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江玉身边的人啊!”燕七啧啧赞叹了一句。
梧风僵硬着脸,埋头走路,边走边道:“大当家这是何意?”
眼神深深地看着他,燕七笑道:“看你小小年纪,做事沉稳有度,心思缜密老练的很。是不是在他身边待得久了,就变成跟他差不多的样子了?”
梧风颔首:“公子文武全才,梧风哪能跟公子比?”
燕七咂咂嘴,忽又叹气道:“只是他哪里像二十几岁的人?心思太重,是不是那王室里的子女都是如此?”
“大当家”梧风脚步一顿,清冷的双眼看着她,“公子其实…”
燕七回神,回头看梧风似有话要说,却一副犹犹豫豫的神色。
“其实什么?”
梧风双眼暗下来,轻笑一下,摇头道:“没什么,其实公子很在意大当家,您当初不该扔下他走掉。”
“我也不想的…”她一副懊恼的样子,叹道:“其实我哪里知道他是什么南晋的公子?要真知道他这么高贵的身份,我也不会对他动什么歪心思了。”
梧风皱眉,轻声道:“问题不在这里…你只知他受了伤,可你却不知,你临走时打了他那一掌,正好打了在他的伤口上?”
你说什么?
心里猛地一沉,燕七白了脸。
难怪江玉见面时对她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这不是在别人伤口上又捅刀吗?本来答应了一起走,自己为了燕金扔下了他,手怎么那么欠,还拍了他一掌!
大意了,这当真是她大意了!这是堂堂元宝山大当家刀飞燕干出来的事?口口声声要嫁给他,结果在人家受了伤之后,拍了人家一掌跑了?
燕七真相扇自己两耳光!
浑身血液都有些凝住,燕七僵了身子脑子也有些停滞。
她垂了眼,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梧风,我好像真的做错了……”她长呼一口气,鼻子有些发酸。
“他……伤好了吗?”
梧风未料到她反应如此大,心里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她,小声道:“外伤好了,至于内伤……可能还需要些日子。”
还有内伤?燕七愈发想要捶死自己。
“走走走,咱赶紧回去”燕七紧张的不行,拉起梧风胳膊就走,“梧风,不是姐姐我说你,你也是不仗义,他这么重的伤你来元宝山时怎么不说?这内伤……是我打的吗?是吗?是吗?”
梧风被她拉的快步跟着小跑,大脑也跟着飞速地转。
公子,这下我说的话都没毛病了吧?看大当家紧张内疚成这样,我也算将功赎罪了。您自己个好好把握吧……
“梧风,你倒是说话啊…是我打的吗?”燕七边走边揪着他问。
“呃…”是?还是不是?梧风犹豫不决。
燕七拧眉,侧脸看了看梧风,心里更沉。不用问了,肯定是!梧风不好意思说。
燕七拽着梧风的手紧了紧,揽着他的胳膊道:“我明白了!你不用回答了。你现在只需告诉我,我怎么弥补就好”她一脸认真。
怎么弥补?这个问题又把梧风这个老实孩子难住了…按理说公子的性子是个不近人情的,从未见过他与女子亲近过。唯一一个,就是眼前这位了,偏偏公子还就吃她这一套。
梧风思忖一二,悄悄道:“我觉得就像您以前那样对他那样就行。”
“以前那样?”燕七眼角直抽,死皮赖脸的缠着他要嫁给他?她干笑,“他不会直接把我拖出去砍了吧?人家可是堂堂郡王爷!”
梧风正色道:“你放心,绝不会!”
不会?燕七挑眉,眯着眼睛认真地思考起来。
以前缠着他,那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如今知道了,再这样难道还想当王妃?
呸呸呸!想到这里燕七直想啐自己几口唾沫星子。江玉会真的喜欢她吗?其实就是她刀飞燕武功好,能帮上他而已吧。
他们两一个是天上的月,一个是河里的泥,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
月亮印在河面上再美,亦不过是倒影而已。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真美。燕七轻笑,想起了那个中秋之夜,他那样的人,就像一直生活在月亮里的神仙。
真的喜欢他呢,燕七心想。其实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既然他觉得自己能帮上忙,那就陪着他吧。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她之前干的混账事弥补了再说!
似是想开了,燕七笑起来,眼睛笑的弯弯的,“梧风,一会儿到了凤宝斋,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吧。”
梧风有些惊讶,“大当家还会做饭?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咱凤宝斋养着最好的厨子,您想吃什么让他们去做就是。”
“那怎么行?”燕七笑着道:“那是我的一片心意,再说了,你们凤宝斋的厨子肯定不会做我要做的东西。”
气氛慢慢轻松起来,二人的脚步并未减慢半分,夜色还未浓,便回到了凤宝斋。
江玉刚好正靠在二楼楼梯口的栏杆上,斜眼睨着进门的两人。燕七胳膊挽着梧风,笑得眉眼不见,两人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两人一起出去办了件事就变得如此亲近了?他这么大一人站在楼梯口,两人愣是没瞧见。
江玉脸色很难看。
“公子?”踏上楼梯的梧风终是抬眼瞧见了浑身散发着不高兴的郡王爷。
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江玉淡淡的道:“事情办妥了?”
“妥了妥了。”燕七扔下梧风几步跨上楼梯,跑到他身边笑的一脸狗腿,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问道:“您这是心情不太好?”
“回屋里说。”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江玉扭头就走。
燕七挑眉,冲跟上来的梧风悄悄道:“他这是又怎么了?”
“这……”梧风摇摇头,“许是事情太多有些烦躁。”
“忙朝廷里的事?”燕七问。
梧风颌首,“大王对公子很看重,交给他不少军务处理,所以公子这些日子很辛苦。”
燕七点头,瞧着已走到走廊深处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她可一点也不羡慕这些王侯贵族,过的这么累,哪有在元宝山当土匪来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