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江龙这尖厉的喊声吓到,院子内外,瞬间一片安静。
沙沙沙!
突然有响声从棺材里传来,听起来像是有谁在挠板子。
青白日,热气腾腾,阳光灿烂,这么多人围着院子看景,本是阳气十足。可是经这一道之后,所有人都吓呆了。
毛骨悚然?手脚冰凉?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感觉,那简直是现场看鬼片啊。
每个人都傻眼的时候,只有俩人反应过来,那便是严颜和江虎。
严颜大叫一声:“快,掀开盖子,人没死!”
于此同时,江虎一个箭步窜出去,抬手抓起盖子一角,咔一下就给摔到一边。
就见一只苍白的手,手指甲里都是血,紧紧地扒着棺材沿,里边传来一声悠长的喘息声:“呼、呼!”
大家都惊呆了,江龙也顾不得哭和害怕,直勾勾看着,甚至忘记那里边是他媳妇儿。
江虎不计前嫌,不顾一切,冲过去把人给捞起来,放在地上。
这是他大嫂,从嫁进江家起,就没少跟着她婆婆一起欺负江虎母子。往日里,大家的嫌隙可不老少,江虎远远看到,都要一口唾沫呸在地上,骂一句肥猪。
没错,这位大嫂,体格很壮,高能有一米七,体重也快一百七了。江虎能那么轻易把她给捞出来,简直是令人震惊。只不过,死人复活更夺人眼球,所以没人想到这回事罢了。
严颜看到江虎把人弄出来,下意识跑上前去。可是飞舞的灰尘,以及大嫂手上的血,都让她止步。
她有洁癖,看到这些脏兮兮的情景,都会感觉手心发痒。
躺在地上的女人,嘴里吐白沫,身上却穿着新衣服。农村人下葬,都要穿寿衣的。
不过此时,那件新衣服,也已经被呕吐物弄脏,空气里回荡着刺鼻的农药味。
江虎现在啥都没管,直接抓着大嫂的手腕开始探脉。的确是中毒的脉象,不过好在他有山河图。山河图里,用于解毒的草药可不老少,实在不行,还有灵河水嘛。
江虎心神一转,钻进山河图,悄悄取了一些冰草,揉搓成团,塞进大嫂嘴巴里。
大嫂下意识地咀嚼着,江豹已经反应过来,冲过去指着江虎:“你给我嫂子吃啥呢?你是不是要毒死她?”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没屁数?”江虎猛一抬头,冷冷盯着他。
江豹愣了一下,心虚地低下头。江虎气势十足,他却是虚张声势。
“给我死开,别耽误老子救人!”江虎吼一声。
江豹吓的一哆嗦,退了两步,被棺材盖绊倒,直接摔进棺材里。
他吓的吱哇乱叫,慌里慌张爬出来,不心却扒翻了棺材。砰,随着一声巨响,尘土飞杨,他又被棺材倒扣在地上。
“妈呀,救命啊!”棺材里传来江豹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江家人都看傻眼了,尤其是大伯母,她真搞不懂,自己咋生了这么个蠢货,恨不能给塞回去算了。
众人也都回过神来,哈哈大笑。
江龙父子俩赶忙上前,把弟弟从棺材里解放出来。而此时,他媳妇已经呕吐了一大堆,眼睛睁开了。
“我咋还活着呀?我不活了我!”醒过来之后,大嫂第一件事就是哭嚎地。
“行了,别嚎了,有啥事不能好好商量解决,非要喝农药?”江虎气呼呼地。
严颜从头到尾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越发感觉神奇。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年轻高手,医术撩啊!人才,简直是人才!
家庭环境影响的缘故,严颜对这种有才华的人,尤其是年轻人,内心是非常喜欢的。这种人越多,对这个社会就越好。
严颜暗地里打量着江虎,这个年轻人身材伟岸,相貌堂堂,一脸正气,越看越让人喜欢。
而此时,江龙已经回过神来,他意识到,居然是自己一直瞧不上并且处处排挤的堂弟救回媳妇,内心十分复杂。
他有心道谢,可是自尊心又不允许。毕竟两家的关系那么僵硬,而这里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他没吭声,只是默默上前抱着媳妇的头:“老婆,我错啦,我再也不那样啦!”
江龙哭兮兮地跟媳妇道歉,可女人却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呸,不要脸,你滚!”
江虎冷眼旁观,看出门道来。这还有啥可能啊,多半是江龙和苗菊花的事儿败漏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何况大家都是一个村,闲言碎语多的能杀死人。
他叹口气,没打算再理会这件事,只叮嘱道:“把药瓶子都丢了吧,好好商量一下,不要太冲动。”
叮嘱完了,江虎疲惫不堪地转身向外走,一不留神,和严颜撞个满怀。
一男一女,两鲜活的身体碰撞,他的嘴唇还碰到她的额头。
江虎愣了一下,赶紧闪电般地退开两步,连对不起。
好在这时候,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注意力放在死而复活的大嫂身上,没人看到这尴尬的一幕。
严颜感觉到有柔软的东西,刺弄到她额头上,顿时感觉全身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很难讲清楚,这种反应到底是因为洁癖产生的应激性,还是异性接触的触电感觉。
严颜是很能克制自己的情绪的,她冲江虎笑了笑:“没事啊,我们走吧。”
江虎愣了一下,心走去哪?但这里实在太吵了,他也想马上逃离。并且,人群中已经隐隐有这么一种声音:“不会吧,虎子居然懂医术啊?”
“啊,神啦!我亲眼看着胖媳妇死的,怎么能活回来呢?”
大家议论纷纷,这才想到要找江虎问个清楚。可是此时的江虎,早已拉着严颜逃之夭夭了,哪还找的见他的踪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