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政感觉意识都快被拉扯到模糊时，那力道才逐渐变小直到消失。

李政站在原地不停地小幅度抖动着脑袋，意图使视野和思考的能力好转。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

“卡，卡索夫先生。我刚才有种灵魂都不属于自己的感觉。”

谢尔盖.卡索夫面带微笑地说道：

“那很正常，嗯，至少对于第一次进入这里的人来说。以后会渐渐适应的，这里的时间和空间的物理规律和外界很不一样，所以初次的体验会带来不适感。”

李政扶着额头，仔细观摩着眼前的场景。

十字架内部有些很多位置错乱的书架，它们的实体看起来比外界虚幻得多，且往往被拉长了少许。上面规则地排列了许多颜色不同的书籍。

而总的类似于一个有着重度散光近视眼患者的视界。

地面上是繁复古朴的花纹，李政凝视着它，发现与十字架表面的高度吻合。

或者说，一模一样。

李政逐渐适应了散光的视界，好奇地问道：

“卡索夫先生，我只看见了许多模糊拉长的书架与书，唔，这是我的学习‘课程’。”

李政的比喻在眼下的场景中显得很贴切。

“不完全是。有些看起来是书籍的物品并不是书，而是收容物或者非凡物品。但是他们往往被搁置在书架深处，需要使用时，按照收容规律去取用。”

“当然，在心灵之扉的其他地方，有些物品直接就是本来的模样。很容易分辨。但总的来说，你能阅读到的也就是你能看见的了，其他看不见的，在蒙塔埃利斯的守序者需要取用时，才能看见。”

李政点了点头，斟酌了语气，说道：

“嗯？我看不见的就是所谓‘书架深处’？我看得见的才是我自己能够承受的？唔，是否因为女神的注视，心灵之扉的物品才能安静地被存放？”

谢尔盖.卡索夫不经意间瞥了眼李政，答道：

“尽管你转换的释义并不是最准确，但仍然可以说有着优秀的理解能力或者非凡悟性。”

“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古代语言的学习？”

“即刻出发。方式是呼唤女神的名字，祈求祂赐予知识。我之前说过，月光女神在正神中是最宽容的一位，祂对虔诚的祈求者总是大度的。”

“尤其是在心灵之扉中，祂几乎有求必应。记住，这是赐予，哦。赞美女神。”

“。。。好吧。”李政用力地挑起眉头，嘴唇向外微微撅起，‘赞同’地说道。

谢尔盖.卡索夫果然是个合格的信徒。

李政接着好奇地询问道：

“卡索夫先生，女神又是如何知道我需要哪些知识的呢？”

谢尔盖.卡索夫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回答道：

“有些祈求需要明确，但至少在寻求学习古代语言时，你的祈求自然会被知晓。”

“啊这，，位格差距吗？”

李政在裤子的缝合线处不停地轻扣手指，思考着原理。

“那祈求内容，额，或者仪式本身应该需要做些什么？您可能不太了解华夏，那里不信奉这些。当然，这并不影响我对女神充满尊敬。”

很快，李政又抛出了一个新问题，并且还照猫画虎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不过一看就是伪劣产品。

而谢尔盖.卡索夫在听到了李政的话后，张开双臂。狂热而虔诚地说道：

“如果你还没有某位正神的信仰，那你完全可以投入月光女神的怀抱。祂，是宽容的，也是伟大的！我将永远信奉女神。”

“当我还是个孩童时，关于华夏人民的勤劳勇敢和礼貌风度的赞美已经越过乌尔拉山脉飘扬到了鲁特的上空，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女神对华夏的偏爱。所以我非常欢迎你加入月光女神教会。”

“成为鲁特的守序者！”

语气高昂的“推销”结束，谢尔盖也放下了手臂，眼睛发亮地盯着李政。

李政安静地听完了谢尔盖的‘演讲’，接着掷地有声地说道：

“虽然我没有正神的信仰，但是我有国家的信仰，她比前者来得让我坚定得多。虽然我以前常常无法解决温饱的问题，但还是由衷地感谢。”

“那黄土地上的人们是可爱的。最后说一句，这并不影响我对女神的尊敬。”

李政委婉地拒绝了谢尔盖的好意，不要说话，只是眸子很深，情绪也很平静。

“唔，那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

谢尔盖莞尔一笑，并不介意李政的婉拒。

“好了，邀请既然失败，那我们开始此次的重头戏吧。祈求任何神，都需要祈祷词和祈求仪式。但是我说过，月光女神对于祂的信徒是最宽容的，尤其是在心灵之扉中，虔诚的祷告。”

“祈求时，一般是祷词为主，请求被搁置在末尾。”

“例如，”

“月宫永德，照耀群阴。

无所不能的黑夜行者啊，

卑微的仆人，

祈求您的注视，

祈求您的目光，

我为我的朋友祈求，期盼着他能得到月光的礼赞，知识的恩赐。”

谢尔盖的发音非常晦涩，若是简单地翻译发音，那就是一串逻辑混乱且字符之间没有任何联系的长文。

随着谢尔盖的祈祷仪式结束，李政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迷蒙的月光，它仿佛可视化地徘徊在一轮明月附近，而皎洁月光似乎会放大祈求者内心的罪恶感，披露一切邪恶的，混乱的现象。

“即便是宽容的月光女神也不可以直视太久，否则将成为虚伪或者亵渎。”

就在李政的视线沉浸在月光中时，谢尔盖的声音在李政耳边响起。

很快，李政的视野便恢复正常。

“刚才的祈祷仪式我用的是伊毕斯语，所以你会觉得非常难懂，仿佛它天生不属于人类的舌头。”

“当然，其他古代语言也可以。但是新世纪的简化语言不被神认可，往往得不到回应。而且有些对古代语言的转译会有偏差，导致不够准确，甚至有时会无意间造成亵渎而带来惩罚。”

“而你还没有学习古代语言，所以不能自己进行祈求，我便向女神寻求帮助，让祂进行知识的恩赐。再由我转交给你。”

“注意，祈祷也必须诚实。即便是我自己祷告后也可以转交给你，但是目的是为了你，所以在末尾的祈求中，需要表达真实的意图。”

听完了谢尔盖的解释，李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