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那个链锯女妹妹!”
牧野悠介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两人,神色逐渐变得僵硬无比,手指颤抖的指向了制服上全是血迹的日向奏。
“本来还想说初次见面的,看来已经见过面了。”
日向奏疑惑的歪了歪头,有些意外道。
“抱歉,对你完全没有印象呢。”
诶——!
这么一说,这个恐怖的妹妹好像是一上来第一句话就要开杀了啊!
牧野悠介嘴角一抽,转头看向了旁边那个从刚才开始就用着莫名奇妙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这边的妹子。
……这个是刚刚那个想要追杀我们的妹子,看起来似乎还是国中的样子。
雪白的肌肤让人完全感觉不到生气,单外表看起来娴静得就像个人偶一般。
相比于最初那副完全看不到任何感情的空洞眼神,此时的她灰色的瞳孔中已经有了索取的目标,并为其附上了嘴上等价的微笑。
说起来她们穿的都是樱花町私立学校的校服啊。
“怎么办?”
牧野悠介想都没有想,立刻朝身边的冰室透问道,这一路下来对方给自己的印象就像是蓝胖子一样了,只要抱着他抱怨撒娇,不管什么事都能给你做到。
虽然他做不到前面那一条,但是后面这一条是可以肯定的。
“你听说过逃课吗?”
冰室透被对方灼热的视线看的有些不舒服,正好借着回答了牧野悠介的问题来摆脱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逃、逃课?”
这又陷入了牧野悠介的知识盲区。
说实话,品学皆优的牧野悠介从小到大还真没有逃过课,不过现在真的是聊这个的时候吗?!
看到牧野悠介一脸懵逼的模样,冰室透决定换一个谁都能听得懂的说法。
“你就这样走过去,什么都不要管,上到楼梯上面等我。”
“诶——!!”
牧野悠介听到后下巴几乎要垮到了地上,看着冰室透那不像是看玩笑的样子,又转向现在目的尚且不明的女生两人组,咽了咽口水。
怎么办?真的要过去吗?
突然,冰室透突然在旁边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语言,似乎是中文的样子。
“hai,sunzi!”
同时,冰室透还在身后推了自己一把。
“咕噜——”
牧野悠介知道这是催促自己的意思,在深吸了一口气后,顶着两道被冰室透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语言吸引的视线,绷紧全是神经和肌肉的牧野悠介带着拼了的想法缓缓的迈出了一步。
在对方两人都在盯着这个方向的情况下,他当着她们的面走出了第二步,第三步……直到穿过两人的中间时他有些发颤之外,都再也没有发生任何的事。
“过来了?!”
踏上了第一阶楼梯的牧野悠介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低语着,全程对方的视线都没有落到自己的身上,只是一直盯着他身后的冰室透,像是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在他想回过头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惊恐的惨叫声。
“从楼上传来的!”
牧野悠介一怔后眯了眯眼睛,这个声音很熟悉,应该是曾经认识的人,而且似乎就在楼梯口附近。
稍微暗忖了一下后,牧野悠介咬着牙加快了脚上的速度,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楼梯拐角。
“啧。”
冰室透轻微的发出了他现在内心的感受,不仅是牧野悠介的被惨叫吸引的问题,被这声惨叫惊醒的还有其他的人。
“一人?我可记得刚刚有两个人来着,宅女,你看到了吗?”
日向奏稍稍移了移视线,想要找出可能在一瞬间就躲起来了的牧野悠介,不过这似乎也只是做做形式,她的注意力最终还是全部都集中在了眼前留下的这个黄发学生身上。
“不,我只能看到一个人。”
旁边的银发少女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容。
“有些麻烦了。”
冰室透在心里暗道了一声,在阴阳眼之下,这两人身上的阴气和死气完全不亚于之前遇到的那只妖怪,甚至因为比妖气特殊,周遭的空气中还散发着不详的血腥味。
不仅如此,在刚刚使用的嘲讽附加效果里,接下来半小时内她们的对我的杀意都会加倍的上升。
啧,当初读来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附加效果啊,这到底是擅自加强还是削弱啊。
“这样看来,是你杀死了春吗?”
就在冰室透想着该打开什么技能可以轻松解决眼前问题的时候,站在对面的日向奏突然开口说道。
“春?”
冰室透稍微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之前捡到的那个铭牌,上面确实是写着“水月春”来着。
诶?等等……
感到了异样的冰室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里凭空出现了其他的东西——已经被他交给牧野悠介保管的铭牌,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他的身上。
原来如此,是靠着这个判断的嘛。
见到冰室透漠然的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事很不在意的样子,日向奏一直保持着优雅的表情难得的出现了动摇。
“嘁,那个笨蛋把自己变得那么难看,就是为了掩饰那可笑的胆小,到现在好了吧?!真是的,到死都是那个鬼模样,学学姐姐当个花瓶不好吗?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家伙。”
高昂的抱怨声中掺杂着不屑的嘲笑,日向奏的圆头黑皮鞋像是碾死虫子一般蹂躏着地面。
“……”
看到依旧保持着冷漠样子的冰室透,日向奏停下了不满的发泄,朝着冰室透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但是,她再怎么说也是我珍贵难得的朋友,把她的存在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抹除的你,不觉得会有一点点愧疚吗?”
“……不会。”
冰室透想起了那个妖怪说的话,如果外面没有任何人记得了的话,那么在这里作为怪异再次被杀死后,确实是再也没有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了。
“你真残忍。”
日向奏像是在嘲笑一般说道。
“如果你能在杀死其他人的时候也能怎么想就好了。”
冰室透没有因为自己的嘲讽而生出其他的表情,这让日向奏心中的杀意越来越强烈。
“怪异需要杀死人才能继续存活,需要足够的恐惧才能变强,所以杀死人类不只是弱肉强食而已吗。”
日向奏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那样阴森的笑容让她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如果真有这么想的怪异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再给她补一补课,教她怎么正确使用弱肉强食这个词。”
冰室透冷冷的回话,让现场的温度剧然降低了好几度。
“很好,很好!”
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挑衅过的日向奏眼白变得漆黑一片,瞳孔的黑色变成了血色般的鲜红。
那是,毕竟第一轮就被杀掉了,普通人都不可能见到嘴炮失败后的这个第二阶段。
“宅女,你不是想要他吗?和我一起干掉他的话,他就永远都要在这里陪着你了哦~这样超脱常识的人,一定也能成为怪异吧!”
日向奏从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了她的链锯,面部表情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因为狂气而变得扭曲无比。
混沌的思想和无可比拟的杀意,这果然复合她那红色的音符。
“小奏……”
全程没有发言的银发少女似乎是有些纠结的发声道。
“放心啦,我绝对会手、下、留、情的!”
日向奏脸上充斥着对杀戮的愉悦,拉动了手中的链锯让它发出了不详的嗡鸣声。
“是吗——”
银发少女歪了歪头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银白刀具在昏暗的环境下划出一道白光,高高举过头顶。
冰室透双手插着口袋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想要应对的动作。
“噗呲!”
是肢体被斩断时熟悉的令人愉悦的声音,只是——
啊咧——?
刚想发出笑声的日向奏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而且自己的视线——
似乎是在变远,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看到了自己倒下的躯体和银发少女挂在嘴上那一成不变的笑容,她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
到底说了什么——?!
而现在的日向奏已经完全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