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微微开着,微风佛过,曼妙的花香扑面而来,那人缓缓从车子走了下来,身上还穿着今天的红白相间的球衣,黑夜中更添了几分妖孽气息。
她的目光下意识落到他的胳膊处,白色的纱布在手腕处像护腕。
她皱了下眉,如果她没记错,伤口不是在靠近手肘处的位置吗?
怎么就跑到手腕了呢?
她撇了撇嘴,一脸傲娇跟不满,还说她包扎的差呢,专业人士包扎的怎么跑到手腕处了?
还嘲笑她,说她是佣人
有她这么好看年轻的佣人吗?
这下打脸了吧!
她一边想着,身子却向卧室外走去。
她下了楼,对方也刚好走进客厅,两个人视线交汇,姜岸还是冷冷清清不发一言,压根不想跟来人打招呼。
察觉到他的无声拒绝,丁鹿止住了脚步,站在距离一米以外的地方指了指他受伤的胳膊:
“你的伤口是不是得重新包扎啊?”
姜岸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底阴沉,声音也跟以往一样冷冰冰的:“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丁鹿一时间有些懵逼,怎么又惹到这个大佬了?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吧?
姜岸说完便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对纱布落到手腕处也毫不在意,从丁鹿这个角度正好看到那条伤口,瓷白皮肤,一跳裂缝,怎么看怎么骇人。
她犹豫了两三秒还是跟了上去嗫嚅道:“你生气归生气,怎么又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呢?”
他的背影微微一僵,随后走进卧室,刚刚的反应似乎是她的错觉,她犹犹豫豫的走进了属于他的小卧室。
“需不需要我重新包扎啊?”虽然这么问,她的身体比她诚实多了,径直走向小桌子去碰上次留在这的小药箱。
还没等碰到,手腕一紧,一股大力把她扯了回去,紧接着卧室门被关上。
“我说过,离我远点!”姜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离得近了,丁鹿能看到他瞳孔里倒映的自己。
他的眼型偏长,可能因为他太高了,低头看人的时候,双眼皮并不明显,只是那双眼里总是盛着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记忆中他似乎没笑过。
丁鹿后知后觉的想起那天晚上他的恐吓,不由得一栗,他难道要对她做什么?
这么变态吗?
一时间,她摸不准对方的想法,又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只好佯装淡定开口道:“我只是想关心你的伤口…..”
见他的目光阴沉,薄薄的嘴唇微抿着,强大的气场压的她有些呼吸不畅,她脱口而出一句内心话:“难不成你想恩将仇报啊!”
说完丁鹿就后悔了。
她哪里是他的恩人啊,他从小经历这么多伤痛,大都跟丁家脱不了关系,她顶多在前几次受伤示好了一下而已,这算哪门子恩人啊!
她越想越忐忑,对方神色不变,只是那双眼里越来越阴沉,看起来平淡无波,平静的吓人,像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我就掀起你的裙子,把你按在床上....”
脑海里忽然响起他上次的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丁鹿使劲挣脱自己的手腕,想赶紧开溜!
可是她力气再大,也不敌对方的一只手,手腕紧紧的被人捏住,捏的很痛,她忍不住皱眉。
“这会想跑了?你不是想当救世主吗?我给你个机会啊!”
姜岸微微眯了下眼,眼里闪过寒光,高挺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扯出了一点弧度,很浅,像是在笑,但眼里却没有笑意。
丁鹿瞪大了眼睛看他,眼里带着点不安,那种不安像草原上猎物看到狩猎人一样的不安,她知道对方不善,却没有能力逃脱。
这一刻,丁鹿有些后悔,后悔不应该这么直接就进了卧室。
她也发现,直到现在她也摸不透姜岸的脾性。
她只知道,他比想象的还要可怕,比想象的还要冷血无情,十岁时候的示好现在应该不管用了。
她的表现在姜岸看来是意料之中,姜岸的目光落在她的胳膊上。
瓷白一样的皮肤上,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胳膊很细,他在用点力就能折断。
“上次咬你胳膊,这次换个位置怎么样?”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好像在说今天晚上不吃米饭要喝粥一样。
丁鹿头皮发麻,胳膊似乎也被吓到了,十岁时被咬的位置隐隐作痛,她又抽了抽自己的手腕,动弹不得。
“咬脖子吧?咬一口试试,看看会不会流血身亡?”
他的指腹轻轻在脖颈的血管处摩擦,阴沉的双眼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毁灭的气息。
丁鹿脚底生寒,整个人如坠冰窟,他居然动了杀心。
他想杀人,这个死变态!
她急切的出声:“如果你杀我,你就会坐牢!”
坐牢了,就没法复仇,没法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值吗?
“所以说不要来招惹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坐牢呢?”他的指腹用了力,脸上神色不变,完全没被她的提醒影响。
他的指腹有些凉,像一条蛇在脖颈处慢慢吞噬着他的食物,动作明明很轻柔,丁鹿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察觉到她身体细小的变化,姜岸的目光从脖颈处挪到她的小脸上。
小脸有些白,水灵灵的眼里带着明显的戒备跟慌乱。
果然还是那个城堡里的小公主,明明没有实力,偏偏想做救世主。
他偏不如她所愿。
这个虚伪的骗子,居然还跟姜骁走的那么近,把所谓的想法给到了姜骁他们!
就这么想攀附上姜家?
他对准那条纤细的胳膊,像十岁那年一样,咬了上去,力道并不狠,但是两排牙齿却左右来回晃动,这样的疼痛比狠咬一口还要难以忍受。
丁鹿痛的不行,她下意识用另一手去打他的脸。
“啪!”
他没有躲闪,嘴上的力道加深,直到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时,他才松口。
“丁鹿,我最后再说一次,好好做你的大小姐,别想当救世主,下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跟哥哥上床是什么感觉!”
他松开了手腕,丁鹿的手却跟失了力气一样,垂落在身侧,因为疼痛,整个手微微颤抖。
水灵灵的眼一直瞪着他,脸上有着不可置信,也带着不安!
丁鹿怕他又做什么变态事,打开门走了出去,在门关上之前气急败坏的骂他:“变态!”
说完,她就把门关上了,逃也似的跑回卧室。
她看了眼伤口,牙印下的伤口冒出了血珠,血珠顺着胳膊处向下滑落,一滴一滴的。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心里委屈又难受,还生出了大大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就像是面对已经确定的结局没有能力翻盘,只能眼睁睁看着局面变的糟糕。
她掏出手机给郭冲打电话,嘟嘟了几声后很快接通。
“喂,郭叔叔,没打扰你吧!”
“没,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是想问问上次跟您提的事,我爸爸那边怎么说啊?”丁鹿的声音没有以往的清脆,多了一丝暗哑,像是受了委屈一样。
郭冲皱了下眉如实告知。
他确实把这些想法都告诉了丁成辉,但是不出意料的,丁成辉很固执,也很偏执,他贴了心的要做成房地产的老大,郭冲一边顾忌说太多引起不好的猜测,一边也怕丁成辉真的上心,提了机会便不提了。
听完,丁鹿失落了叹了口气。
果然…都不行么…
眼里的泪又涌了出来,她轻轻吸了下鼻子就听郭冲问:“小姐,有没有把这些想法跟别人提过呢?”
丁鹿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没有啊!”
为什么要说这些?
难道….
“怎么了?”她问。
郭冲抿了抿唇柔声道:“没事,就是最近比较巧,我发现市面上注册了很多公司,都关于共享经济跟制药的,还有短视频的。”
“什么?”难道还有别人也穿越了?
“谁啊?”她急切的问道,眉头也越皱越深,如果这些先机都被人占去了,她还能做什么才能挽回?
郭冲那边沉默了,犹豫了几秒后安抚道:“不知道,那些法人都很陌生,现在查不出。”
顿了下,他笑道:“你也别太关心这些事,你毕竟是个高中生,当务之急是好好上学,知道吗?”
“哦….”丁鹿心不在焉的吱了一声,整个人丧到极点。
看来没法让丁家崛起了,或者可以试试另一条路呢?
“郭叔叔,您能不能在帮我哥忙?”
————
这头郭冲挂了电话又给姜岸打了电话。
“小少爷,或许那些消息不是她透露的。”
姜岸把手腕上松松垮垮的纱布扯了下来,对伤口传来的痛楚毫不在意。
闻言,他皱了下眉:“不是她还能是谁?”
郭冲仔细回忆了下那天咖啡馆的情景缓慢开口道:“那天隔壁桌做了个男人,有些奇怪,等我发觉后,他起身走了。”
“是吗?”姜岸顿了下,明显不太相信,过了几秒他才开口:“那你查下那个男人吧!是不是姜骁的人,顺便查下丁鹿跟姜骁有没有往来。”
如果是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丁鹿。
可是如果不是丁鹿的话呢?
不是的话,也不让丁家人好过!
他冷冷的想着,却听郭冲说:“她还让我帮个忙!”
“嗯?”她又打什么鬼主意?
“她想让我多在丁成辉面前说说你的事情,让他别对你有那么大的恶意。”
见那边没有反应,郭冲接着道:“还想让我查查当年你母亲跟丁成辉的事…”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伤感,也有些无奈。
这个小姑娘为什么非要执迷于缓解这对父子俩的关系。
明明不可能缓和的…
姜岸轻哼了下,脸上带着些嘲讽:“你看着办吧,这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好整合一下这些概念跟资源,好好利用一下她,把她的价值最大化!”
听到少年不带一丝感情的吩咐,郭冲有些难以言喻的骄傲,又有些不忍。
那个女孩,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还记得那双澄澈干净的双眼,没有任何杂质,一片坦荡,看着他的时候满是信任。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在利用她…
郭冲不敢再想下去,从手机里翻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张老旧的相片,里面的女人笑颜如画,年轻又有活力,过往的一切放佛昨天才发生,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斯人已逝…
为了她,不能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