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胖子虎头虎脑的在车旁打转,借着月光,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几栋藏在黑暗中建筑,令人诧异的是,今晚竟然一盏灯都没有点亮。
“是那里对吧?”漆黑寂静的夜,他的心跳的很厉害,指着疯人院杂草丛生的正大门,一副跃跃欲试的感觉,“别捣鼓了,周围又没人,放在这里没人会要。”
“我知道,要放在隐秘的地方,小心点,不能被发现了。”
“这周围有人吗?”
“有,在里面。”
“里面有人...”胖子这才晃过神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本能的从书包里掏出手电,正准备打开时,被路池给拦下了。
“先不要开灯,这里是柯城疯人院。”
“啊!”
胖子的激烈反应显然在意料之中,当场石化了,如遭雷击,再次看向了矗立在黑暗中如墓碑的大楼,全身毛孔竖立。
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回来。”
“路爷...别,我知道你胆子大,哎呀...疼...”
“嘘,别说话。”
胖子哭丧着脸,哀求的直跺脚,“路爷,您跟着没事跑这里干嘛来了,咱们去网吧行吗,我陪你玩个通宵,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别废话了,跟我来吧。”路池循着黄毛的记忆在铁皮墙周边摸索,这个鬼地方实在是荒凉,就像是荒郊野岭之地无端出现的一座鬼屋。
不知道它的占地面积有多大,有些地方杂草很深,路池也不敢贸然钻进去,这年头的生态环境还算不错了,长虫满地爬。
他将刺绣香包挂在颈脖上,像护身符一样,握住之后神神叨叨的低语几声。
路池和胖子两人在铁皮墙下蹲了有十多分钟,再三确认疯人院里头的确是鸦雀无声而不是狂欢之后,路池才让胖子先爬过去。
这家伙自然是极其不愿意,而且体型摆在这里,要让他一个人翻进去困难不小,路池在底下折腾了几分钟,才勉勉强强将他送入了疯人院里头。
胖子匍匐在地,说什么都不肯动了。
疯人院里面的确是静的可怕。
路池蹲在角落里观望着,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由于刘铁雄的贸然行动,绝对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医护人员或是病患,从已经完全切断的电源可以得知。
“这里的医患关系也太和谐了吧?”路池皱着眉头,听不到病人的鬼哭狼嚎,来自天主神父的祈祷和‘救世主打钱’以及‘朕没病,朕不想吃药’的叫喊,他直接判定这是一所假的精神病治疗医院。
“难道没有值夜班的医护人员,而且就连一盏灯都没有,太不对劲了,他们到底在干什么,都睡着了?”以黄毛的视角,路池的目光落在了一栋五层大楼的公寓一楼,紧闭的门窗各自做好了防备,加了锁链或是拉上了窗帘。
路池心里念叨着不对劲,踹了胖子一脚,“别阿弥陀佛了,现在只有这个可以保护你,放心吧,这是一家正规机构。”
他从包里取出了一根钢管硬塞给了胖子,自己则是握住了手电。
“机构是正规的,但是人不是正经人啊。”见状,胖子已经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无奈的接受了现实,重新背上包,僵硬的握住了一截半米长的钢管,虽然是这么称呼,不过这些只是就地取材拆从家里卸下来的铁制水管而已。
“路爷,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找人。”
“找刘铁雄?”胖子眼睛都直了,心里泛起了嘀咕:“找他干什么,还钱也不用这么积极吧?”
路池不说话了,眉头紧皱。
老实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找谁,兴许没有谁。
没有更好了,如果有...
路池沉了口气,他一马当先的摸到了最高的建筑旁。
在没有任何灯光的情况下,谁也看不见谁。
他前脚刚停,胖子一不留神的就撞了上来,路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放机灵点,早知道这么碍手碍脚就不带你来了。”
胖子虽然胆小怕事,不过体型摆在这里,普通的成年人还真的无法撼动他。
“那最好了。”
两人蹲在墙角挤眉弄眼。
他试着去动走廊的窗户,不过已经被反锁了,这边的窗户没有窗帘,如果打开手电的话,还是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
路池没有傻乎乎的开灯,脑袋里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
“这所疯人院真的还在正常营业?”
他一时间犯了难,疯人院内的情况路池大致已经清楚了,这所治疗机构采用的是封闭式管理,到了时间点,所有人都要被关在大楼里。
“难不成这栋楼里夜晚是没有人值班的,但是昨晚黄毛很显然看见里面有人在走动,而且数量还不少,个个都闭着眼睛走路。”路池一阵胆寒,他贴近了木门上的单向可视玻璃,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单向可视玻璃形同虚设,而且左边这扇木门的右下角还破了一个窟窿。
他将眼睛贴上去,隔着玻璃打开了手电,大厅内的情形这才隐约可见。
大厅内很空旷,没有一个人,只竖着几块宣传牌。
“路爷,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太恐怖了。”胖子不敢瞎动,哆嗦着斗着一身肥肉,脸色要多难看就是多难看,他警惕着四周,忽然一激灵:“而且你看,大门还被反锁了,我们进去不去,回去吧?”
“对啊,门给反锁了。”他试着去推动,毫无反应。
胖子悬着心总算是放下了,赶紧接过话来,咕哝了一句:“你看,我就说嘛,路爷,咱们还是回去吧。”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路池轻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了一根显然早已经准备好的铁丝,然后就像变魔术一样的往锁芯里面捅了几下,跟着左侧的木门就被他缓缓的推开了。
“靠,这都行?”
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入了大厅内,正前方是问诊台,左右两侧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仄狭走廊,走廊两侧则是是数个不知道什么用途的房间,看起来一切正常。
路池狐疑的撇了撇嘴,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是不是搞错了?”
他正发愣之际,身后陡然升起了一个黑影。
路池的反应也是迅速,抽身回望的瞬间,就打算一脚踹上去了,然而令他感到震惊的是,这人是突然从问诊台后面毫无征兆的蹿起身来的,是个护士,她闭着眼睛,不理会两个不速之客,熟稔的拿起记事本往右侧的走廊走去,就好像是有病人按铃了一样,又或是去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