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看着眼前熟悉的灵界，疑惑地想道：

“嗯？两次服用魔药的场景似乎不同？这又是为什么？按理来说初次容纳魔药应该没什么区别才对，唔，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想，说不定在第一份秘匙的基础上，第二份秘匙确实会有一些变化。”

诡异的色彩带来强烈的晕眩感，十字架上的文字或者说符文也仿佛活了过来，不停地扭动。

“嗯？邪神呢？最纯粹的混乱呢？”

在原地等了许久，李政除了听到一些因为灵界本身具有的耳语外，并没有直面什么诡秘。

渐渐地，一阵轻微而模糊的呼喊传来，若不是李政一直集中注意力，很可能都听不见。

“托里亚克，托里亚克，……”

随着这段如同说悄悄话的声音传来，李政便有股强烈的恶心感，是一种非常不适应失重的晕眩。

而接着视线模糊结束后，映入李政眼帘的是熟悉的太空桥“时间通道”。除此之外，一个伟岸无比的身影游动般占据了整个“时间通道”。

他的左手拿着一杆乌黑的秤，两个托盘空无一物，但是右边却比左边更重似的，远远处于更下面的位置。

从着装上看，完全不能分辨处于哪个时代的“人”，而除了手上的秤，其他部位全都虚幻无比，看不清实体。

“托里亚克，托里亚克，，”

这一刻，混乱的念头和狂躁的冲动充斥了李政的脑海。

李政的下巴无声脱落，皮肤上生长出细而长的肉芽，整个人如同厉鬼，形销骨立。

在李政眼球脱落的最后一刻，他隐约看见了那乌黑的天平上，左边托盘有一张巨大的椅子慢慢浮现。

“我将会成为失败的例子吗？也好，可以多睡会儿。”

最后的思绪也开始变淡，他有种在承受剧烈的痛苦的同时，还被一股巨力狠狠砸进深湖的无力感。

蓦然间，一声沉闷的轻喝响起：

“加注。”

李政的一生如同一场快进的电影，在左边的托盘上快速地放映着。

直到到了末尾，李政眼球脱落的一瞬间被定格在了屏幕上。

伟岸存在的头部渐渐变得凝实，他竟然没有五官，整个脸部如同完美抛光的镜面，让人捉摸不透。

“镜面”微微低头，这动作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向低处随意瞥了一眼。

而电影最终像泡沫般消失地无影无踪，左边托盘上的残尸碎块儿开始自我拼凑，最终完整恢复成李政的模样。

一张外饰古朴的石椅慢慢浮现，它左边的凹槽流动着金色，而右边的凹槽流动着一种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灰。

……

李政紧紧按着太阳穴，仿佛可以缓解一定程度的头痛，但是实际作用却只是聊胜于无。

他接着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面仰了仰，却接收到了一种坚硬感。

无神呆滞的目光向后面看去，石椅上古朴的花纹让人忍不住感叹它的巧夺天工。

除此之外，十道虚幻缥缈的身形一动不动地站立在石椅之下，身形或高或低，没有任何李政以为会出现的低语。

李政的眼睛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盯着石椅的扶手，自己的手指却在其上面轻叩，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服用了第二份秘匙后，紧接着的是完全不能对抗的失控。比只服用一份秘匙危险太多了，可是我本不应该活下来才对？唔，眼前的一切又代表着什么？还有‘托里亚克’又代表什么？”

“对了，最大的可能是猫前辈！它再一次地对我伸出了援手？唔，，这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测，只是事实真是这样的话，它强地有点超出我的想象。”

“干涉魔药消化进程，间接帮助我对抗混乱？这至少得相当于邪神子嗣的实力吧，，”

李政尽力思考着，可是所有的结论都是建立在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想上。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自己的头越来越痛。

“唔，不想了，若是有机会碰到猫前辈，问一下它吧。”

“嗯，如果成功活下来了，是不是就算是继罗素先生以后的第二人呢？终极斗士与魔法学者的同时容纳者，会有怎样的‘化合反应’？”

李政这时才注意到了两边扶手上的凹槽，

“代表着终极斗士的金色和魔法学者的灰色吗？”

他低头观察了很久，没有得出有用的结论后，才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十道虚幻缥缈的身影安静站立，他们分成两侧位于石椅之下，李政偶尔能瞥见里面某些身影的冰山一角。

“嗯？那看起来像一根毛笔？红色笔尖？很古怪，”

只是下一刻，那昙花一现的毛笔也彻底虚化，而每当李政回忆它的相关信息时，却总是想不起来。

“嗯，该不该离开石椅呢？我此刻没事，说明它至少是一处安全的地方，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是安全的，也可能石椅是唯一的庇护所？”

他抬头看了眼太空桥的时间通道，

“唔，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至少此刻这里并不值得冒风险去探索。”

“不过又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我该怎么离开这儿？腾蛟只在通识课里教过离开灵界的方法，但是没有教授我离开时间通道的方法，即便是杜萨德先生也出于一些原因没有告知。”

“或许是他认为我序列太低，暂时用不上？还是说这是某些途径的专属特权？不过后者可以排除掉。唔，尝试一下。”

紧接着，任然两姐妹的身影在李政脑海中勾勒，可是回到真实世界的锚却没有出现。

李政叩手指的频率越来越快，突然，他脑海中终极斗士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直到时间通道和和眼前其他的一切慢慢消失。

灵界内，

李政看着面前的朴素老农和一个装束属于维多利亚时代的年轻自己，心中一阵感慨，

赫然是两种观想物：

终极斗士与魔法学者。

他顺了顺魔法学者身上马甲的褶皱，

自言自语道：

“只能由时间通道去往灵界，然后再从灵界回到真实世界吗？这是一个公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突然，李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轻轻说道：

“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