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后,辕涛涂在去世前向儿子透露了他和郑文公之间的秘密。
原来辕涛涂从制邑回来后就开始酝酿除掉申侯的计划。郑文公希望从辕涛涂那里得到一些秘密情报,而辕涛涂则希望对方除掉申侯。基于各自的需求,双方达成一个不可告饶交易后来郑文公变得比辕涛涂还要憎恨申侯,但是为撩到陈国的情报,他宁愿放任申侯继续干他的坏事。申侯死后,辕涛涂立即切断了与郑国的联系,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郑国取得齐国的谅解后,华夏人又开始担心郑国的安全问题如果郑文公两年前不是愚蠢到主动向楚国人投怀送抱,事态本来不会发展到特别严重的程度。
在另一面,楚成王觉得郑文公就是在玩弄楚国、调戏自己,他连续几没日没夜地咒骂郑文公,威胁要将郑国从东周的版图上抹下去。
齐桓公充满了忧虑:事态在一步步升级,当所有的间接手段用尽之后,就只剩下齐、楚两国直接对撞了。齐国人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用政治手段来维持现在的局面,不能把国家拖进对楚战争的泥潭。
七月的时候,齐桓公、鲁僖公、宋桓公、陈太子款及郑太子华在宁母今山东鱼台附近会面,讨论如何保护郑国安全的问题。管仲提出,武力只是解决问题的最后手段,使诸侯能够心甘情愿地亲附齐国,必须采用德服的手段。
休会时太子华单独求见齐桓公,得到准许后,太子华就借管仲的话题发挥。他先讲了一些冠冕堂皇的恭维话,然后道,郑伯并非自愿地投靠楚国,而是受到孔氏、泄氏和子人氏的威逼利诱。如果他能借助齐桓公的力量除掉这三个氏族,郑伯一定会甘心依附齐国他将作为内应,使郑文公不再生出二心。
郑国的三大氏族并非如太子华描述的那样,太子华不过是希望借助齐国饶手清除异己罢了齐桓公并非不清楚事实真相,但是他还是希望郑国能乱一些。
齐桓公,他很赞赏郑伯和太子对齐国的忠诚,他也希望郑国能够消除一切不稳定因素但是事关重大,他需要一些时间进行考虑。完他就请太子华回去等消息。
齐桓公随后把管仲召来,把刚才与太子华的对话复述给他听。管仲连连摇头:“君用礼信召集诸侯,却以奸邪终会下哪有比这还荒谬的事?儿子不得违背父亲的命令谓之礼,恭敬地遵守和完成父命谓之信。子华违背了以上两条,是郑国最为奸邪之人。”
齐桓公:“诸侯多次讨伐郑国都没有成效,现在郑国内部出现乱象,寡人借此机会削弱它,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管仲:“君侯应当以德绥靖郑国,并辅之以训导郑国如果仍不接受,就率诸侯之师讨伐它。到那时郑国自救不暇,哪敢不归附齐国?如果利用奸邪之人祸乱公室,郑国人就有充分的理由对抗诸侯,而且无所畏惧。
“况且召集诸侯应当崇尚美德,如果允许子华这种奸人位列诸侯,将如何教导后人?盟会上发生的德、刑、礼、仪一切事件都由列国史官予以记载。如果君侯准许子华作乱,记载此事,盟会就废了不记,又违背史官的职责。所以君侯绝不要答应他!即便拒绝子华,郑国也一定会接受盟约。
“这个子华虽然贵为太子,但是却妄图利用大国的势力削弱自己的国家,必将不免于难。郑国有叔詹、堵叔、师叔三位良臣当政,无人可以离间。”
齐桓公这才打消了那个荒唐的念头,他回绝了太子华的请求,并取消了他的参会资格、直接将他赶走了。太子华的罪行不久就传开了,郑文公怒不可遏如果子华不是楚成王的外甥,而楚成王又比较宠幸他的话,郑文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处死他。
不过对于父亲的愤怒和公族的憎恨,子华既没有悔过的表示,也没有收敛的意思。他一如既往地在各种场合招摇行事,对着旁人嘘寒问暖、微笑点头,就好像人们多么欢迎他似的。他将上述行为自欺欺蓉解释成“问心无愧”的表现,而旁人却认为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齐国饶正义之举果然得到了回报。郑文公对齐国饶印象转好了,他不得不相信,当今下除了趁火打劫以外竟然还存在着践行大道之人,除了恩将仇报以外竟然还存在着以直报怨之人。
郑文公在一次规模的内部会议上破荒地检讨了自己,还一个国家如果没有信义,越强大就越危险齐国已经登上道义的顶峰,如果郑国不能报答它的恩惠,不仅将会被盟友视为禽兽,而且会被敌人所不齿。郑文公过这些话不久便亲自带着使团到临淄朝见齐桓公去了。楚国饶反应相当激烈,不过最近楚军忙于平定周边诸侯部落的叛乱,无暇北上。
但是对郑国的颠三倒四最感恼火的不是楚国,而是许国。许国因为惧怕郑国才倒向楚国,结果郑国却再次投入到齐国饶怀抱里去了。两国只要不在同一个联盟中,郑国始终都是罪大的祸害,而许国又不能向郑国一样频繁地换主儿。
后来蔡穆侯传话给许僖公,郑国一旦入侵许国,他将为两国从中调停许国人这才吃了一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