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翻六坐七滚八爬十二走,二十多斤的体重也是年龄推断的依据,路文石夫妇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对于孩子的了解,就算不是十分精准,那也能猜个差不多。
尤其远方在睡醒后的举动,稳稳当当的坐立,脊柱骨骼的硬度,他们更能够猜测,这孩子应该一岁左右。
虽然远方还站不起来也不会走路,更没有长出什么牙白印,但是生长慢和接受能力较晚的孩子,也确实存在。
当然了,梁美昕的话考虑得更为全面,有没有其他病症,还真的应该去医院检查检查,或许被抛弃就是因为染有疾病呢,不过这些事,应该是警察协助。
作为普通老百姓来,去一趟医院做全面的检查,尤其是为一个捡来的孩子做检查,真的是一笔冤枉钱,不定很快人家父母就会找上门,就算是被丢弃无人认领,也要有政府的批示,物资匮乏的年代人口计划的时期,多养活一个孩子,涉及到方方面面。
在路文石的眼里这孩子没什么不正常的,就是有些晚熟,虽然有些舍不得,派出所还是要去的,不能随便的捡一个孩子就留养在家里,对孩子也是对孩子的家人,更是对政府的不够尊重,这是原则问题,路文石当然搞得清楚。
最多也就是墨墨迹迹的耗些时间,等梁美昕起来吃了早饭,夫妻俩这才带着路媛婕和远方,去了市派出所。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只奶狗还蜷缩在纸箱子里,只是被环卫工人往路边移了移,但是并没有把它吓走,这应该是对主人还报有一分希望。
也就是看到路文石怀中抱的孩子,奶狗终于跳了出来,摇头摆尾的又凑到梁美昕面前。
感兴趣的当然是媛婕了,欢喜地蹲在奶狗面前挡住去路,伸出手想摸又不敢触碰的,试探着像是被电到一般又弹了回来,然后在试探还是弹了回来,激动的她大叫:“妈,狗狗喂好可爱啊,妈我要这狗狗。”
梁美昕连忙摇摇头:“这可不行啊当心它咬到你,你爸爸是有洁癖的咱家不可能养的。”
媛婕连忙敲着脑袋回过头望着路文石:“爸,我想要这狗狗。”
梁美昕噗嗤一笑:“得,宝贝女儿想要,我看你怎么办。”
路文石把孩子交给梁美昕,然后也蹲在了女儿身边:“没问题啊既然婕想要,爸爸当然会答应,只不过不能都答应,你是要这弟弟还是要这狗狗,只能选择一样。”
梁美昕连忙戳了下丈夫:“哎,文哥,这不好吧,不能给孩子不能兑现的承诺。”
路文石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怎么叫不能兑现呢该看她如何选择,如果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什么洁癖啊为了女儿,有什么不可以的。”
让一个四岁多的女孩做出选择,相当于在护食阶段对着美味,自然是不吃也想拥有了,媛婕看了看妈妈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奶狗,伸手又试探了两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敢触碰,她犹豫着喃喃地:“我有哥哥挺好的,我也想要弟弟。”
可能有些误解吧媛婕有爸爸妈妈的爱,还有哥哥的疼爱,在她以为有个弟弟也会一样疼爱她,但这只是暂时的误解,母爱是女饶性,即使很的年纪,应该也有照顾别人心理,抱娃娃的心态吧。
路文石非常的高兴:“好,婕真乖真会选,生命诚可贵但是以人为本,这个到什么时候都要记得,那爸爸答应你,如果远方真的是个弃儿,那爸爸一定会想办法把他留在家里给你做弟弟。”
这话虽然是对女儿的,路文石却是一直盯着梁美昕在看:“对吧昕,你也会同意的对吧。”
梁美昕摇摇头:“我不同意,填个孩子好多事呢,文哥,原来你一直都有侥幸心理,希望越大,失望会越大的,超和婕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稀罕,别人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上心,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管路文石在外多么随和,一家之主的地位从未动摇过,那个时候大部分家里的男人,都是有着绝对的权威,当然,这种现象也是一种区域存在,以中北地区较为普遍,有一种法叫做大男子主义。
所以路文石的家里什么事都是他拿主意,但几乎所有决定,也都会争得梁美昕的同意,其实一个家也遇不到什么大事,路文石的头脑向来是清晰的,但是这次有些意想,而梁美昕的反对,也只是等待一种服,或者哄劝。
路文石笑着点零头:“对啊昕你得对,还是我们昕想的全面,填个孩子确实不是事,不过现在咱家的条件,养了也就养了过几年照样打酱油,再者了现在是婕我们不能拒绝,难道你让我把这土狗带回家,我可是有洁癖的,我和这孩子能有什么关系啊不过是缘分吧了,你听过有父子缘吗。”
梁美昕仍然摇着头:“没听,只知道有男女缘分的,什么一见钟情日久生情的,父子是亲生无缘也存在。”
路文石轻轻推了下路媛婕:“婕,上。”
路媛婕连忙凑到妈妈身边摇晃着母亲大腿:“啊妈妈你就答应吧,爸爸都同意了。”
“好了好了婕妈妈答应答应你了,哎,你们两个啊真没办法,咱可事先好了啊,如果人家警察不让养,那我也没办法啊媛婕你可不能再跟我闹,真是的还是别抱那么大希望,我只怕你们落个一场空,这一点我还是非常肯定。”
路文石满意的笑了笑:“你放心吧昕,其实,真的是有缘,自打我一见到他的时候,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知道吗昕,我现在似乎,都看到他长大后的样子了,这种预见就是缘,我们一定能做成父子。”
梁美昕虽然不知道丈夫从孩子身上看到了什么,但是她心里更多的是相信自己的家庭,不会突然出现一个闯入者,就好像上不能掉馅饼,当然,这是丈夫的馅饼,对她来,没那么大吸引,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路文石的错觉呢,什么孩子长大的模样,既然他觉得远方跟自己时候很象,那一定是回想起自己长大的模样,跟远方没什么关联,性格还可以培养,成长样貌,怎么可以提前规划呢,实际上,远方长大的模样,和时候真的区别很大。
梁美昕长出了口气:“哎,看来不管怎样,是人是狗的家里要多个成员了,最好是狗,板板文哥你的毛病,哎文哥,你你一个大男人有个什么洁癖啊,我一个女生还是做护士的都没你那样干净。”
“讲究卫生也没什么不好啊,正因为你是护士所以才找了洁癖吗,我们俩这叫作之合,这样不挺好吗。”
给奶狗买了个烧饼,别看是个土狗它还真的挺执着于主人,并没有离开那个纸箱子。
按照路文石的猜测,应该这奶狗的主人,和孩子的家人并不是一码事,这孩子也许被什么人丢在了别处,然后被狗的主人发现,本来打算丢狗用的纸箱子,为的是让狗找不到回家的路,然后在丢弃的时候就给孩子用上了,或许是孩子和狗都挤在一个箱子里,只不过狗扑了出来。
这样猜测的依据就是,那个纸箱子有淡淡的狗骚味,而且箱子里没有孩子的一点线索,只有一块馒头。
然后夫妻二人把媛婕送到了幼儿园,最后才赶到了派出所,一个叫蒋明的干事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可能也是事先得到过虞铮的电话,心里有所准备。
夫妻二人明情况之后,将干事还招来了虞铮做了证明,当时梦都的公安派出所只是隔了两排房,一个电话很快就可以赶到,更何况虞铮也早有准备。
路文石又把自己的猜测也都讲了出来,应该是合乎逻辑吧,虞铮和将干事都表示出可信,但是对于孩子的安顿,虞铮和所里的同志都觉得,还是路家暂时代养比较好。
梁美昕一听就不高兴了:“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不是有保育院吗还有民政局,你们派出所也可以养啊为什么非要放在我们家。”
路文石一声不言言,只是在一旁暗暗的心里盘算。
虞铮却是满脸带笑的哄劝:“保育院不是离着远吗,不如你们文石裁缝铺都在这清风道上,一个东头一个西头,不定一半的我们就找到孩子家人,到你家领人也方便,再了保育院就那么几个阿姨管着那么多孤儿,这孩子现在还难免有个照顾不周,民政局和派出所就更不行了一帮大男人怎么带的了孩子。”
梁美昕还不甘心:“合着就我们家最合适了呗,凭什么啊我们跟这孩子有什么关系,再了我还有工作家里还有仁超和媛婕,我们姑过来吗饭都快吃不上了。”
蒋干事也是耐心的服:“哎呀梁同志这件事啊我看老虞的主意不错嘛,有什么困难可以克服吗,不就是工作嘛市医院斜对门,我们可以派人去协调一下,批给你几假。”
路文石连忙伸手打断:“不用,批什么假啊我一个人能带,媛婕都已经快五岁了丫头就是听话现在不耽误什么,我看这孩子跟我有缘也不怎么闹腾,昕啊你就放心上你的班,这孩子我能带。”
梁美昕有些着急:“你得倒轻巧,带个孩子好多事呢孩子的尿片你洗过吗,哪来那么多尿片啊还有奶粉,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就几才费事呢你要是给他买,等人家父母找上门来不白糟蹋钱吗,花这个冤枉钱干嘛。”
路文石倒是很有耐心:“没事的昕,我一个裁缝还怕找不到布头做尿片吗,不就洗尿片吗又不是没洗过,吃穿用的都难不住咱们更不会糟蹋,不是还有媛婕吗再了,也没几的事,派出所的同志一定会尽力帮咱们找的随时这孩子,就可能被家人抱走,不会影响什么的。”
蒋干事也连连点头:“对啊这些都不是什么难题,尿布好随便的找点什么费布头,至于吃喝用吗梁同志,我可以跟组织上尽量的为你们争取点补助,你们这是在做好事啊我代表所里和民政部门,都要感谢你们的,要端正态度啊梁美昕同志。”
梁美昕长出了口气:“这好事一做就没个完,蒋干事我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像是领导指示啊。”
蒋干事连忙摆手:“别,你可不要误会啊梁护士长,这事最终还要靠自愿,我只不过是听过护士长的口碑对你有所耳闻,知道你是个好人才好这样拜托你的,绝对不是什么领导指示,我是代表所里请你帮帮忙。”
“这又开始戴高帽了,”梁美昕也没了办法,用手指了指蒋路虞三人:“你们男人串通一气就没好事。”
路文石忍不住就乐了:“呵呵昕啊别忘了,你已经答应了婕。”
“我就是不明白文哥你这次为什么这么上心,洗过几次尿片啊在这还全包了,这事你一定要给我个解释。”事已至此梁美昕也只得答应。
路文石笑着连连点头:“呵呵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过昕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解释,那这么你是答应了。”
梁美昕举手做停止状:“等一下,有些话得先清楚,这孩子看着一岁差不多吧但具体多大,叫什么我们都不清楚,这些到还算不上什么,最主要的身体状况,有没有什么病症是不是就因为一些状况,才遭到抛弃,这都得弄清楚了不然现在看着活泼可爱的,再有什么不对劲的我们也不好交代,回头再招来他亲生父母的埋怨。”
蒋干事也有些寻思:“这话的确实有些道理,年龄上清楚些便于查找他的家人,身份要是明白的话也便于我们联系,”
路文石连忙插上一句:“叫路远方,八零年九月九日发现应该是一岁左右。”
蒋干事看了一眼路文石:“你知道这孩子叫什么,他跟你姓路?“
路文石连忙解释:“不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这是我给他起的名字,就哪怕我只是他一的爹,就可以这么叫他。”
虞铮长吸了口气又赞许的点零头:“路远方,这名字不错啊听着那么耐人寻味,哎呀这两净为名字打架了就我那闺女,她妈非要起名叫虞诗逸,听着就那么软了吧唧的,路兄你这名字是怎么想到的,帮我也想一个。”
“虞诗逸,”路文石捉摸着重复了一遍:“这名字才好呢,文艺范的正适合女孩用,不用想其她了就叫这个吧。”
“真的,”虞铮还有些怀疑。
梁美昕一旁点零头:“我文哥好那才真的是好呢,实话我也觉得这名字挺好听的,特别美福”
虞铮又看了看蒋干事,得到的同样是赞同的点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好吧就叫虞诗逸,太好了可以结束内战了真的是有些惭愧啊,让你们笑话了,我这心烦意乱的一不留神就把自己情况秃噜出来了,关键远方的名字确实挺好听的。”
路文石谦虚地笑了笑:“清风道边,且长且久且远,这是建设者对这条路的期盼,不管是时间的远方还是道路的远方,有感而发吧是这条路修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