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阳光照在花楼上,里面安安静静。高高支起的木窗上飘出香云纱帘,屋子里的人卸掉了浓妆,沉沉睡着。
轻轻地走近柳青的纱帐,伸出手捏住她小巧的鼻子,柳青朦胧中忽然睁眼,就见到了她心目中最可爱的男人——是燕金。
柳青心里惊喜地想大喊,脸忽然飞红了起来,咬着嘴唇娇嗔道:“你……大白天的,怎么来了?”
燕金笑嘻嘻地道:“你这个小懒猪,快起来。大白天怎么了,我想你了,不能来?”说着便伸出手拉着她坐了起来。
柳青瞟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扑哧一笑,在他手上狠狠的拧了一把,轻斥道:“你会想我?你就没有心!”只见她月眼柳眉,笑的风情万种。
燕金勾着唇角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嗅着她发丝上的阵阵香气,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我怎的就没有心?”燕金微喘粗气,呼吸里带着雄性的气息,随着他的呢喃细语落在了柳青的肩窝里。
柳青的呼吸似已有些急促,只觉心里一阵荡漾,一把握住了柳青的手。她的手心很烫。
“快放手,大白日的被妈妈听见,她又要讹你。”柳青紧张道。
燕金低头嗤笑,用力掐了一下她的细腰,喃喃道:“你不是盼着我来吗?来了又要把我推出去?”
柳青嘤咛一声,只觉得被他的气息扰的浑身发软,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小声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这疯子…”
“砰!”的一声撞门声。
“哎哟哟,光天化日的你们干嘛呢。我眼睛要长针眼啦!呸呸呸…”只见燕七捂着眼,手指却还是留着一道缝儿,呲牙咧嘴地站在门口叫唤。
柳青红着一张粉脸儿,轻轻地推开了身边的人,站起来对燕七低声道:“姑奶奶,小点声,都睡着呐。”
燕七恍然,转身关上门,眨巴眨巴眼道:“你们亲热完没?我要赶紧回山里,有个大买卖。”
“你这脖子怎么了?”柳青方才就瞧见了她脖子上的纱布,这女土匪,三天两头的就要闹点幺蛾子。
燕七摩挲着脖子上的纱布,嘿嘿笑道:“昨晚上被那姓赵的阴了,挂了点伤。”
柳青心里一惊,微怒:“我就说太危险,那赵丞相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招惹他做什么。”
“咱们元宝山向来干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买卖,她非要这么招摇,这次让她长长记性,以后看她还这么得瑟!”只见燕金似笑非笑地讥讽道。
“我福大命大,挨一刀换来三千两白哗哗的银子,这买卖值了。”似并不在意他的挤兑,燕七摆摆手,又冲着柳青笑嘻嘻道:“我先走了,小美人,改日再来听你弹琴。”说罢,转身便出了门。
燕金欲要跟着离开,刚起身,就被柳青一把摁住,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嗔道:“又要走?还说自己有心,心在哪呢。”边说边轻抚着他的胸口。
燕金一把抓住她软若无骨的手,目光温柔地道:“今儿个看来是有急事,我得赶紧回去。不然我爹非打死我,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你。”
“呸!谁心疼你。”柳青被他张嘴就来的情话逗得哭笑不得,站起了身道:“那你先去吧,正事要紧。”
燕金笑着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听柳青道:“晚上来吗?”
燕金微微回头,扔下一句:“不来。”人已消失在门口。
“你哪有心呐。”柳青喃喃。
黄昏。山间的雾又逐渐缥缈虚散,依稀可见两个身影在山路间穿行,略显急切。
“多大的买卖让你急成这样?”燕金的声音听上去略微有些气喘。
燕七回头低声道:“北楚的国宝,白玉镜。值五百两黄金!”
燕金心中一惊,脱口道:“五百两黄金?!”
燕七顿步回头,盯住他轻斥道:“别喊,回去再说。”
燕金目光转了转,一把拉住了她,暗暗叹了口气:“昨儿个差点被人抹了脖子,这又打什么国宝的主意。你嫌自己命长?”语气虽不好,但也是关心。
燕七眉眼舒展开,笑了笑道:“有这五百金,够咱元宝山吃上好几年了。兄弟们也不必提着脑袋拉票子,有什么不好?”
燕金心中疑惑,这国宝岂是那么好夺的?便道:“昨晚那赵丞相带的护卫,都是高手。换成看守国宝,就咱山上能打得过?你又凭什么去取国宝?”
只见燕七嘿嘿一笑,伸出手指往山上指了指,道:“不是有江玉吗?他一个顶十个。”
燕金冷哼一声:“人家凭什么帮你?”
“就凭我要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呀。以后都是一家人,为啥不能帮?”燕七笑地美滋滋的。
燕金惊愕道:“你还真看上他了?”
“当然是真的。江玉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他还救了我的命呐。”
一阵秋风吹过,山林中的树叶被吹的飒飒作响。随风飘来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是燕七头发上的香气,飘进燕金的鼻息。
只见他眼神忽的暗下来,垂目转身。黄昏的落日余晖映照着他的背影,“我去花楼找柳青,今晚不回了。”
说完,他飞身下山而去。
燕七气的瞪着眼,咬着牙道:“一身孩子气。”
也不知走了多久,燕金停下脚步,极力将心中紊乱的思绪压了下去。
到达花楼时入夜,他在站门口,茫然的抬眼望去,花楼里又恢复了喧闹,传来一阵阵的纸醉金迷。
推门而入时柳青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拿一根木梳轻轻地梳理着一头乌油油的头发,闻声见到来人,面露惊喜。
燕金大步地走过来,一把抓起她便卷入纱帐中去。
柳青心中惊呼,张口便道:“你怎么回……”话还未说完,嘴唇就被他一口咬住。
唇齿相交,柳青被他炙热的唇吻的喘不过气,身子都跟着轻轻发颤。
她温柔的回应着他,脑子也跟着迷迷糊糊起来,心道:这个人长着一张白净的面皮,顶着一副削瘦的身子,成日里吊儿郎当的,可他的亲吻却似野兽般。
燕金像是疯了,身体里一股奇异的冲动直窜脑顶。
他撕掉了自己的衣袍,用力扳住她柔软的身子,似是要把她撕碎了揉进身体里。
今夜的燕金是霸道的,又是凶狠的。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与他在一起。
夜色已浓。
她身旁的燕金垂目不语,看不清他的表情。
柳青羞羞的笑着,笑的温柔又甜蜜,轻轻地伸出手,想要摸摸眼前俊俏少年的面庞。
黑暗中他突然开口,声音清澈又低沉:
“你说的对,我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