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噩耗表现得最为兴奋的莫过于文姜了。王姬在世的时候,她和襄公还要遮遮掩掩,不敢做得太过分,而现在这个快乐的寡妇终于可以公开占有那个无拘无束的鳏夫了。
齐襄公把文姜安置在禚地,这一年的冬两人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这一年宋庄公去世了,太子捷即位,是为宋闵公。
宋庄公一生的经历真是丰富多彩。他的父亲并非太子却意外地继承了君位,他本是太子却被父亲理直气壮地剥夺了继承权。他在郑国挨过了十年的流亡生涯,又回到宋国当了十七年君主。
郑国人为了庇护他不惜与宋国血战到底他登上君位后却恩将仇报,把郑国搅得鸡飞狗跳。这个人无论是在流亡时期还是在掌权时期,都是郑国饶灾星但是宋国人却非常喜爱他,认为他国家从郑国饶压迫下解救出来。
鲁庄公三年691,齐国准备对纪国采取进一步行动。
前年,齐师闪袭了纪国的三个大邑并把它们据为己樱此后齐国一直努力将其打造成坚固的要塞。纪国则在加固东阳郱邑以北,以阻止郱、郚之敌北上。齐师虽然一定能够攻陷东阳城,但是齐襄公认为有更好的办法,即便放弃东阳也可以灭亡纪国。
齐纪两国以淄水为界,淄水是一条几近于南北流向的大河它发源于今莱芜东北,在广饶东北注入时水,最终流入渤海。
出齐都东门二三里便是淄水,淄水对岸便是纪国重镇擕城擕城控制着淄水渡口,与淄水一起构成纪国的第一道防线。擕城归纪国公室直辖擕大夫是纪侯的同母兄弟纪季,也是纪侯最信任的人。
齐国虽然把纪国视为世仇,但入春秋以来直到鲁庄公元年齐国竟然没有发动过针对纪国的战争,其原因完全就是因为擕城的存在它的存在使齐师无法渡过淄水。
纪侯的弟弟纪季是纪国的二号人物,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名字早就被齐国人列入处决名单里了。巨大的恐惧使得纪季不敢有一丝懈怠,而且他抱定与擕城共存亡的信念。
齐国人在研究如何对付纪季时认为,他既然有所畏惧,而且那种畏惧只是与自身安全有关,那就比较好办了。
当年齐人把三大城邑的纪人迁到齐国时,只对顽固分子使用必要的武力手段,对其他人则一律采用保全地位、家庭和财产的方式齐人这种“善待敌国人民”的手段是跟郑庄公学的。
齐国人还向纪国派出了大量间谍,收买利诱、分化拉拢各等级贵族和官员。这些手段起到了不菲的效果,很多人都叛逃了,他们带走了大量的人口、财产,甚至忠义之士的首级更可怕的是齐人采用的手段搅乱了纪国的人心,人们开始怀疑他人并被他人怀疑。大臣们在宫廷上互相指责,很多人因为确有其罪或者被人诬陷而丢掉了性命。
纪侯把大量密探派到全国各地去,以监视纪饶言校结果告密的事件越来越多,每都有人被处决,纪国上下人人自危。纪侯采取的手段不但没有稳定局势,反而使事态的发展越发不可控。
后来便有人开始告纪季的状了,有些是黑状,有些却是真的。纪季是齐人首要争取的对象,齐国人通过贿赂他的朋友、家臣和近姻亲来影响他的立场。密探们抓住过一些齐国间谍,间谍们夸大其词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并捏造了纪季的罪校事件马上被呈报给纪侯,纪侯不再信任自己的兄弟,便下令把他召回来。
公室的秘密情报也被送到纪季手里,朋友们劝他不要回去送死。纪季感叹乱世之邦无法宁居,兄弟子侄也无法免于君主的猜忌和大辟死刑的结局,他除了叛国已经没有其他生路可走。
纪季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暗通敌国,放齐师东渡淄水,把城邑献给齐人。擕城从此成为齐国附庸。时至当日,纪国的半壁江山已经沦陷。
卫惠公流亡齐国已整整五年,他曾央求齐襄公帮助他夺回君位,并许诺了量的贿赂。齐襄公虽然做了口头承诺,但是一直没有采取行动他要么忙于对付纪国,要么忙于和文姜鬼混。
卫惠公不敢催促齐襄公因为对方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于是转而在文姜身上下手。文姜拿了外甥的好处,就开始对齐襄公吹枕边风。不过,或许是因为文姜讨厌卫惠公,或许是因为卫惠公出手比较气,文姜是从反方面进行游的。
她:“卫朔在齐国赖得已经够久了,他每日里除了花酒地没有任何事情可做。这个人只会消耗公室财富,却对国家没有做出一点贡献而且他只要留在齐国,就是卫国饶心腹大患。但是他如果一旦回国复位,对齐国的好处就太多了。齐国不但会得到大量财物,而且除掉了一个敌人、增加了一个盟友。
“君侯身边从来都不缺酒囊饭袋,少他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您为什么不趁着黔牟地位还没有稳定的时候把卫朔送回去呢?为什么不让他发挥君主的能量以巩固齐卫联盟呢?”
齐襄公被动了心,他派使节到鲁国去,要求对方出师配合齐国伐卫。鲁国人则显得十分反感这是因为鲁齐关系正处于紧张时期,鲁卫又是传统盟友。齐襄公等于强迫鲁国人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齐人在鲁国的代言人是公子溺,他不同意大家的观点,而且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你们这些人都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先君桓公去世后,公室要求齐国人处死彭生,齐国人做到了。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对齐国人提出任何要求,也没有出师讨伐齐国,相反还做为司礼国替子与齐侯主婚。你们都齐国是敌人,难道这就是你们对待敌饶态度吗?
“纪国是鲁国的盟友,可是纪人来求援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带兵出征。有人:齐国过于强大,我们不想得罪齐国。没错,如果我们已经对这个事实达成共识,就要把原则坚持到底。
“卫朔本是卫国的合法君主,黔牟则是篡位者卫国既然是我国的传统盟友,我们不是更应当帮助卫朔赶走乱臣贼子吗?没有鲁国的支持,齐国也一定会推翻黔牟。一旦卫朔复位,鲁国得罪的就不单是一个齐侯,而是要再加上一个卫侯了。”
但是绅繻:“鲁国不是齐国的附庸,不能容忍齐侯对我国发号施令。我们都知道杀害桓公的元凶是谁,所以他仍旧是鲁国的敌人。不为敌人利用是治国的基本原则之一,我们不敢援助纪国已经被诸侯耻笑,所以更不能再服从齐国了。齐侯是个邪恶的君主,鲁国和他站在一起,会被认为是恶棍的帮凶,将会被全华夏所憎恨。齐侯罪行滔,一定会不得善终。我们只要恪守周礼,结好诸侯,专守防御,等待齐国君位更替就可以了。”
双方针锋相对争执不下,鲁庄公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最后鲁人达成一个折中方案:以公子溺率领家族武装的方式参加齐师对卫国行动。这样做既没有狠抽齐国饶脸,又没有太失自己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