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花终于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回头瞧时，却看到一张丑陋污脏、胡子拉碴的脸孔。

“嘿嘿！”

那张脸冲她傻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其中还缺了一颗门牙。

“啊！”张花惊叫一声，不等她声音落地，嘴巴便被疯汉捂着。

尽管张花拼命地踢腾、挣扎，可还是抵不过疯汉的力气。他拖着女孩，迅速地往河岸边退去。

江虎正畅游着，感觉身心无比舒畅，忽然听到一声短促的呼喊，便停了下来，浮在水里竖耳倾听。

起初他以为这是幻听，毕竟这里有三面环山，回音很大，不定是哪个臭子在搞恶作剧。

可接着第二声短促的呼喊，立刻引起他警觉。西里呼噜爬上岸，胡乱套上短裤，江虎便开始寻着声音搜索。

咕噜噜、咕噜噜！

张花呛了两大口水，泡泡不断从她嘴里冒出来。窒息的感觉，真可怕啊！

她忍不住想，难道我这辈子就是个短命鬼吗？可怜，死都死的不干净。

就在这时，忽然她觉得身上轻快了，那只死命卡着她脖子的手松开了，她整个人也被一股大力带起来，摔倒在河滩上。

虽然很疼，但是到底有空气涌入气管，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大口的喘息，张花努力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幕。

张花有心叫人帮忙，可嘴里还有一大口水，她一张嘴，又被呛到。这一回严重了，张花直接眼皮一翻，昏倒在地。

江虎穿着大裤衩，光着脊梁，正抓着那个疯汉，抡起拳头砰砰地挥舞。

“你霍霍自己村里的人不够，还敢来祸害我们村的姑娘，找死啊！”江虎怒骂。

尽管他也知道这是个疯汉，但是对村子的领地意识，保护意识，都让他内心对这个疯汉非常排斥和厌恶。

这个疯汉在十里八村非常出名，据时候也是个可怜人。从没爹，妈又是个疯子，吃百家饭长大的。奶奶，这疯汉时候，还来他们家要过饭呢。

可是长着长着，这疯汉就变了，疯疯癫癫不。

其家里也没钱继续住院，只好放出来。

这不，今疯汉溜达到他们村里来了。

疯汉虽然疯，却也怕疼。被江虎打得鼻青脸肿，他哇啦哇啦叫着，举手投降。

江虎最后给他一拳头，再踹一脚：“滚蛋，别让我在江边村看到你！”

“呜呜呜！”疯汉哭喊着跑远了。

打了这一顿，江虎这澡算是白洗了，浑身臭哄哄不，还冒起一身的汗水。

他回头，看到张花正躺在石头地上，看样子很痛苦，想睁眼又睁不开，嘴里还往外吐水。

“哟，这不会是淹得快死了吧？”江虎吓一跳，赶忙上前，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扳起张虎啊的身体。他自己半跪在地，将她肚皮担在自己的腿上，开始拍背。

咚咚咚！

“妈呀，我不救人，幻想个屁呢！”

噗噗噗！

江虎一顿乱拍，总算给她拍出一大口污水。

张花翻了翻眼白，醒过来。

“你醒啦？”江虎松口气，将她放了下来。

“嗯，谢谢你！”她还记得，是江虎救了自己。

“客气啥，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江虎笑了笑，“这疯子又被放出来了，以后你一个人一定要心点。”

虽然他不太喜欢张富功，可是爹是爹，闺女是闺女，两码事。

“嗯，谢谢你！”张花脸红耳赤，站起身来，身上衣服都湿透了，她只想赶紧回家去换洗一下。

江虎看着她身体虚弱地离开，直摇头。

张家院子里，灯光亮得扎眼。张花远远看到，父亲正和江龙坐在树下的矮桌前推杯换盏。

“爸，你到底知不知道……”张花内心极度无语，却又不好啥，只快步回到自己屋子里，擦拭换衣不提。

却张富功和江龙酒过三巡，开始讨论如何整治江虎的事了。

“叔，你给我出个主意。”江龙借着酒劲，向张富功讨教，“我得让那子知道，我是他哥，永远都得占个先机。”

“嘿，这还不简单？他要发财，你就把他的财路断了就是。”张富功笑了。

“咋了？我还要去一棵棵给他拔下来啊？”江龙道。

“不用，那是蠢办法。你给他拔下来这一茬，人家还会再种一茬。”张富功摇头，“要我，干脆把他的地给……”

他手比划一下，眼神凶了吧唧的，内心觉得自己特威风。

“这……什么意思？”江龙不解。

“用开水，兑点盐，浇到地里，一劳永逸！”张富功道。

张花恰好听到，心里咯噔一下，暗暗难受：“我怎么摊上这样子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