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杨雪玫瑰花般的嘴唇印在了傅晏酩的唇上,然后移动到他的脸上,她的嘴唇柔软的像是最娇嫩的花瓣。
然后杨雪定定看着傅晏酩,她的那双棕色眼睛倒映出傅晏酩的英俊的脸。
傅晏酩绿色的眼睛就这么定定看着杨雪。
杨雪微笑了一下,轻轻吻了一下傅晏酩的唇角,接着她捧起他的头,希望加深这个吻。
“别这样。”杨雪轻声,“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和尸体躺在一张床上。”
虽然杨雪是这么得,但是她的脸红了,那红潮直接蔓延到了她的脖颈,让她那瓷白的皮肤染上了胭脂色,不出来的艳丽。
傅晏酩低声笑了一下,他那鲜亮的绿眼睛转为晦暗,然后她搂住了杨雪的腰,一翻身就把杨雪压在身下。
杨雪摊在床上,呼吸越发的重了。
过去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和这样英俊的男人在一起。
过去的她丑陋、肥胖、自卑到极点,遇见的每一个男人都用恶劣的态度对待她。
唯一一个愿意吻她的男人,只为了她的钱,当她的钱终于用尽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就离她而去了。
而像是傅晏酩这种英俊优秀的男人,她更是就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他就像是上的星星,而杨雪自己就像是深埋在地下的淤泥。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他正用那双温柔的绿眼睛看着自己。
杨雪发自内心的喜欢他。
她不清楚自己是爱他英俊的脸,爱他的社会地位,但没关系,只要这一刻属于她就行了。
她抛弃了过去丑陋的自己,终于迎来自己的光辉时刻。
她闭上双眼,接受了傅晏酩温柔的吻,任由他脱去自己的衣服。
杨雪感觉到傅晏酩的手指划过她的皮肤,直到他停留在自己的腹部,那里有一块异常的皮肤。
银色的、鱼鳞状的皮肤。
变美的代价。
杨雪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
原本她以为这代价极为轻微,可是现在杨雪却突然打从心里觉得耻辱了。
如果没有就好了……
杨雪没有让心中的痛苦持续太久,她抓住傅晏酩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然后亲吻他的掌心。
傅晏酩低声笑了一下,然后吻了上去。
当杨雪和傅晏酩结束的时候,夜更加深了。
黎明前最晦暗的时刻。
“我们得过去了。”杨雪从床上坐起来,穿上上衣,后背的一大片肌肤在月光下闪着瓷白的光芒,就像是深海中坐在岩石上唱歌的塞壬的鱼尾。
“现在吗?”傅晏酩疲倦地问了一声,他把手放在脸上,不上是后悔,还是疲倦。
杨雪扭头看了一眼傅晏酩,她,“是啊。”
当她看到傅晏酩的状态时,眸色渐深。
最开始她只想要美貌,她得到了美貌。
后来她想要旁饶倾慕,她得到了。
现在她想要傅晏酩,想要他完完全全的属于她。
既然之前所有的事情她都得到了,那么她现在也会得到她想要的。
杨雪穿上裙子,披上黑风衣,去拉傅晏酩。
傅晏酩深吸一口气坐起来,他的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困倦,他抬起眼睛看傅晏酩,唇边带着笑意。
杨雪也微笑了一下,然后,“快点,我们要迟到了。”
“好。”傅晏酩站起来,然后他又,“你这么精神,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
杨雪呆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傅晏酩到底了什么虎狼之词。
杨雪甜蜜的笑了一下,垂下眼睛在心里对自己,他现在是在我身边,只要我一直在他身边,那么他总有一会爱我的。
“走吧。”傅晏酩快速的换好衣服,穿上黑色风衣,同杨雪一起出去了。
他用手揽住杨雪的肩膀,杨雪没有反抗,甚至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当两个人来到祈祷大厅的时候,祈祷会已经接近尾声了。
杨雪轻轻推开门,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只有大祭司站在前面。
大祭司叶阎穿着红色袍子,上面有着黑色和金色纠缠在一起的刺绣图案,就像是某种神秘符文。
他双手高高举起,双眼中透着狂热。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杨雪脸上,当他看到傅晏酩放在杨雪肩膀上的手时,隐晦的笑了一下,并对着杨雪点点头。
杨雪也跟着微笑了一下,然后又飞快的低下头。
傅晏酩把手从杨雪的肩膀上拿开,然后跪到了一边。
虽然傅晏酩一开始觉得跪真神这件事很搞笑,很令人无语,但是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了,所以他现在越来越习惯做这种事情了。
杨雪感觉到傅晏酩的手从她的肩膀上离开后,就扭头看了一眼傅晏酩,然后身子又向着傅晏酩靠了靠。
两个人处在整个大厅最后面的位置,他们本来就来晚了,所以并不希望引起别饶关注。
最要紧的就是,虽然傅晏酩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可是他依然不习惯那些接受了祝福变成怪物的人。
他可以自然的和杨雪在一起,那是因为杨雪长得像是人类,但是除了杨雪之外,其他的那些接受祝福的人都变得不像是人了,而且非常可怕。
不只是长相可怕,就连性格都变得可怕起来了。
他们暴躁易怒,整个人就像是即将要爆炸的火药桶。
虽然他们因为大祭司和真神的要求之下,暂时没有伤害这里的其他人,但是傅晏酩相信,他们总有一会伤害他们的。
傅晏酩低着头,兜帽套在他的脑袋上,他能感觉杨雪正靠着自己。
接着他感觉到了一道刺目的目光,那感觉不善,就像是被一条阴冷的蛇盯上一样。
傅晏酩抬眼望去,正对上一双眼睛,那不是一双属于人类的眼睛。
那人虽然戴着兜帽,可是他的脸却完全都露出来了。
他的脸很畸形,占据了他大半张脸的是一张如同口器一般的嘴,一直保持着张开的状态,可以看到它旋涡状的牙齿。
他上半张脸皱起的皮肉有两条缝,露出了绿豆般的眼睛,现在那个人正用着恶毒的目光看着傅晏酩,他那眼神中蕴藏的恶毒,令人齿冷。
当傅晏酩对着那个怪物发呆的时候,杨雪敏锐的察觉到了傅晏酩身体的僵硬。
于是,杨雪抬起头看了傅晏酩一眼,就又顺着傅晏酩的目光,看向了那个怪物。
当杨雪看到那个怪物的时候,她的眼神就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可怕,厌恶和怨恨在迅速蓄满了她的双眼。
她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怪物,接着拉了一把傅晏酩,“别看他!”
“他是谁?”傅晏酩收回目光低声问道,不过,即使是现在他已经收回了目光,依然能感觉到那怪物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那个刻毒的眼神,让人浑身颤抖,就像是下一秒钟,那个怪物就会冲过来把他撕碎。
“他叫鲍毓亮。”杨雪轻声,“是个可耻又恶心的人,最喜欢盯着女人了,不要理他,他是一个变态。”
傅晏酩点点头,又不自觉得看了一眼那怪物,现在那怪物正死死的瞪着他,大概是因为现在杨雪和傅晏酩靠得太近了,那个怪物眼中的戾气又加重了。
“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可能……”傅晏酩过去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拥有这么可怕的眼神,“觉得他会杀人。”
杨雪看了一眼傅晏酩,又看了看鲍毓亮,她沉默了一下,“如果他不能忍耐的话。”
“他之前杀过人吗?”傅晏酩听到杨雪这么,转过头来盯着杨雪,他的眼神中带着探究。
杨雪大概怎么都没有想到傅晏酩,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不能。
这是她大脑里面闪过的唯一想法。
大概是过去的自卑又一次卷土重来,也大概是不想被傅晏酩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如此血腥和可怕,也怕他发现自己的丑恶,毕竟他们才刚刚度过了美好的时光。
“我不知道。”杨雪定定看着傅晏酩,她那双眼睛里没有温度。
傅晏酩看着杨雪,眼底闪过了一抹温柔,然后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杨雪大概没有想到傅晏酩会在这么多饶大厅里面做出这种亲密的动作,所以就在那一刹那,杨雪竟然呆住了。
接着杨雪立刻就反应过来,然后她对傅晏酩轻柔的一笑,正打算把手放在傅晏酩的手上时,她察觉到了一道目光。
那目光充满了刻毒和恶意。
杨雪凝眸看去,正对上一双怨毒的眼睛。
又是他。
本来对我看都不看一眼的,可是自从接受祝福变美了之后,这男人就没完没聊贴上来,而且之前……
杨雪她颤抖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睛,绝对要离他远点。
祈祷会很快就结束了。
但是今不知道为什么大祭司没有选人来接受祝福,而是任由他们离开了。
随着人群渐渐离开,大祭司叶阎看着杨雪,杨雪松开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紧抓着的傅晏酩的衣袖,然后冷淡的点点头。
“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杨雪低声对傅晏酩。
傅晏酩转头看着杨雪,他微笑了一下,“这么晚了,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回去,我再外面等你。”
杨雪听到傅晏酩这么,一下子就怔住了,就在那一瞬间,她鼻子一酸,就有眼泪流下来,她用力忍住了。
“好。”杨雪飞快的点点头,用手推了他一下,“你去外面拐角的房间里,不要被人发现。”
杨雪声音很低,就像是害怕被人听见。
傅晏酩看着杨雪的脸,抿着嘴唇点点头。
傅晏酩眼看着杨雪走向大祭司,消失在帷幕之后,才向着外面走去。
大厅里还有剩下几个普通人,他们依然跪在地上向真神祈祷,剩下的就只有那些接受真神祝福的怪物了。
傅晏酩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那种怨毒的、充满恶意的眼神,几乎如同具现化的刀子,在他的身上划过。
快点出去,去拐角的房间。傅晏酩心,他的额头沁出冷汗,过去他从来没有这种濒死的感觉,他觉得如果自己再慢一点就可能会被杀死。
终于,傅晏酩快步走出了大厅,他跑起来,他要尽快去杨雪得那个房间,杨雪既然特意提了那个房间,那么必定是可以让他安全的房间。
傅晏酩相信杨雪,就像是他相信石兰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一样,这种盲目的信任感,让他坠入了独属于石兰的深渊。
傅晏酩快步跑进了角落房间,然后锁上了房门。
他把后背贴在门上,大口的喘着气,恐惧从脊柱升起,蔓延至脚底。
他很害怕。
事实上,在童年经历了那种事情以后,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会让他害怕的事情了,可是现在这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却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刷刷……”
傅晏酩用手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后悄悄的向着房间的角落走去,想要把自己藏在货架后面。
这是一间杂物房,堆满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味,差点让傅晏酩打喷嚏,不过他死死捂着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蹲在货架后面,藏在一块陈年抹布和画框中间,努力缩自己的存在感,同时把耳朵紧紧贴在墙上,努力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他听得最清楚的却是自己的心跳声。
“刷刷刷……”
声音渐渐远去,傅晏酩的心放松下来,同时在心里祈祷着,杨雪快点过来。
“砰!”
可是就在傅晏酩全身瘫软坐在地上的时候,房门突然传来巨大的声音。
傅晏酩吓得猛然跳起来,冷汗顺着他脸颊流下。
糟了。
傅晏酩心道,可能会死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后悔了。
如果没来这里就好了。
“咚咚!”
又两声巨大的门响,外面那人似乎想要冲进来。
傅晏酩向后退去,他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拖把。
“砰!”门彻底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