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5章:舒兰(1 / 1)豌豆尖尖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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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刚去便挖墙角,这做法虽说有些不厚道,但主子去世了的宫女,若是没陪葬,最后也得会分到别人手中。而且,林娇娘知晓上一世舒兰的决定,所以她觉得这个事情应该要趁早才行。

君辞“嗯”了一声,便没再多说此事,却在几日之后,直接将舒兰接回了王府。

林娇娘见到舒兰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在舒兰规规矩矩给自己行礼时,她更是惊得双目大瞪,直瞧着舒兰说不出话。

按理说,这舒兰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择新主的人。

她原本以为得费些事呢。

舒兰刚来,她也没让她先就干活儿,适应王府的环境,反是叫阿绵将舒兰带下去安排了住处。

待舒兰退下之后,林娇娘这才与君辞说话。

“你是如何将她说服了的?”

君辞道:“舒兰姑姑是看着我长大的,这些年一直都对我不错,我向她开口,她自然会应。”

林娇娘迷惑了。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舒兰对君辞好?

想了半晌,她便想通了。以前自己一门心思都在君行的身上,一点舍不得将目光分给别人,加上各家王爷都有自己的宅邸。

君行还是王爷时,她在荣王府,君辞安安静静待在文王府,舒兰还在宫中伺候太后。若非刻意为之,他们三人也没得时间碰到一起。

而等她进宫做了皇后,君辞已经死了,舒兰早已去了皇陵,这便更不可能遇见一堆了。

虽是比别人多活了一世,可她不知道的东西,却还多得很。

以前是太盲目没自我了,一心只围着君行转,她因此忽略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如今清醒了,再看这个世间的人,忽然就觉得大家好像都不是自己所了解的样子。

光一个君辞,便藏着许多她根本不知道的面儿。

林娇娘想了许多,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从前都未发现舒兰对你好,虽没有过多接触交流,但见过几次,总觉得她这人性子冷淡了些。”

君辞笑笑,说:“舒兰姑姑人很好的。”至于是怎么个好法,他也不愿说。

小时候那些事情,他心中是不愿让林娇娘知晓的。

舒兰是待他好,因着他不是太后亲生子的原因,太后也不管他生死,只将他丢在宫中放养着,是生是死都看他的命。

因为不受太后喜爱,无人管顾,君辞那时经常被克扣食粮与奉银。前十几年对于他是难熬的,是暗无天日的,他很多次差点饿死,都是舒兰悄悄带着吃食来给他,他才保得这条命。

他的胃疾,便是在那时时常吃不饱的情况下落下的病,这辈子怕是无法治好了。

不过这点小病他并不是很在意,在那样的处境下,他能活下来便很好了,也不求什么身体康健强壮。

见他非说舒兰好,林娇娘便也暂时信了他的话。

若舒兰真的好,倒也正好称心。

舒兰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那日秋日宴上她便看出来了。

那日太后一句命令下来,她便要抬手打自己,林娇娘可是将这件事记得清清楚楚。

当然,并不是记仇。

舒兰只是听命行事,她即便真的要记,那这笔账也该记在林舞月头上。若非她总爱生些事端出来惹恼她,她也不必做些让林舞月那么难堪的事情。

她原本是打算要林舞月的命,却没想过要先狠狠地落她脸面。

林舞月前世虽嫁给了君行,叫她气得不行,可这一切都不过是君行自己好色的缘故。同样的人,同样的脸,换做是君辞,他却能对林舞月不闻不问不理,可君行做不到。

君行是个将天下与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为了能坐上皇位,他可以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人,可以说是毫无原则。

却也正是这种人,最能哄得女子欢心。

在讨女子欢心这方面,君行无疑是被谁都厉害,就连那日日流连花丛间的君越都比不得他手段高明。

想当年林娇娘的眼光也是何其的高,可还不是被君行哄得团团转。

为他献身又献计,为他丢了自己一颗心。

然而,君行对她只是利用。他用自己的花言巧语哄得一群女人为他卖命,让那些女人的娘家人为他卖命。

虽然卑劣,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的本事。

如今林舞月照样是他计中的一枚棋子,可这枚棋子脑子发育得并不是很健全。自己都还没一点名分,便敢跑出来撒野。

倒也是林舞月撒了那一回野,才让林娇娘看见了舒兰的本事。

这人是听命行事要打她不错,可一般的丫鬟在被自己的主子下令打别家主子时,总是会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不敢动作。但舒兰不同,她在面对林娇娘时,眼中没有一丝犹豫胆怯。

她是个狠人,根本不怕得罪别家主子。

许是因为跟了太后几十年,早就沾染上了太后身上的霸道之气,也或许是真的在宫中待了太久,已经不将小辈主子看在眼里了。毕竟她背后的靠山是太后,即便她真的狠心打了谁,那又有谁人敢有半句意见?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看上了舒兰那股子不怕事儿的狠劲儿。

“既然你说舒兰姑姑好,那我便也觉得她好,她来了我们王府,以后我一定会优待她的。”

君辞道:“我与舒兰姑姑说了,她以后便带着阿绵一道伺候你,顺便帮着你管理府上事务,往后府上的事我便都交给你了,娇娘。”

林娇娘点点头,没有一点异议。

君辞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身为府上的女主人,自然该担起家中内院的事情。若什么都推给君辞,那君辞怕是要给累趴下了。

.

舒兰来了府上有两日,便将整个文王府都摸得透透彻彻,而她也的确有个姑姑的样子。

她一来,便先整顿了一番府中的下人。

文王府的下人不少,丫鬟小厮,上上下下算下来,有两百多口人。而君辞素来对下人就温柔,林娇娘自己一人也疲于管理下面的人,因此文王府中的下人,许多都是有些问题的。

扎堆聊天八卦这都是日常,懒于干活儿的下人也是随便一走便能见着一两个。林娇娘原先是想,只要他们不做太过出格之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这些人实在是运气不好,舒兰来的第二天晚上,便让她撞见了一对男女滚在灌木丛下嗯嗯啊啊的,这可把舒兰气得,当天晚上便敲锣打鼓将整个府上的人都闹了起来。

为了压住这些下人,她甚至将已经睡下的君辞与林娇娘都喊了起来。

于是,便形成了眼下这个情况。

林娇娘与君辞各自坐在椅子上,舒兰站在二人前面,面对着府中两百多名下人,一张脸黑得快要与夜色相融了。

林娇娘靠在椅子上,虚眯着一双眼,有些昏昏沉沉。

君辞倒是精神,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

舒兰这股子架势将一众下人吓得大气不敢出,即便刚开始有人不服,君辞坐在后头稍微咳一咳,他们便也服了。

君辞这人虽看起来文弱儒雅,可自有一套治人的法子。平素大家一些小懒散他可以纵着,但若是犯了大错,他便从来没有轻饶过。因此,这府中才形成了如今这种默契,偶尔懒散一下,聚堆说说八卦都可以,却绝对不要犯大错。

府中好些人见识过他治人,见他为舒兰撑腰,便也不敢造次了,只得好好站着接受教育。

舒兰等大家都安静下来才开的口,然而一开口便是惊天响雷:“刘福禄,今夜在灌木丛中行淫乱之事的两个,是哪一房的?”

府中的下人其实都能感觉到才来的这位姑姑并不简单,毕竟没有谁一进府便能做了一等姑姑。一声姑姑叫出,她的地位便与福禄叔同等。

福禄叔是从文王府建府之初便跟在王爷身边的,大家都是一路看过来的,可这新来的姑姑,一来便占了与福禄叔齐肩的位置,大家虽是怕着,却也有些不服气。

他们哪一个不比这舒兰姑姑来得久,凭什么她一来便能做上等婢女,叫大家都唤她一声姑姑,而他们辛辛苦苦在王府干了好几年,却还是这个样子?

不过,不服归不服。这是王爷亲自下的命令,谁敢质疑便是在挑战王爷的危险,那可是要丢命的,可没人傻到做这样的事。

所以大家都将那股子不服憋在心里,听着舒兰发言。

而她这一发言,便是让下面的人都炸开了锅。

整个院前一时间无比嘈杂,舒兰听得直皱眉。她拿起脚边放着的锣重重一敲,巨大的响声惊得人耳朵都有些受不住。

锣声回响落下,舒兰便开口:“今日谁若再敢窃窃私语,随意讨论,便围着王府跑二十圈。”

大伙儿立时闭嘴。

围着王府跑……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对一群参差不齐的下人说话,舒兰这模样,倒是像极了那军营中的将军。

院中大伙儿都安安静静的,福禄叔便开始说话了:“杨儿,是浣洗房的,刚入府四个月,大牛,负责后厨食材采买,已进府三年。”

舒兰道:“赐十板,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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