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武装分子们才想起来,他们正在追击敌人呢,于是呼呼隆隆的又开始朝林子追去。
但是有了前车之鉴之后,他们追的速度没刚才那么快了,也没有刚才那么勇敢了,谁都不想再遇上刚才那样一颗地雷,要不然的话,死的太惨了一些。
但是冲入林中以后,图阿雷格人发现敌人已经跑到了林子深处,那个军官这才命令手下的一个小队长继续率领他的士兵追击,而其余的士兵停止追击,先去收拢那些被逐散的骡马。
这些骡马可是他们的命根子,要是完蛋的话,他也就完蛋了,虽然明知刚才敌人对骡马进行了屠杀,但是他还是心存侥幸,能尽量多找回来一些,起码减轻一些他的罪责。
于是这些图阿雷格武装士兵立即嗷嗷叫着开始去到处去追那些跑散的骡马,可是这会儿骡马基本上都受惊了,被驱赶出了围栏之后,便疯狂的四处乱窜。
这会儿腿脚利索的早就跑出去不知道多远了,有的顺着山冲下了山坡,沿着路朝着远处跑了,有的朝着山上跑了,已经翻过了山不知所踪,也有的蒙着眼一般,一头扎入到了林中,总之这会儿山坡上的骡马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这些图阿雷格人忙活到天光大亮,也没能找回来多少骡马,检查一下留在山坡上的那些骡马,他们更是想哭,因为没跑掉的骡马差不多都是死的死伤的伤,到处都是躺着的骡马尸体,粗略的数一下,死伤的骡马就有上百匹之多,
至于找回来的少量的骡马,一样多身上带伤。
有的骡马虽然伤势不算太严重,但是想要治好这些骡马,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了,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多大的救治的价值了。
随队的兽医一匹一匹的检查着这些还活着的骡马,看一匹摇摇头,看一匹摇摇头,能让他点头牵到一边的根本没几匹,当看过几十匹骡马之后,这个兽医简直要疯了。
“啊……该死!该死的……”他疯狂的对着一匹死骆驼踢打着,仿佛这匹死骆驼就是他的敌人一般,发泄着他的怒火。
也难怪他会疯了,这些骆驼和骡马对他们这些游牧民族来说,都是宝贝。
很多骡马接受过他的检疫或者治疗,他本来也是爱马之人,天天把这些大牲口当宝贝一般的伺候着,再加上他作为兽医,也必须要保证这些骡马的健康。
现如今这么多他一手照顾过的骡马,就这么废了死了伤了,如何能不让他感到心疼伤心,所以忍着痛检查过一匹又一匹,终于他受不了了,流着眼泪啊啊的对着天狂叫了起来,并且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们这些该死的马里人,懦夫!胆小鬼!有本事对我们来呀!为什么要伤害这些骆驼和马?为什么?该死的!”这个兽医脑子可能不太好使,他想不通这个原因。
但是他想不通,有人能想的通,起码那个军官就想的很明白,他脸色苍白的跌坐在一匹死马身上,枪都被他扔到了一边,他知道他完了。
损失了这么多骡马,对于他们辎重队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这些骡马的数量,快占到他们辎重队的总骡马数量的四分之一了。
这次的损失之大,意味着他们辎重队接下来将会损失四分之一的运输能力,部队马上就要渡河展开攻击,接下来需要他们辎重队为前线的部队运输给养和弹药,他们一下损失了这么多骡马,接下来他们还能完成补给任务吗?
这些马里人实在是又凶狠又狡猾,从最初就把目标锁定在了这些骡马身上,而不是他们这些图阿雷格武装人员身上。
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打死打伤了大批的骡马,还逐散了所有的骡马,想要把所有逃散的骡马找回来绝非易事,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所以敌人这么做,真的是直击要害,算是把他们给坑死了。
他弯下腰,抱住了脑袋,用力抓着头发,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着,可是却无处发泄。
他们刚才在林中找到了两具敌人的尸体,应该是在刚才战斗中被打死的,因为没有时间带走他们,也来不及就地掩埋他们,所以就草草的把他们掩盖了一下,放在了林子之中。
这是一伙可怕的敌人,刚才交火那么激烈,他手下伤亡了数十人之多,可是敌人却只死了两个人,就算他们是辎重兵,战斗力弱一点,这交换比也不能如此悬殊吧!
这时候进树林追击那伙敌人的小队已经撤了回来,结果令这个军官更加沮丧和愤怒,因为这个追入林中的小队,不但没能追上那伙敌人,反倒进入林中以后,遭遇了许多陷阱,连敌人的毛都没看到一根,他们又死伤了七八个人,吓得他们也不敢再追了,生怕再被那伙敌人给反噬了。
于是小队长只好无奈的放弃追击,带着伤亡人员撤了回来。
此时夜间住在山坡上的那个小队的小队长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他的小队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回来的时候牵了几匹骡马。
这个军官怒不可遏的蹦了起来,冲了过去,照着这个小队长脸上就是一拳又一拳,直到把手都打麻了才停了手。
再看那个小队长,这会儿脸已经被打成了猪头,腮帮又红又肿,鼻子也流血了,嘴角也流血了,眼珠都被揍得红了起来,再加上他本来一只耳朵就被佣兵营的子弹给削掉了一半,这会儿包着纱布,这模样更是惨不忍睹到了极点。
但是这个小队长自知理亏,硬挺挺站着没敢吭声,生生挨了这顿揍。
“蠢货!你为什么还活着?你这个可耻的家伙!”军官怒不可遏的把火撒到了这个小队长身上,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这个小队长不敢顶嘴。等军官稍微平静了一点之后,这个小队长开始解释:“报告!是我无能!但是此次我们之所以崩溃,最主要还是因为这几个该死的混蛋!
就是他们几个先逃跑的!结果造成了我们的崩溃!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跟敌人死战到底的!”
这家伙找到了背黑锅者,把手指向了那几个率先逃跑的士兵,对军官告状道。
那个军官一看那几个新兵,气更不打一处来,几个新兵这会儿模样也很惨,六个人只有两个人还拎着枪,其他四个人都空着手,很显然逃跑的时候,把枪都扔了。
而且他们这会儿也都鼻青脸肿的,明显是已经挨了一顿揍了,估摸着就是那个队长找到他们之后,为了泄愤已经揍了他们一顿。
这会儿那六个新兵吓得是浑身颤抖,立正低着头不敢看这个军官。
军官缓缓从地上捡起了他的那柄手枪,拎在手中慢慢的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凶狠的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眼神中带着无尽的蔑视和愤怒。
“该死的!”这个军官终于爆发了,他怒骂一声之后,忽然间举起手枪,对着一个新兵就开火。
现场顿时血光迸溅,那个新兵惨叫一声,一下就栽倒在地,脑袋血肉模糊,愣是被暴怒中的这个军官给枪毙了。
这一下可把剩下的五个新兵给吓疯了,他们啊的一声不约而同的掉头就跑,谁也不愿再站在这儿等着挨枪子了。
很明显他们的逃跑,已经彻底让这个军官疯了,继续站着肯定也要被枪毙,他们不想死,所以眼下只有逃跑一途了。
军官红着眼睛看着这五个新兵逃跑,也没有去追,而是扭过头立即对附近的那些武装分子吼道:“临阵脱逃,全部该死!射击!”
那些武装分子本来就瞧不起这些新兵,听说是他们引起的崩溃,也都十分愤怒,看着军官亲手击毙了一个,他们觉得很是解气。
今天他们实在是太憋屈了,一个连队损失惨重,小一半的人伤亡了,但是却只留下了对手两个人。
这让他们脸上无光不说,自尊心还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现在正是有气没地方撒的时候,终于有了可供他们撒气的地方了。
于是这些图阿雷格老兵立即都拉栓上膛,端起步枪瞄准了那五个正在一边喊着饶命一边玩儿命奔逃的新兵,砰砰砰的开枪射击了起来。
甚至于一个机枪手干脆趴下,操作着一挺机枪,也开始朝着那几个新兵扫射了起来。
几个新兵连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没能逃出去多远,就一个接着一个背后爆出一朵朵血花,纷纷栽倒在地。
最后六个因为临阵脱逃的新兵全部被当场击毙,一个也没能活下来。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掩盖是不可能的,几百匹骡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没剩下几匹完好无损的,这对于1辎重队来说,是一场灾难,对整个部队来说,也是一件不容忽视的大事。
更何况负责看管这些骡马的这个图阿雷格武装分子,还死伤了近百号人,这绝对是一场惨败。
所以这个军官就算是再怎么害怕担责,这事也捂不住,只能向上汇报,更何况他们拂晓十分这边打的如此热闹,附近的图阿雷格武装也听到了枪声,派人赶过来查问情况,还在路上捡了几匹骡马,这事儿更不可能捂得住了。
消息最先传到了辎重队的上级那里,这个上级惊得差点坐地上,反复询问确认了这件事之后,心知事儿闹大了。
虽然感到十分耻辱,但是也只能一边派人去把那个军官还有犯事的小队长先抓回来,派人去接替那个军官,继续找那些逃散的骡马,一边把这件事赶紧向团长汇报。
第七团的团长这个时候就在渡口河边一带坐镇,今天他们正在渡河,他这边也没消停,因为即便是他们头天晚上派兵搜索塘渡口一带的山林,
把艾瑞克那伙佣兵营的人给逼离了河边,但是依旧没能藏住他们渡河的情况。
因为图阿雷格武装开始渡河,从前天开始马里政府军就安排了飞机不断的从东部机场飞过来,沿着河道上空进行航空侦察。
渡口这里的图阿雷格人也架起了数座浮桥,这些浮桥是藏不住的,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被侦察机给发现了。
但是昨天马里军并未派出飞机来攻击1这边。
只有一架来侦查的直升机飞过这里的时候,飞行员发现河边有图阿雷格武装集结,搂草打兔子突然间俯冲下来,对河边集结的部队进行了一通俯冲扫射,毙伤了一些图阿雷格武装人员,但是没有攻击浮桥。
今天天刚亮,马里军又派出侦察机前来侦查,发现了图阿雷格人正在准备渡河,于是侦察机立即把情报反馈回了机场那边,马里政府军立即便命令机场中枕戈待旦的飞机挂弹起飞,朝着渡口这边赶来。
等他们到达渡口上空的时候,第六旅先头部队已经开始渡河,大批主力部队也正在向河边集结,于是联合空军又一次对渡口一带的第六旅展开了一场狂轰滥炸。
这次轰炸同样也给第六旅造成了严重的损失,数座浮桥又有一半以上被轰炸机或者战斗机给摧垮。
不过比起第七团那边,第六旅运气稍好一些,因为图阿雷格人这次多少挽回一点面子,给他们这边派来了几台防空武器,拦截联合空军的轰炸行动。
双方的战斗机在空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图阿雷格武装虽然又败了,可是他们也成功的干扰了马里空军的轰炸行动,减少了第六旅的损失。
辎重队遇袭消息报到团长这里的时候,马里空军的轰炸行动刚刚结束,轰炸机和战斗机刚刚返航不久,团长正在忙活着收拾烂摊子,突然间听到这个消息,把他也给震得差点暴走。
作为团长,他如何不清楚那些骡马对他们的重要性呀!这么多骡马遭到损失,对他们接下来的作战行动肯定会造成严重的不利影响。
辎重队那边的运输能力肯定会被大幅削弱,短时间之内哪儿去给他们补充新的骡马!
而且辎重队那边遇袭的时候,还被敌人给打死打伤了近百人之多,但是却只击毙了两个敌人。
辎重队向他报告说,通过检查发现的两名敌人的尸体,敌人的军服明显有异于普通马里军队的军服,基本上属于没见过的军服,而且他们的胳膊上,佩戴着一个三叉戟形状的袖标。
这种袖标是他们以前从未见过的,应该是属于马里军队之中一支极其精锐而且特殊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