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未完全干涸。
浑浊的浅水洼映衬着阴冷的月光,让这一切显得格外诡秘。
中年人转动着手中的一把骰子,目光巡视间,落在了前面低矮楼房的拐角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老朋友,既然都已经跟上来了,不打声招呼吗?”
“没那个必要,那个电话还在,你们也都在。”
“一直都在,如果你们都不在了,那该有多么令人痛心啊。”
中年人假模假式的哀叹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取出一根给自己点上,“我们会见面的,迟早的事情。”
巷道内相对静默,没一会儿,拐角的砖墙后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不恨我吗?”
“没有必要,我不恨任何人,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这二十年来,你也过的不好,事实上差点就与世界脱节了。”
“是啊,如果曲方洲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话,现在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黑暗中的人嘿嘿的笑了一声,挪愉的说道:“现在,我们又要聚首了。”
中年人没有反驳,在心里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的记忆缺失的那一部分,只有我们才能帮你找回,那群小鬼头也行,但是你不放心,所以就试着拨通了这个电话。”
“这是一场豪赌。”
黑暗中的笑声戛然而止,紧跟着语气又变得有几分生硬,“朋友,你还是那般自以为是,戒赌了吗?”
“没有,那是毒已经深入骨髓。”
“哼哼,别等毒死了,才知道啊后悔。”
“哈哈,有意思,你还是喜欢教训我,恶毒而又充满了怜悯。”中年人贪婪的吸食香烟,然后用鼻子吐出烟雾,轻声笑道:“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呼!”
吐出最后一圈烟雾,中年人碾压着烟头,说道:“时候不早了,忙了几天几夜,累坏了,确定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
“问吧,趁着他们都还没来。”
“十六个实验体,除了我们三人叛逃组织以外,还有谁?”
“没想到啊,你会问这个问题。”中年人微微一怔,转身缓慢的离去。
“很难回答吗?”
黑暗中的人有些沉不住气了,他闪身匆匆进入了巷道中,直视着中年人的背影,按压着内心的暴躁情绪。
中年人略微偏头,他装模作样的咂巴着嘴,笑道:“不难回答,只是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但是朋友一场,也不妨给你指条生路。”
“命运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我知道了!”
夜已深,颜也等人也没有再回公司。
在郑启年这事发生之后,基本上除了他们几人外,已经没有人加班了。
新朋友的出现,他们就在路边随便找了家烧烤店坐下。
“靠,就这样被这老小子耍了,我特么都快追上环线了。”魔术师看了眼身材火爆却是玩世不恭模样的女人,吞咽着口水。第一抓机001zj
“煞笔了呗。”
她说话也是直,一个人在菜单上勾选,什么牛肉、羊肉都点了好几份,其他人却是没有她这么好的兴致,尤其是路池,“你们要吃什么?”
“食之无味。”
路池摇了摇头,还在对应那张脸想着事情。
“这就是正主啊,平平无奇,还是个矮个子,多大了,这么晚还不回家?”
“二十六。”路池白了他一眼。
女人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这几下笑声便直接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你们不吃算了,这一顿”女人撂了下秀发,低着眼睛看向了颜也。
“算我的冰燕姐,你敞开了吃吧,吃完后我们回公司再商量一番对策。”
“靠,就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想收买我?”
“你又不是不拿工资。”苏木槿白了她一眼,趁着等菜的间隙,便将话题拉回了正轨:“冰燕姐,刚才那人你也见到了,感觉怎么样?”
“没他帅。”她又看向了颜也。
“说正经的呢?”
“正经的很自负,他似乎没打算躲着,和你们说的什么什么,哦,郑启年,比郑启年要自负多了,这是一场正面的战斗。”
“有问题吗?”
“那谁知道呢,不过看起来他不像是只会动粗,你们说的郑启年真有这么可怕?”孙冰燕玩着手机,看似漫不经心的反问道。
“一个赌徒,一个恶鬼,两人都是狠角色,只是有一点不同,疯人院囚禁了郑启年二十年的时间,磨掉了他身上大部分的戾气,现在的郑启年心中只有恨意,所以他才只会展现自己身上独特的一面。在疯人院的二十年时间里,磨掉了他身上大部分的戾气,现在的郑启年心中只有恨意。”
颜也托着下巴,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赌徒这个代号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如果他不是往生者的杀手,莫非是天空城或是梦魇其中之一?”
路池耸了耸肩,无奈的笑了:“不知道,这些组织肯定有特定的含义,往生者统称杀手,天空城以及梦魇也只是听高业华提及过。”
他顿了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去找高业华了?”
“没有那个必要了,高业华生命危在旦夕,由记忆调控的情绪,也是能够引起生理上的反应,留给他最后的幸福时光吧,但愿他能想到美好的事情。”
美好的事情让路池陷入了沉思中。
在这一百年的时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往事如烟,却无法在脑海中一一俱现。
“等等,失忆应该不是1的传统吧?”
“你想说什么?”
“赌徒的记忆是完整的,如果我是郑启年的话,最好的突破口就是1呀,如果让他们来告诉我失去的记忆,是不是要比去梦境中寻找强多了?”
路池后知后觉的惊道。
“诶?”
苏木槿认真的想了想,他惊呼一声,“是呀,这老家伙倒是不笨,盗梦盗来盗去把自己也给绕糊涂了,还不如直接问他爽快。”
“那这么说的话,这个电话应该不是偶然,都是算计好的。”
一个星期前的下午,郑启年在大街上硬是没有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