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新月!”厨房里一个朴素衣裳,双手叉着腰,晃着她粗壮的身体,低吼着:“人呢?你快点给我出来啊,夫人还在那里等着呢!”
叶新月灰头土脸地从某个角落里慢慢的走出来,一身破衣满是补洞,那是她做事情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水灵水灵的眨着,“嬷嬷,我在起火。”
“那你快点啊,夫人那边还在等着呢!”王嬷嬷一脸不爽地催促着。
她叶新月,明明是叶家嫡出的大小姐,可偏偏因为母亲早逝,父亲又迎娶了继母,继母对她格外的厌恶,处处针对她。
就连继母身边的下人都对她指手画脚的,果然,狗仗人势。
叶新月乖巧地应了声,又继续埋下头去忙碌起来。
终于火苗在锅灶下燃烧起来,叶新月松了一口气,脏兮兮的小手也顾不上什么了,就径直撇了撇凌乱的头发,把本白皙的皮肤蹭脏了。
等锅里那一股浓浓的药味传出来,王嬷嬷端着熬好的安胎药转身就离开了厨房。
“夫人,您的药熬好了。”王嬷嬷狗腿的走过来递上安胎药。
王凌薇优雅的接过安胎药,手捏着兰花指,“那个死丫头呢?”
“她前面给您熬药,现在应该还在厨房。”王嬷嬷倒是很会看人眼色,“小姐……”
王凌薇眉头微微一皱,“别叫我小姐,我都嫁到叶府了,你就应该喊我夫人,我不想在听见!”
“是是是。”
“扶我去花园里散散步吧。”喝完安胎药,王凌薇瞧着这外面太阳如此美好,就想着去晒晒太阳。
现在是开春的季节,花园里的花儿们争先恐后的开放着,湖边的柳树也冒出了新的嫩芽,空气实在清新。
王凌薇抬起她那自以为高贵的手,王嬷嬷反应迅速地上前去扶她,此时的王凌薇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叶新月想着接下来也没自己什么事了,把身上脏了的衣裳换下来,就拉着自己的贴身婢女去了花园。
王凌薇本想好好的享受这温暖的太阳来着,看着在花园里笑容灿烂的叶新月,瞬间没了笑意冷下脸来,“她居然也在这。”
看着叶新月,王凌薇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什么,转了转自己眼睛,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
她似乎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好把叶新月彻底从叶家赶出去,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王凌薇走过去,支走了身旁的下人。
“啊!”只听一声惨叫,王凌薇掉进了一旁的湖里,在水里挣扎着,“救命,救命啊!”
刚刚下了朝政的叶华正得到家中妻子落水的消息,焦急地步履匆匆回到了家。
王凌薇虚弱的倚在床头,大夫刚刚给她把完脉,起身背好药箱,向叶华正嘱咐道:“夫人她受了惊吓,又有些着了寒,我开几副药,照着好好吃,记住千万不能再动抬气了。”
听到动胎气两个字,叶华正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忙拉着大夫问了好多问题这才放大夫离开。
看着倚在床上的王凌薇,叶华正心里头哎呦,那个心疼的啊。
“官人,都怪妾身自己不小心,不是月月的错,官人你别责罚月月。”王凌薇表面上是替叶新月求饶,实则不安好心。
“什么,是新月推你落水的?!”听到这里的叶华正气愤地起身就要去骂叶新月一顿。
就光光是推她落水怎么够,自然还是要添油加醋一点,叶华正才会下狠心将她逐出家门。
“官人,新月可能也是从小失了母亲,见到父亲娶了别的女人,嫉妒而已,这才不小心犯了错的。”王凌薇一边慈母的模样,一边又柔弱的轻咳几下,那一声声都砸在了叶华正心头上了。
“来人!把大小姐逐出家门!”叶华正气的不轻,毫不犹豫地唤下人来将叶新月逐出家门。可见,这王凌薇对叶华正来说是得有多重要。
叶新月前面本该玩得好好的,听见了王凌薇的呼救这才跑过去,还好她识水性,和婢女两个人下水将王凌薇捞了上来。
才在自己的闺房里换好了干衣裳,都没来得及休息,就闯进来一群下人,毫不犹豫地托起叶新月就朝家门外走。
“诶,你们干什么啊?!”叶新月死死地拽着门,她连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要被拖出去,怎么可能。
听见外面的动静,叶华正安抚好了王凌薇走出来,双手放在背后,犹如看戏一般,语气冷冰冰的,“拖出去。”
“爹爹,爹爹,月儿做错了什么,您要赶月儿走?!”叶新月用力地挣脱着那些拽着她手的大汉想要朝叶华正走过去,跪倒在地上看着他。
“你企图谋害继母,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月儿爹万万没想到你会是这么一个满腹心机之人,他日不知道你还会干出什么来,今日我逐你出家门,往后我没有你这个女儿!”叶华正说完生气的甩袖走进去。
叶新月一个劲的喊着,最后还是被丢出了家门,看着渐渐关上的门,叶新月疼的有些爬不起来。
最后一口气,叶新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又像是自嘲着,“爹爹以前不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啊。”
躺在地上好一会儿了,叶新月这才慢慢的恢复了些许力气,双手撑着地面,努力地爬起来,抬头望了一眼叶府的牌匾,转身离去。
这被家里逐出来了,她无处可去,母亲早逝,她根本就不知道母亲家里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附。
失魂落魄地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小巷子的几个乞丐似乎一直在看着她,这身上的华丽衣裳着实惹眼。
可是年纪不大的叶新月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只顾自己一个人慢慢的走在大街上,她不敢走远,她相信爹爹一定会寻她回家的。
“站住!”终于见叶新月走到了人少的地方,那几个乞丐这才冒出来。
“你们想干嘛?”叶新月惊恐地看着他们,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没站稳,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眼里全是恐慌。
叶新月力气没有他们大,身上唯一的一些的银两都被那些乞丐抢走了。
那些乞丐看着手上那一点点银两,嫌弃地嘁了几声,视线瞟到叶新月头上那个工艺完美的簪子。
叶新月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拿下簪子死死地攥在手里,“这个不行,我死都不会给你们的!”
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了,也是她最宝贝的。
“那可由不得你了。”说着就要上前硬抢。
叶新月头也不回地迈开腿跑去,一路频频回头去看,生怕给那些乞丐追上来。
“没想到这丫头跑得还挺快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