做了,那也……没法入口啊!”
连她小鹿做的汤都没法吃,何况连厨房门都不曾踏入过的大小姐……
“……”
阿原无言以对,又将破尘剑用力地戳了下树干,垂头丧气地走向李斐。
经过景知晚时,她觉出似有异样,忙抬头看时,正见景知晚缓缓收回凝视于她的目光,唇边一抹似嘲非嘲的笑。
他的手依然搭在扶手上,若无其事地轻叩着。
阿原疑惑地看了两眼,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忽然间明白了哪里不对。
景知晚轻叩扶手的节奏,正与她刚刚用剑戳着树干的节奏一模一样。
她的面笼不由泛起红晕,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县衙大门内,慕北湮、谢岩正在等待。
慕北湮半倚青墙,桃花眼底笑意懒散,“若你见了她,或许一时也要不敢相认了!”
谢岩叹道:“自从那日看到她醒来后的眼神,我就觉得一定是见鬼了……”
慕北湮抱着肩睨他,“放心,我确定,除了不认得咱们,她基本算是个正常人,绝不是鬼,更不会是鬼上身。”
谢岩点头,“我问过太医,他们说,若是头部受伤,或受了强烈刺激,的确可能失去原先记忆。”
“失去记忆不奇,性情改变也不奇。可你见过哪个深闺弱女失忆后忽然间勇悍异常,持刀弄剑抓贼的吗?听闻还把她的小捕快干得有声有色,颇得人心。而且……”慕北湮眉眼间有迷惑闪过,“她看我的眼神全然陌生,而我对着她……不知为何,也觉得很陌生。可说了几句话,又感觉很亲切。”
谢岩莞尔,“她都成了小捕快,你看着自然陌生;她与我们何等亲密,你跟她说会儿话,自然会找到当日的感觉,又怎会不亲切?”
慕北湮沉吟,“不对……不是那种亲切……而是……”
那个被他拉入茅房后涨红脸的男装女子,带给他的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亲近感,完全不同于往日那个放浪形骸、将天下人嘲笑视若粪土的原清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