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掉泳池了而已。”轻描淡写地带过，又看向池非，“今天谢谢你，我先走了。”

池非没说话，却给边上明显一脸看戏的男人递了个眼神。

陆忻泽会意，撇了下嘴，叫住姜茗，又从药柜拿了一堆药出来塞给她，在姜茗不解的眼神中笑了下，“以防万一。”

姜茗低头一看，感冒药退烧药还有化瘀止痛的，“……”

不是没有看到这两人的“眉来眼去”，不过姜茗眼下显然有更重要的事，简单道过谢也就离开了。

等到医务室只剩他们两个人，陆忻泽这才放下一直端着的表情，懒懒往身后的桌子一靠，看着池非调侃道，“怎么，清心寡欲快二十年，终于也会拱小白菜了？”

池非淡淡收回落在门上的视线，“胡说什么。”

陆忻泽笑了，“哦，那小姑娘身上的校服不是你的？少年人情窦初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还他胡说，池小爷不在意的人，根本连个眼神都欠奉，哪会关心哪个学生落水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陆忻泽。”池非瞟他一眼，微微加重了语气。

陆忻泽耸肩，识相地转移话题，“这次回京城参加老爷子寿宴还顺利吗？听我爸说，你家那两位哥哥掐得还挺厉害。”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池非随口敷衍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从书架抽了本书翻开起来，却不知怎么总有些心不在焉，脑中时不时地掠过女生那张面无血色的小脸，以及她手臂上，那个星星形状的伤疤……

高一的学生并不强制上晚自习，所以姜茗出了校医室就直接循着记忆往家走，虽然途中在几个岔路迟疑了一下，不过连回忆带蒙的，总算走到了自家楼下。

下午刚下过一场雨，天色雾蒙蒙的，让这栋本来就有些年代感的六层小楼看上去更加陈旧。

“咦？小茗回来啦？”

姜茗正准备进去，就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一见到她就迎了上来，“你这孩子，怎么弄成这样？”

姜茗认出这是她家楼下的张奶奶，于是礼貌点头，“奶奶好，我没事。”

说完正打算走，手臂却忽然被老人家拉住，姜茗一顿，“张奶奶？”

张奶奶握着她的手腕笑道，“你妈今天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今天要晚点回来，让你和睿睿到奶奶家吃饭，你呀，回来的正好，你陈爷爷在家估计饭做得差不多了……”

张奶奶说着就要拉着姜茗回家，姜茗却凝着她的侧脸，像是明白了什么：“张奶奶，是不是要债的又来了？”

老人家没说话，姜茗却从她僵硬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当即轻拂开她的手，“张奶奶，谢谢您的好意，待会没事了我去接睿睿。”

话落也不等张奶奶说话，攥紧了背包的带子就往家里奔去。

张奶奶望着小姑娘纤瘦的背影叹了口气，造孽啊……

姜茗一口气爬上三楼，一手撑着门微微喘气，一手摸向校服口袋拿钥匙开门，听着里面隐隐传出的动静，本就清冷的眼眸随着钥匙的转动，一寸一寸的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