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她发誓,这一次即便这个世界的意识并没有要求一定要推理出真相,她也绝对会找出凶手,让那个该死的家伙被法律审判,得到罪有应得的结果。
哪怕眼前死去的这个男人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渣,用这样的方式夺取他人的性命,无疑是在践踏生命,蔑视法律,也是对人类社会的侮辱,更别说眼前这个死者生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平凡人而已。
正是有千千万万这样的平凡人组成了这个社会,还得以让这个下贱的世界继续运转,他们虽然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但也在努力活着,却偏偏有一些人会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将他们的人生碾得粉碎。
苏棠无法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突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头。
“哇啊!”
因为正在深层次的思考之中,猛地被这么一打断,苏棠忍不住小声的惊呼出来,她不满地向看,想瞅瞅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楚君漫不经心的慵懒表情。
对视线以后,楚君懒懒的抬起手,提了提嘴角。
“哟。”
苏棠紧绷着的肩膀突然松懈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觉得对着眼前这个男人生气也没什么用。
于是苏棠没好气的说道:“干什么啊?突然拍别人的头,是把我当小孩对待吗?恶心死了,你是炼铜癖吗。”
“等等我只不过是拍了拍你的头,就突然得到这么恐怖的评价?!”
“哼。”苏棠不满的继续说着,“是基于对楚先生的认识得出的结果,要怪的话就怪你自己仅仅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就败坏了我全部的好感。”
楚君无语的盯着她,“我是做了什么啊,在你心里面的评价就变得这么低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讨厌我的话,直接辞职助手不就好了吗。”
“是吗?”瞥了楚君一眼,苏棠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旋即伸出去对男人说道,“也是呢,楚先生居然难得提出了这么具有建设性的意见,也好,那我就答应了,把钱还给我吧?”
当苏棠说出‘把钱还给我’的一瞬间,她看见楚君的表情再度裂开了。
只见男人几乎是以光速反悔,双手合十摆在面前,低下脑袋做出道歉的样子,“对不起助手小姐是我错了,我考虑了一下,自己作为侦探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合格了,还有许多要改进的地方,这些都需要助手小姐对我多多提出建议,所以说你是对我来说是或不可缺的,请千万务必一定不要辞职!”
其实苏棠本来就没有辞职的打算,这么说也只是为了逗一逗楚君,看见男人光速道歉的样子,她忍不住小声的笑了出来,心情似乎好起了许多。
楚君抬起头,笑吟吟的看着她,“怎么样,现在还紧张吗?”
苏棠一愣,咬了咬唇,旋即又缓缓放松紧绷的两片薄唇,替而代之的是脸所溢出的浅笑。
她微微勾起唇角,眼边绽放出细微的笑纹,在这时候,她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将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去,秋季的长外套随着女生的小动作而叠出些许褶皱。
红润的嘴唇一开一合,她凝视着楚君如是说道。
“谢谢楚先生,现在感觉好多了。”
其实她和楚君都知道,苏棠之所以会表现出那副样子,压根就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对于生命逝去所感受到的沉重和压抑,可俩人也彼此也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将这件事情直白的提出来,而是以紧张替而代之。
其实如果楚君真的正儿八经的和她讨论生命,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让苏棠更加的沉郁,对生命这样的东西,越是谈论,就越会对它的失去而感到不可抑制的苍凉。
反而像楚君这样,和她说几句一如既往的蠢话,熟悉的对话模式就很快可以将苏棠沉闷的心境拉回到平时的状态,最后再细心询问她是否有心情好转。
这种意义来说,虽然老是喜欢和她幼稚的吵架,但这位侦探其实也意外十分细腻体贴。
深呼吸一口气,苏棠忍不住想着,虽然说本来自己就是来学习东西的,不是作为一名正儿八经的助手被招聘,可无论以怎么样的理由进来的,至少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侦探楚君的助手小姐。
作为助手,反而一直被侦探帮忙,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以苏棠争强好胜的性格来说,她断然不可能容忍自己再这么下去。
那边,楚君已经和警察谈好了,苏棠便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凶杀现场。
死者的死亡地点是在无人的郊区,据妻子所说,他那天说是要外出出差,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慌张,不过因为对自己丈夫的信任,妻子便也没有产生过多的在意,任其出门,更没有进行过什么询问。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这一别就是永别。
根据监控录像来看,死者那天也的确是在那个时候出门,至少在监控里面,他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挟持,而是凭借着自己的意识开车来到了这个地方,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是个缺乏监控设备的废弃公园,距离这块地方最近的监控也有差不多两百米之远。
简直就像是自己送门让凶手杀死一样,只是从他尸体样子看来,死者也经历过剧烈的挣扎,绝非主动送死,再说了,他也没有自杀的理由。
这疑点重重的案件让苏棠忍不住蹙眉,如果他们假设,凶手只是随机杀人的变态杀人狂的话,死者的行迹也未免太可疑了一点,苏棠才不相信他神情慌张欺瞒妻子,来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荒无人迹的公园,然后再被杀人犯杀死,都仅仅只是因为巧合。
世没有巧合,只有各种必然事件所组成的必然现象,尽管无论是死于家中的拳击手,还是这个生前行踪诡异令人琢磨不透的白领,又或者是那个至今仍找不到一点线索的杀人狂。
苏棠相信在这三者之中,一定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只不过是他们还没有发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