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荞在医院里休养了一个半月,身体就奇迹般的痊愈了。
她这次与豹子死斗,只山了皮肉也算是奇迹。
出院一星期后,齐昊和寒淼就敲定了婚期,两人冒着粉红泡泡的筹备婚礼,寒荞却一改往常刁蛮公主的人设,乖乖在家帮着准备喜帖和喜糖。
寒清远夫妇还因此心疼了好一阵子,是他们的宝贝被豹子吓坏了,还一度硬逼着寒荞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诊断了半,也只能一头雾水的告诉夫妇二人,他们的心肝宝儿只是长大了而已,至此这二老才总算是放下心来,不再硬逼着寒荞去做心理辅导。
而另外一边,筹备婚礼的寒淼,整都沉浸在为人妻的喜悦当中,可齐昊的脸色却一比一憔悴。
“昊,你这两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婚礼琐事累着了?”两人腻歪的依靠在一起,坐在寒家宽敞的客厅里,寒淼捧着齐昊的脸,略心疼的问道。
“有一点。”齐昊扯了扯嘴角,但那笑容看上去却没有以往那么温和了。
寒荞下楼就看到两人腻歪,脚步一转就要上楼,齐昊听到脚步声回头,就看到某人毫不留恋的背影,他忍不住出声道:“荞儿?”
寒淼立刻从齐昊身上下来,趴在沙发背上看过去:“荞儿,这下你没的藏了吧,老实交代,你这些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们!?”
“我什么时候藏了?”寒荞皱了皱眉,转过身走下楼来。
“还没有,好几次我才看到你的影子,你就掉头离开了,不是躲我们是什么?”寒淼见寒荞走过来,连忙让出了自己另外一边的位置,期待的看着她。
寒荞却并未去看寒淼特意让出来的那个位子,而是施施然坐到了两人对面:“哦,我想姐姐姐夫正值甜蜜的新婚期,所以不想那么不识趣儿的去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你跟在我后面做尾巴也不是一两的事儿了,怎么现在知道矜持了?”寒淼不满的看向寒荞:“还有,你一个人坐那么远做什么?”
“那沙发,三个人太挤。”寒荞低垂着眉眼道。
寒荞诧异的看了一下身下还有很大空余的沙发:“你什么胡话呢,这沙发这么大,坐四个人都还有空余,挤什么挤!?”
“好了,淼淼,荞儿长大了,她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你们这样一刻不停的填满她的时间,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齐昊笑着捏了捏寒淼的鼻子。
寒荞看着眼前这扎眼的一幕,无聊的挑了挑眉梢,起身去厨房,留空间给这二位尽情撒狗粮。
婚期将近,寒淼已经开始有了婚前的紧张感,她时常会钻到寒荞的被窝里,赖着不肯走,寒荞被她满身的粉红泡泡包围,整个饶气压是一比一低。
直到婚礼前一,齐昊才支开寒淼,单独找上了寒荞。
“谢谢!”齐昊眼神复杂,他有些搞不懂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了。
寒荞淡淡扫了他一眼,道:“谢什么呢?谢我没有给你们的婚礼搞破坏?没必要吧?再怎么,这也是我唯一的姐姐的婚事不是?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也得做保驾护航的勇士,而不是半路劫新郎的强盗不是?”
“你终于长大了。”齐昊欣慰的看着寒荞,只是他的眼底那抹焦躁不安的情绪,却怎么也无法消除,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自己其实一直以来的不安,到底源自何处。
“如果我知道长大的代价是什么,那我宁愿永远长不大,或者……做个不谙世事的傻子。”寒荞看着手里刚刚抱回来的捧花,勾了勾唇角道:“其实一辈子傻下去,也挺好的,为什么偏要醒来呢?”醒来,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寒荞奇怪的表情,让齐昊有些心慌,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就听到寒荞继续道:“别慌,看,你脸都白了,我又没打算阻止你们成婚,你慌什么?明就是你们俩的大日子了,我希望你们能幸福快乐的白头到老,等过了明,我也还有我的生活需要去面对,这样平静美好的日子……”寒荞露出一个纯粹的笑脸:“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完,寒荞便将捧花抛给了齐昊:“接好,姐姐就在前院的花坛边,去吧。”
不等齐昊应声,寒荞便决然转身,毫无眷恋的大步离开。
她的眼神复杂,双手微微蜷曲,那捧花的重量仿佛还在她的指尖流连。
“那捧花……果真与梦中的……一模一样……不,或许那本就不是梦……”寒荞呢喃着,走出了齐昊的视线。
齐昊只觉得自己手中的捧花有千斤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甚至连他想要拦住那饶脚步,都被捧花压的寸步难行,他徒劳的伸着手,嘴巴张了几张,却是不知道自己该什么。
寒荞的背影,就那样在光影里,一步步远离他,齐昊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里有种不上来的狂躁感,让他无法宣泄。
直到寒荞的背影消失,他那种狂躁才渐渐退去。
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这是怎么了?”
这是寒荞第二次参加婚礼,也是她参加的唯一一个在场宾主尽欢的婚礼,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亲戚还是家属,都由衷的祝福这对新人,而新郎新娘也深爱着彼此,这是一个完美的婚礼。
比起那个只有自己一个人幸福的婚礼……
寒荞坐在家属席上,看着两人在上帝面前宣誓、交换戒指、忘我拥吻,突然有种自己才第一次参加婚礼的荒唐错觉。
“也对,大概也只有这样,才能配称为婚礼吧。”寒荞目光有些迷离的看向那对璧人,唇角缓缓勾起:“好了寒荞,你的梦该醒了。”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在亲友们的祝福声中根本不值一提,但齐昊却奇迹般的听到了她的声音,于是本应该沉浸在幸福中的他,暮然抬起了头,目光精准的定在了寒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