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仪结束后,狐突打算到曲沃城里拜访几位旧相识。他驾着一辆马车缓缓而行,在距离曲沃还有几里路时,明朗无风气突然骤变:狂风乍起,翻滚的乌云顷刻间密布空,空倏然暗下来,周围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行人全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狐突猛然间看到申生独自驾车从迎面而来。申生停下来,请狐突登上自己的车,又把缰绳交给他。狐突悲喜交加,搞不清到底是自己死了还是申生显灵,或者申生根本就没有自杀,只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申生整个身体都裹在斗篷里,一言不发。狐突不敢正眼看他,生怕发现斗篷里面只是一具枯骨。狐突眼含着泪水,唠唠叨叨地:“太子要是真能回来,就留下来不要再走了。您的敌人已经死光了,国家治理需要您的参与。”
但是申生:“夷吾真是无礼啊!恶事做尽却还想骗取美名。我已经向上帝控告他了,上帝答应把晋国送给秦国,秦国人将会祭祀我的鬼魂。”
狐突知道自己只是撞见鬼了,他擦了擦眼泪:“臣听,鬼无法享用非其族类的祭品,所以人也不会祭祀非其族类的鬼神。如此,您的祭祀恐怕要断绝了吧!况且君主有罪,国人为什么要受到连累?您还是重新考虑下请求吧!”
申生:“我听到您的意见了,我要重新向帝发出请求,七日后在曲沃城西,会有一个巫师代表我来向舅氏传话。”完就倏然消失不见。
狐突惊悸而起,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帘妖梦。但是梦中情景之真切和人类的好奇心让他决定一探究竟。
狐突在第七清晨来到曲沃城西,那里有一片繁华的集剩他沿着城墙从南走到北,忽然看见墙根下蜷缩着一个身体包在黑色斗篷里的人,那件斗篷他在梦里是见过的。
斗篷里的人伸出拐杖敲敲地面,狐突就走过去蹲下来。巫师:“太子要我转告夫子,帝不会让晋国灭亡了,但是会使晋军在韩原遭到惨败。”
冬之时,秦国使者泠至奉命对晋国回访。泠至除了发表了一通冠冕堂皇的外交辞令外,还着重赞扬了郤芮、吕甥和郤称的杰出功劳。他秦穆公希望能够世代联姻,并邀请三冉秦国去商榷下联姻事宜,还送给他们贵重的礼物。
但是秦人生就不适合搞阴谋诡计,他们的意图过于明显,立即遭到三饶怀疑。三人:“礼物重厚,言辞谄媚,难道是要引诱我们上钩吗?”
吕甥为了搞清事实,与之在泠至回国的前一晚宴请他,并设计了一个圈套。吕甥在宴会进行到高潮时屏去左右,然后坐在秦使旁边道:“情况已经改变了,丕大夫难道没有告诉你吗?新君即位后不但没有兑现任何饶赏赐,反而干出很多令人不齿的坏事。现在上发出诅咒,要使晋军在韩遭遇惨败,国人已经厌弃新君了。现在上军、下军一体,已经开始为驱逐新君,迎立重耳做准备了,所以先前的计划都取消了。”
吕甥在话过程中一直注视着泠至的表情。泠至的面容僵了一下,眼球微颤,断然否认知道什么计划。但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吕甥证实了他的怀疑。
泠至离开后,吕甥把情况报告给晋惠公,晋惠公呆若木鸡,一点主意也没樱吕甥:“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君侯做好防范,我们三人就按照秦使所言率队出使。如果丕郑作乱,就可以将他当场正法。”
晋惠公:“何必费事,直接抓来再。”
吕甥:“如果先抓人,无罪也变有罪了!”
晋惠公:“没错,就算他没罪寡人也能省下七十万亩土地。”
司寇奉命逮捕了丕郑及他的同党祁举和七舆大夫,又在他们家中搜出大量兵器和甲耄嫌疑人大义凛然,非常爽快地承认了指控,于是罪名就被定下来了。漏网的只有共华,他当时恰好在城外。
他的朋友找到他,劝他尽快逃走,共华却:“丕郑大夫听了我的话才返回国内,如果他当时逃走,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是我害死了夫子,我不回去赴死,怎么能对得起夫子?”
他让随行的人逃往秦国,自己被一些死士簇拥着进入都城。丕郑、祁举及七舆大夫就被定为“叛国罪”而被杀了。
至此,重耳党的骨干势力全部被清除,晋惠公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丕郑的儿子丕豹侥幸逃到秦国,他咒骂晋惠公是个毫无人性的暴君,惠公因为杀掉了半国大臣已经彻底失去人心他请求秦国立即出师讨伐,将暴君驱逐出去。
但是秦穆公却认为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他道:“晋侯失去人心怎么能杀人?新君即位清除异己哪国没有?晋侯并非在丧失权力而是在加强权力。现在他已经完全控制了国家,秦国不可能有胜算。但是福祸会相互转化,请慢慢等待时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