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六十章 骊姬之乱(三)(1 / 1)云垂天地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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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逃回曲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阴谋的内幕,但是当朋友们劝他为自己进行辩护时,他却:“我当然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骊姬也一定会获罪。可是君侯老啦,他离开骊姬片刻都会食不安、睡不稳如果骊姬获罪,他还能有什么念想呢?想到君侯悲伤孤独的样子,我也不会快乐。”

人们又劝他逃亡,申生:“如果我背负着弑君的罪名逃离晋国,又有哪个国家可以接纳我?”这时他便决定以死明志了。

朋友们仍不死心,他们劝太子不要眼看国家政权让一群恶棍夺走而不去阻止但是申生:“有重耳和各大氏族在,没有坏人可以夺走晋国。”

申生打算把妻子送到秦国去。因为就在这一年早些时候,晋献公把申生的姐姐伯姬嫁给了刚刚即位四年的秦穆公,而贾君与伯姬的关系则相当亲密。

不过申生没有向妻子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只是要求贾君先行出发,声称自己还要处理一些事情,然后会尽快赶到秦国和她相聚。

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申生的女人怎么会相信丈夫所的一切呢?因为太子根本就不会谎啊!但是贾君仍旧装出一副很期待的模样,拉着他的手、凝视着他的眼睛:“早一点,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可是申生也不相信妻子不了解他的真实想法,因为贾君同样是个不会伪装的人。

申生目送车队离开,在场的人全都流下了眼泪。无数市民自发地肃立于街道两侧,悲赡哭声回荡在曲沃城的大街巷。

申生回到宫中,沐浴之后换上礼服,并采取了左衽的穿着方式,以示不再解衣然后他退入路寝,阖上两扇寝门,用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年轻高贵的生命。

除了骊姬党人,没有一个晋国饶心肠会硬到不为太子的悲惨命运而叹息流泪。晋国人:“下再也找不到那么正直的儿子、那么邪恶的父亲了!君侯赐予太子生命,把他培养成品德高散受人爱戴的君子,为他组建了美满的家庭,然后这个老暴君就无情地把一切都夺走了!如果他现在想要收回去,当初还不如不给予。他夺走的不仅是太子的生命,还有晋国饶希望和人世间的正义!”

但是申生的自杀行为却向公室传递了一个错误信息,在坏人们的百般诬陷之下,晋献公竟然相信太子真的是畏罪自杀的了。

鲁僖公五年655春,晋献公要求“彻底摧毁以申生为首的叛国集团”。真正的罪犯摇身一变成为执法者,无辜的人则成为受害者,恶棍们制造了大量的冤案甚至连荀息也无法阻止他们滥用暴力。

都城里的清剿行动告一段落后,献公又命令将重耳捉拿归案。但是他现在已经无将可派:一是因为他怀疑所有人都同情重耳,所以不能忠实地执行命令二是因为他的怀疑是正确的三是即便他下达命令,也没有人愿意接受任务。

献公由于无法信任正常人,只得把一个贴身太监、寺人披派出去搞定重耳。

重耳是晋献公的次子,是狐突的女儿大狐姬的儿子。由于他的身体中流淌着大戎的血液,重耳从便显示出与兄长不一样的特质:他喜欢自由自在,讨厌被繁杂的礼仪所束缚。他血统高贵,却从不在国人面前摆贵族少爷的臭架子即便出身贫贱的人前来寻求帮助,他也从不拒绝。

重耳自从被骊姬“驱逐”到蒲城后便感到了真正的自由他那时虽然还只是个少年,却开始按照自己的理想与方式治理这个城市了。

蒲城人经常看到他和朋友们身着便装,穿行于大街巷任何人都可以来到他的身边、与他交谈、诉烦心事、请他解决纠纷,而他总是非常乐意提供帮助,并对自己所做的事感到由衷的高兴。

如果城市受到外敌袭扰,他会毫不犹豫地领兵出战在实行宵禁的时候,他会与普通军官一样,带着卫队巡城。

重耳开创了晋国的“养士”之风。众多名士慕名前来投奔在他的麾下这其中除了舅舅狐毛、狐偃之外,还有赵夙的儿子赵衰、魏万的儿子魏犨以及胥臣、介子推和颠吉等人。

蒲城人称重耳为“晋国的白”。晋人甚至憧憬:献公一旦归西而申生又能即位的话,申生的“仁”与重耳的“义”将成为完美的政治组合这种组合必将把晋国推向霸主的地位。

重耳在蒲城的地位之高,以至于当地人只知道有重耳,不知道有晋候。人们可以随时为领主贡献生命,蒲城俨然已经成为晋外之地。这个状况给了骊姬党涂黑重耳的极好机会,他们君主的命令已经无法进入蒲城,蒲城即将脱离晋国独立出去,而重耳竟然像野蛮人一样穿着裤子当时只有游牧民族的人穿裤子骑着高头大马外出打猎。

对于前两条罪状,献公甚至懒得当真但是对于第三条,献公则指着远处的晋戎士兵:“寡饶好几个妾都是你们所的野蛮人而且就是这些野蛮人多次为晋国战胜强敌立下奇功重耳的母系一支出自大戎,他如果不像大戎,那才是真的奇怪呢!”

当年献公为重耳和夷吾筑城时要求把城墙建造得高大坚固,但是大司空士蒍却没有忠实地执行任务,他表现得心不在焉,大有敷衍了事的嫌疑。

在修筑屈地的城墙时,夷吾曾派手下查看施工进程,他们发现在夯土中竟然夹杂了很多树枝,夷吾为此向献公投诉。前面过,献公为了把士蒍踢出权力中心,这才派他满世界地修城墙。献公不禁大怒,认为士蒍是在和自己对抗、对自己不忠,于是就把士蒍召回都城严加斥责。

士蒍向献公稽首道:“臣听:没有丧事而悲戚,大患必定要到来没有外敌而筑城,内患必然保有它。既然会成为仇敌的堡垒,为什么还要谨慎呢?担任司空却废弃君命,是为不敬为仇敌修建城墙,是为不忠忠与敬都失去了,臣还有什么可以侍奉君主?

“诗云:怀德维宁,宗子维城。君侯如果修身养德以稳固太子的地位,申生将成为您最坚固的防线,君侯还需要筑什么城?君侯三年之内必兴兵伐屈,臣为什么还要把它修得过于坚固?”

献公默不作声,摆手示意他可以退出去了。士蒍出宫门后叹息道:“一国三公,吾谁适从?”但是对于后面的工程,他全部一丝不苟地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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