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善荣虽然平时也没少给他求情,但是都是在父母面前,慕容铭面前,她也不敢。况且,这次她也是真的生气了,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抽烟,再这样下去,真的是无法无天了,能有让他惧怕的人也是一件好事。
“唉,你这可不是第一次犯了啊,上次是你朋友生日,你来这儿随便玩玩儿也没什么,哥不想你在朋友面前没面子,可这次你竟然还抽烟,你这高中挺闲的?上学期的倒数第一想蝉联?”朴壡继续打击他。
提及成绩就是冯珺尧的痛处,他哥成绩没的说,小哥更是连跳三级,跟他姐都已经进了大学。就连慕容玥都比他成绩好,可怜整个同辈儿里,就他一个草包。
“你们欺负人,就因为我是老幺就欺负我,我也想好好学习啊,可我就是学不会啊!”冯珺尧有些委屈,提起成绩,就算他脸皮再厚,也有羞耻心的好不好,他们就一直拿这针扎他,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可是可是实打实的痛在他的心里啊。
“所以你就抽烟?”慕容铭丝毫不为所动。
冯珺尧蔫儿了,看来他哥是软硬不吃了。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让我知道你小子犯浑,我可没有浩叔这么好糊弄。你最好别叫我逮到。”慕容铭说道。
冯珺尧打了个寒战,他都没说如何惩罚他,但就是比他爹的皮带的效果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他蔫儿了似的瘫在沙发里。
“听到了没有!”慕容铭的声音只稍高了一点儿,坐在沙发上的冯珺尧差点儿跳了起来,连连的点头。
“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小壡,你送他们回去。让他给我在外面呆烟味儿散尽了再进车里。”
“哦!”朴壡说道。
“走吧,荣荣!”朴壡接过冯善荣的包包。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就算冯善荣在失落,可事实就是这样。
车里,朴壡看着外面冻得直打哆嗦的人。哥说让他在外面呆着,哪怕一丝烟味儿没散尽,他也不敢让他进来。
“荣荣,马上就要生日了,想要什么?”他跟副驾驶上的人说道,丝毫不在意外面频频投过来的孩子的乞求的目光。
“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你平常送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哪里还差生日的。”
“那不一样,生日的一定要特殊。你放心,二十岁的生日呢。”朴壡笑道,顺便打开了车门锁。
冯珺尧立刻便爬了进来,哆嗦的进了后车座。
“小哥,多谢小哥了。”他感激道。
“谢什么,小哥我可一点儿也不敢通融,你小子还是收敛点儿,哥最近头疼的事儿多着呢。你别惹他。”
“怎么了?”冯善荣问道。
“哦,还不是家里那点儿事,本来今年就大四了嘛,哥不是想去法国留学嘛,可是家里事情多,最近舅舅又犯懒,不想管事儿,我爸也懒得管他的事,事务所已经够忙的了;我又不懂,都是哥在管,舅舅舅妈也不太想让他出国留学。”
现在的栖凤已经基本就是慕容铭在打理了,公司的事儿开始接触。
听到这里,一旁的冯善荣没有说话。
后面的冯珺尧却憋不住了。
“出国有什么好,家里多自在。”
“你懂什么?”突然冯善荣朝着弟弟低吼道,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叫梦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多开心?
冯珺尧虽然混,可是谁要是惹她姐发火了或者哭了,他也是会找人拼命的。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那你呢?”她又转过来问朴壡。
冯珺尧被吼的一脸敢怒不敢言,身边的朴壡也一脸莫名。
“我?你不是也想去法国吗?我陪你啊,你学设计,我学建筑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到时候可以天天见到外公外婆,外婆做的菜最好吃了,你小时候最喜欢了。”
他们都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他们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去学习;好像就该是慕容铭被牺牲掉一样。
“那你不帮帮铭铭哥吗?”心头酸涩的厉害。
“当然啊!”朴壡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有些委屈的辩解“我学建筑也是可以帮他的啊,以后哥的公司里那些房地产项目都要靠本大爷我的灵魂设计!”
冯善荣的心里好受一点,没有再说话。
“我们是一家人,本来就要相互帮助。”良久她才说道。
“当然!”朴壡附和道。
车子停在冯家外面。
“小哥,你不进来吗?”冯珺尧做最后的挣扎,几乎是哀求。
“算了,看你在我面前挨骂挨打的,我怕你没面子。”朴壡摆了摆手。
“呜!”冯珺尧做做垂死状。
可是朴壡却仿若未闻。
“走了,荣荣,明天上学我来接你啊。”
只剩下姐弟两人在门口。
“姐,等下你帮帮我啊。”
“你就不能少惹事吗?你知不知道要是碰上临时检查,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冯善荣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在可控制自己的怒气。
“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姐?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冯珺尧不明白,往常他姐不会这么不管不顾他的死活啊。可是看着她竟然眼底有些明晃晃的东西在闪动,他竟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又似乎明白了一点。
“姐!”
“你清醒点儿,不要再给他惹麻烦了。你知道我们有多幸运,我们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几乎是在哀求的语气,眼眶也终于盛不下似的,滚下两串泪珠,可是她连他的名字都难以启齿。
这可吓坏了冯珺尧,他立即保证。
“我知道了,姐!”年少的他,终于明白他姐那层隐秘的心思,并震惊与这个消息,她姐不是一直跟小哥在一块吗?想通的瞬间有些心疼。
“冯珺尧,你给老子滚进来挨打!”屋里传出一声怒吼。
唉,少不了一顿打的冯珺尧认命般的走了进去。
在他夸张的喊叫声中,冯善荣虚脱般的路过,走向楼上的房间,对爸爸的暴行恍若未闻。
她真的好累。
“你姐怎么了?”打累了的冯松浩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问道,本来想着自己对儿子施暴,自己也下不去狠手,女儿能充当下和事老的。说着便想上前关怀下女儿。
“唉,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下,冯松浩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儿子身上,开始了下一轮的皮鞭。
栖凤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慕容铭一人,他疲累的靠在椅子里,打开抽屉,里面有一盒烟,打火机。
他抽出一根熟练的点燃,抽了一口。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放松一些。
这也就是个二十几岁少年而已,却早就默默的承担了一切。对爷爷奶奶的孝敬,对父母的帮助,对妹妹的保护,这一切他都没有一句怨言,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是榜样,是依靠,是强大的无坚不摧,好像他从来没有自己想要的,令人安心;抽屉里放着留学宣传的简章,他伸手拿了出来,透过薄薄的烟雾,又看了一眼,然后丢在了脚下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