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九十 不归与思归(1 / 1)铖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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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子枫和一丈青出现在梅娘眼前时,她一点都没有惊讶,眼含笑意的看着一丈青,一点活都不让她做。

等梅娘端出饭菜时,奕子枫隐隐的感觉到她脑中似乎有个声音:“昨晚你像牲口似的一夜不休,还那么大的声音,害老姐失眠一宿,真不知道爱惜身体,也不怕青儿那身板承受不住?”

奕子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哥又没跟她圈圈个叉叉过,也能心意相通?于是意念传过去:梅姐,你银子掉了……连发了两次梅娘都毫无动静,这才明白他们之间是单向的,自己只可以感知她的。

奕子枫恶作剧心又起,趁着接鸡汤时在她耳边轻声道:“她会武功,当然能承受。”

啊的一声,梅娘手中的汤盆脱手,奕子枫稳稳的接住。

“你、你怎么……”梅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才咋就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梅姐,以后我要让青儿教你武功,这对你有好处。”奕子枫想到一丈青曾经说她的武功可以驻颜,于是就想让梅娘也练。

梅娘虽然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但是练总归比不练好。

梅娘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她想到子枫刚才说的那句话,她会武功,当然能承受住……

这不是暗示她学了武功,也能承受住他……天哪,这个小东西,怎么能想到这样龌龊的事,我可是他的……我是他的什么?姨?好像不是,他早就叫我姐了,姐?这也是个笑话,哪有血缘?

这小混蛋,是姐也不行,我怎么能跟他在一起,我比他大十岁呢。

一双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梅姐?咋了,不乐意啊,一丈青说了她的功夫可以驻颜呢,你这样一个大美女不练实在暴殄天物了!”奕子枫诱惑道。

梅娘差点吐血,原来让她练武是驻颜啊,这功夫她也听一丈青说过的,自己怎么就想到了那方面去了,真想找个地缝!

奕子枫看她脸色羞红,眼睛眨眨,用意念感受一下,我的天哪,一头趴在桌上,用梅娘刚能听到的声音道:“不行啊梅姐,我还小呢,对发育不好!”

一下子把梅娘气的想跳起来,什么叫你还小,折腾一夜时你咋不说小了,七次呢!那是小孩子能干出的事吗?怎么轮到我了你就喊小了?白养了你这个小白眼狼!

忽然间愣住了,自己好像又想多了吧……

早晨的饭吃成了午饭,几人各怀着心思,看上去居然是另一种和谐。

既然可以帮周侗做体检,奕子枫一刻也不愿耽搁下去,吃完饭他要立刻和一丈青回汴梁。

梅娘尴尬归尴尬,看到奕子枫又要去汴梁,心中依旧心疼不舍,把他从小拉扯大,这家伙早就是她生命的全部,仔细交待一丈青过后,又过来帮奕子枫整理衣着,叮嘱他注意这个注意那个……

这是奕子枫最享受的时刻,他对梅娘的感觉是与众不同的,无论从他这具躯体角度看,还是他来大宋见到的第一个亲人的角度看,梅娘现在也一样是他的命了。

忽然的一下把梅娘拥在怀里,在她额头上啪的亲了一下道:“梅姐,我希望再过八十年后你还这样唠叨我,这一生,就让我们一起相依为命吧!”

梅娘惊呼一声道:“想死咧!松手……”想举手拍他,却发现身体软软的,人差点瘫在他怀里……

……

马蹄渐远,梅娘依旧没有从那种温暖的燥热中缓过气来,她的脸上笑魇如花,喃喃道:“这个小没良心的,倒还有些良心……”浑然没有发现这句话的语病。

再见到周侗时,他正跟两个人在说话,看打扮应该是军中要员。

岳飞站在周侗身后目无表情,奕子枫刚进门时离他尚远,感觉不到他有什么异样,待走近约十余步时,方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愤怒。

至于因何而怒,却不得而知。

见师父正与人说话,他和一丈青先到了岳飞身边。

周侗转身对他招手:“子枫,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奕子枫行了师徒礼,脑中忽然传来一丈青的意念:“子枫,那个高个子的是个高手,你离他远点。”

奕子枫一顿,对周侗道:“恭喜师父,我那位师父说您的身体不用太担心,您什么时候方便我陪您一起去。”

“呵呵,为师身体不急,你过来,见见两位大人。”周侗显然是想给奕子枫介绍些一些官场人物,好为他以后打下基础。

看到奕子枫后,两人神情不以为然,他俩昨天听说周侗破戒新收了一名关门弟子,今天特意借着禁军招人的借口上门一探究竟,没想到这个豆芽菜居然就是周侗的新徒弟?

周侗暗自不悦,眼前二人一位是天武军厢副都指挥使钱重山,一位禁军捧日军厢副都指挥使曹忠,所以压下心中不快,先介绍了奕子枫后,又给他介绍了二人的职在。

“二位大人好!”奕子枫抱拳道。

“哦,你就是周师傅的新弟子?相貌不错,可惜身体单薄了”钱重山戏谑的看着奕子枫。

这是哪里来的傻逼?不过看对方的年纪都在四十开外,奕子枫捏着鼻子放低姿态:“在下习武不过月余,让二位大人见笑了。”

他不亢不卑的态度让钱重山心里有些不舒服,还未说话,钱重山已经冷笑起来。

“哼,你师兄习武十年,刚才在我手底下没撑十个回合,你这身体能走几招?”

这人是来砸场子的,肯定不是师父的朋友。

“走几招?我们之间有胜负吗?”奕子枫看到周侗脸色已经冷了下来,知道师父已不高兴,语气便不再恭敬。

曹忠在旁一直没有说话,此刻便出来圆场。

“小兄弟,钱大人性格直率,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你莫误解了。”接着又对钱重山道:“钱兄,他是个后辈,又刚刚习武,岂能经得起你的一招?就莫要欺负人了,呵呵。”

“哼,你看他本事还没有学到,狂妄自大倒学了不少!”钱重山负手而立,一脸的不屑。

奕子枫也不生气,抱拳对曹忠道:“谢曹大人相护,晚辈的意思是我乃是一个秀才,眼下即将参加秋闱,以后没有跟钱大人以武会友的机会,所以说我跟他之间没有胜负的可能。”

钱重山忽然就睁大了眼睛。

奕子枫的话太诛心了,自大宋立朝以来,文官和武将之间的地位天差地别,武将犯错可以死,文官犯错绝不可杀。

他话中的意思是:哥是文人,而且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眼下就要参加秋闱,关键的是,哥还是个十七岁的秀才,你虽然是个捧日军厢副都指挥使,官居六品,但你是武职啊,老子照样不鸟你。

想动我,呵呵,你这是挑战天下的文人吗?

钱重山的脸色很精彩,表情之丰富恐怕影帝见了都觉得表演有难度。

曹忠苦笑道:“周兄原来收了一名文弟子,倒是出人意料。”

周侗道:“子枫不可无礼,钱大人今日来武馆也是为国选材,你且在一旁,为师稍后再与你相叙。”

“是。”

场面已经尴尬,钱重山和曹忠便告辞了,有弟子过来把这次比武的排名册分别递给二人,钱重山一甩袖子扭头而去,曹忠则笑呵呵的把两份名册一并收了。

周侗送二人出去,动了气的他脸色有些不好看,抓住奕子枫的手直接来到了后堂。

“子枫,你且说我的身体还有没有救的可能,若是不好,鹏举就速回老家,这个钱重山向来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他武功不错,只是素不服我,他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是鹏举一介白身必然是他刁难的对象。”

奕子枫笑道:“我那师父说,只要您不怕时间长,他能把你恢复到二十岁,我说那可不行,我要是整天对一个二十岁的同龄人叫师父,心里实在跨不过去这道坎,就这个长相不要变了,但人要长命百岁。”

一句话把大家说笑了。

“你这个泼赖的性子,大丈夫岂能在意这副皮囊?!”周侗笑骂。

喘了口气,他便把今日二人前来的经过说了一遍。

御拳馆有个多年传统,前十名弟子都可以直接进入禁军。

因为昨日比武已经有了结果,所以今天二人前来挑选人才,禁军里面有个奇怪的现象,几乎所有的都指挥使武力值都不怎么样,但是能做到副指挥室的却武力值爆棚,原因是那些正职没有一个不是勋贵子弟。

副职前来选人也是有原因的,一是这里面有些油水可捞,二是在测试方面人家的确是个专家。

曹忠人还比较厚道,钱重山就不行了,他的武功不错,早年数次败在周侗手下,一直心怀不忿,没想到这次前来一看周侗病重,都是武学大家,一眼就看出他再难恢复了,于是在言语中多了揶揄不敬,岳飞护师心切冲撞了几句,被钱重山以测试的名义出重手暗伤了他。

怪不得一开始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岳飞的满腔怒火。

一丈青在身边传意过来:“那个钱重山是上次在汴梁城中刺我一剑之人,他是个阴险小人,为了伤我把两个同伴的性命都卖了。”

日!老子记住了这家伙。

“师父,那个钱重山我记住了,伤我兄长之仇他日必报。”

“唉,为师并不想让你们因我而犯险,鹏举受伤也是学艺不精,虽然江湖人士讲究快意恩仇,但要谨记一个前提,诸事侠义当先,莫要滥杀无辜,我这些话你们可曾记住?”

“是,徒儿谨记!”奕子枫和岳飞异口同声道。

剩下的时间师徒几人一起研究武学之事,顺便把师门之事也一一做了分说。

一百多年前,江湖横空出现了一代大侠,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此人武功怪异,与敌作战之时每每能料敌先机,一身青衫一柄长剑打遍天下无敌手,无敌寂寞之后在终南山创建了一个门派,取名不归,自号青衫客,从此不再踏入江湖半步。

如今不归派传到奕子枫这一代已是第十一代,神遥功正是其中的精华心法,全套功法分成三个阶段:一念生,一念死,一念飞灰。

只可惜从从青衫客之后,没有一个弟子练成了神遥功,甚至第一层一念生都没有,但是练了此功的弟子无一不在五十多岁或枯败或疯癫而亡,所以从第三代弟子之后,门中就立了新的规定,除了掌门之外,任何人不准再练。

到了周侗的师父金台这一代,本就隐匿于江湖的不归派更是人才凋零,只收了周侗一个弟子。

金台有一个独女,名叫金仙儿,与周侗青梅竹马,两人一同练武一同长大,作为金台的唯一传人周侗自然要把神遥功传承下去,但是金仙儿却拼命阻止,为的就是不愿周侗中年早逝,周侗传承师门的责任心让两人产生了裂痕,最终金仙儿伤心离去另立了门户取名为思归派。

一丈青心中感叹命运的捉弄,她师父终身未嫁,一直带着弟子在华山苦修,取名思归原来就是思念不归派,她不由得看向奕子枫,心中暗道好险,若是子枫没有打通神庭而最终陨落,自己就成了害他的元凶,那时该如何自处,想到这里如同一根钢针刺心,心痛难当。

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她的小手,奕子枫意念跟随而至:“我吉人自有天相,那能轻易挂掉!别瞎想,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一丈青忽然明悟,子枫若去,我又岂能偷生,自然也跟去了,跟他生同裘死同穴。

“你师父可好?”周侗大致介绍了师门之后,目光慈祥的看着一丈青。

“啊?”一丈青这才从遐想中清醒过来。

“我师父问你,你的师父现在可好?”奕子枫笑道,一丈青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让他颇感无奈,老子死了你也跟着死,一下死两个,那我奕家可不就亏大了?

“师伯,我要回华山一趟!”一丈青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

“为何?”周侗一怔。

“我现在明白了我们为什么叫思归派了,原来师父她一天也未曾忘记过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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