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水美的有点刺目,让男人一看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生不出的那种。
奕子枫想找出一副墨镜戴在眼上,挡住自己不安分的眼神。
她的个头在大宋女子里面属于比较嚣张的,目测有一米七二的样子,这种个头对奕子枫来说很容易就找到了后世的感觉。
“哈,云姑娘也太实在了,您不知道这样问会让我很尴尬吗?”奕子枫露出邻家哥哥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自己说的样子。
“那我应该怎么问?”云秋水温怒道。
“你只需要咳嗽一声让我知道你来了,然后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奕子枫笑的很温和,仿佛先前的话和刚才的话说出来都理所当然,恰如后世里所说的那样,只要自己不尴尬,剩下的就是别人尴尬。
云秋水真的有些尴尬,她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有温文尔雅的,有豪放不羁的,唯独没有遇到过奕子枫这种。
明明是他先出言不想见人的可好。
“是奴唐突了,还请奕公子莫怪。”
“哪里哪里,能得云姑娘垂青,在下受宠若惊,要不一起喝杯茶?”奕子枫如沐春风道。
“我想请奕公子光临敝店,不知公子可否赏光?”云秋水目光灼灼。
“这……不如在秋福楼喝喝茶,吃吃饭,在哪里不都一样吗?”
“公子,奴已经从杨楼订了酒菜,公子是嫌奴请不起好酒好菜吗?”云秋水的语气半嗔半怨。
……
奕子枫还是跟云秋水去了眷乾阁,而且还是只身而去,一丈青实在不想做一个妒妇,男人不去青楼……还像个读书人吗?
两人一路上随意聊着,很快到了地方,眷乾阁不大,但也不算小。
亭台楼阁虽然是时下汴梁城流行的那种温香软玉的风格,但里面的装饰却很清淡,有一种冷素孤远的味道。
奕子枫暗中点头,这姑娘算是有品位的,不像洛小小,封宜奴之流那样红尘脂粉味太重。
大长腿的绝世佳人,妩媚中带着飒爽,这样的女孩让他居然没有一点隔阂感……奕子枫心里有点纠结,假如对方勾引他,真不知道该不该抵抗。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云秋水的小院子大门上挂了谢客的牌子,接着杨楼的菜送了过来。
作为汴梁城的十大名楼之一,各家的菜肴其实相差无几,虽然味道赶不上秋福楼的新奇,但用料和刀工上面还是要超过他们的,毕竟朱平安的基本功还不能短时间之内就提升起来,这需要时间。
“说吧,云姑娘请在下过来,不会是仅仅吃顿饭吧。”两人彼此都熟悉了一点,奕子枫话问的也随意了。
“公子怎么会这么想,女子慕才乃是常情,似公子这般大才,哪个女子心中不无限向往呢?”云秋水给他斟满了一大杯酒,酒色晕红,话里多了一丝暧昧。
“云姑娘这里有镜子吗?”
“您要镜子做什么?”
“我想看看您口中的才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那您仔细瞧瞧吧。”云秋水伸手从旁边的妆台上抓过铜镜递给他,手指有意无意的碰他一下。
“卧槽,谁家的帅哥这么英俊,你能不能介绍一下……”奕子枫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陶醉。
云秋水噗嗤一声,再也忍不住了,弯着腰捂着嘴笑抽了肩头,明显忍的很难受。
“公子……是不是平时都这般不羁有趣?”云秋水平息下来后问道。
“那要看对什么人了,对外人我还是装一装的。”
“这么说公子不拿奴当外人了?奴家感到好荣幸呢!”云秋水眼波流转,似媚还羞。
“别,您最好稳重些,我抗不住你的诱惑,不然回头我很难选择做个禽兽还是做个禽兽不如的人!”奕子枫心中忽然警惕起来,这不是他上一次见到云秋水的印象,所以说话故意有些轻浮起来。
云秋水对奕子枫的这个梗不懂,好奇道:“这两样还有区别吗?不都不是好人吗?”
“不一样的,禽兽不如乃君子,这是个故事,故事有点轻浮,你要不要听?”奕子枫斜睨着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云秋水瞬间有些慌乱,转眼间又娇笑道:“公子在奴家面前有些轻浮说明您不见外,奴家愿意听。”
奕子枫便把书生和女主夜间同庙床上画线而眠的段子说给她听了。
坦率的说,后世的段子虽然有点浮了,但是笑点还在,云秋水一样没有敌得住这个梗,笑的花枝乱颤,半晌之后终于憋住了笑容。
“公子似哪种人呢?”她问道,眼神幽幽。
两人此刻似乎心有灵犀,都知道对方并不是表面上所表现出的那样。
“唉,云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直接说吧,没有必要为难自己强颜欢笑,我能帮就帮。”
云秋水一呆,知道自己的心事被对方撞破,内心忽然就泄了气。
“对不起,公子,是奴孟浪了。”
“别说这话,今天虽然你我是第二次见面,可我看你亲切,因为你勾起了我很多的回忆,说说吧,我能为你做什么?”奕子枫虽然说着话,眼神却看着院内扫地的一个丫头,那丫头一副健康的肤色,人也漂亮。
“奴,奴想让你做我的入幕之宾。”
“你……哈,云姑娘真幽默,我有点怕怕了,这里是温柔乡还是女狼窝?”奕子枫脸色有些微变,他刚才感到了一丝杀气从院内传来,竟然是那个漂亮丫头发出的。
他现在的第六感似乎增强了,集中意念的时候已经能感到杀气的精确位置,他甚至猥琐的想,这种功夫练下去最终会不会成了透视眼。
“公子说笑了,奴只是爱慕于您,您为何生惧,难道嫌奴的面目可憎吗?”云秋水眼睛里的神采暗了一些。
“唉,草率了啊,我今天似乎不该来参加这场鸿门宴的,你是蜀凤吧!”奕子枫真的有些后悔自己大意了,早知道就强行把一丈青带来了,自从见了她的真实武功之后,他知道自己就是个三脚猫。
云秋水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接着奕子枫脸色也变了,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袭来,当的一声,一支利箭穿窗而过,直奔他的颈部而来。
“不要!”云秋水惊叫一声,人从桌边跃起,长袖一挥卷住了那支箭,奕子枫身体极速后仰,借着蹬开桌子的一脚之力人向后翻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狼狈不堪的坐在墙角,把短铳掏了出来。
“是谁?”云秋水一掌把房门拍飞,消失在屋内。
尼玛!宋朝的男人不行,怎么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院中啪的一声闷响,接着一个女子惨叫声传来,奕子枫听到仿佛有人倒下的声音,等他冲出去之后,看到云秋水的面前已经躺着一个人,正是刚才扫地的那个漂亮丫头。
“为什么?!”云秋水眼中似乎要喷出了火。
“奴婢知道,你今天是准备献身的,我们宁可死,也不要大辽高贵的身子被蛮狗玷污,而且……咳咳……”女子咳出了血块,感觉着支撑不了多久。
“而且什么?”云秋水问的时候心很痛,但更多是无奈。
“咳咳……而且他杀了萧七哥……”女子一口气没有上来,人已经昏厥过去,胸口的衣服破碎处宛如一个掌印。
“你居然和萧七私下有恋情……算了,他也死了!”按规矩云秋水该处死她的,但却狠不下来心。
奕子枫这才知道云秋水的功夫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或许不比一丈青,但相差也不会太远,刚才她如果想杀他,自己根本就逃不出她的手心……
之所以没有发现她的威胁,那是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动过杀心。
“多谢了,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于箭下了。”
云秋水拍了一下巴掌,有人走过来把丫头抬走了,看样子这个院子里都是她的人。
“你不用谢我,我看出来了,即使我不出手你也能躲得过去。”云秋水语气复杂,看他的目光有些狐疑。
“可是你要杀我,我就躲不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杀你?”
“因为你身上没有杀气,我能躲开她,是我感觉到她对我动了杀念。”
云秋水骇然,这才知道奕子枫原来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本事。
“你把这个秘密告诉我,就不怕对自己不利?”
“我都说了你没打算杀我,还有什么不利的?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个好人。”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是个好人。”
“那我该怎么说你?”云秋水被他雷住。
“我只是一个本分的人,除了好人之外,你爱怎么称呼都行。”
“好,那我喊你奕弟弟成不成?我十九,比你大两岁!”
“靠,你对我调查的这么清楚,是准备相亲吗?”
“对,相亲你要吗?”
“要,你这么美不要才是沙雕!”
“要不我们就喝个定亲酒吧……”云秋水深深的看着奕子枫,有点玩味,有点期待。
“喝就喝,怕你不成?”
两人都带着各自的心思,不一会就喝得有点高了,云秋水的酒量应该不错,让他想到了大学里的那个东北姑娘的校花,仔细看后发现她们眉眼居然还有些相似,那一刻不知怎么滴就放下了所有的心结,一边喝一边聊,从天南聊到海北,从大辽建国聊到耶律延禧,从南唐后主聊到当今官家,还把校花的辅导员暗恋她整整三年的糗事都说了出来……
“你还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的?”云秋水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附在奕子枫耳边吐气如兰道,虽然听不懂大学辅导员是什么意思,想必是他学艺时的学长吧。
“哥的秘密多了去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是弟弟,小弟弟!你说那个老铁是什么意思?”
“你一个东北大妞不知道老铁……嗯,没毛病,这是宋朝……”奕子枫口齿不清了。
云秋水发现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似乎对辽对宋都是一个看客的态度,没有任何一个偏袒之处,这让她的眼睛慢慢的明亮起来。
云秋水也跟他也说了很多,奕子枫说到南唐后主的时候,她还插话说了好多小周后的逸闻趣事。
当奕子枫问到蜀凤这个犯罪团伙为什么杀他时,云秋水拍着胸口告诉他姐姐绝对没有想过要杀他,那只是一场意外……于是奕子枫勾着她的肩头猥琐的问耶律余里衍是个什么样的人时,她告诉他蜀国公主是世界上最丑的人也是最美的人……
两人越喝话越多,最后勾肩搭背的像个多年未见的大学室友,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样子。
等他奕子枫醒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外射进来,昨夜他又做梦了,好像和云秋水疯狂一夜,又好像练功练了无数个周天。
坐起来之后有些傻眼,这里不是秋福楼,身边也没有一丈青,这环境……眷乾阁啊,居然在这里过了一夜,还做了春梦,不好,老子出轨了啊!
他看见床单被剪了一块,位置不打自招。
他把意念展开,试着能不能发现云秋水,却发现院子空无一人……
不要说院子里没人,院子外似乎也没有动静,奕子枫立刻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第六感的能力似乎又提升了。
空荡荡的院子显示着人走的很彻底,让人很容易想起聊斋故事。
唉,酒能误事这句话诚不我欺,不就一个美女吗?怎么就会如此失态呢?
昨天似乎承诺了什么,至于是什么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意念收回来,伸了一个懒腰,神完气足,看来昨夜的疯狂只是一个梦,否则那个运动量今天应该扶墙的才对,床单嘛……可空气里弥漫的味道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他太熟悉了,赖不掉的,可人呢?你出来让我负责呀,或者像电影里那样,给我留下个什么东西。
桌子上有一封信,跟剧本写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