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功家院子里,打扫的是干干净净,鹩哥在笼子里扑腾,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在看热闹。
苗福全看了片刻,道:“三姑,咋?我妹不舒服啊?”
他两根手指夹着烟,食指关节早就被熏得焦黄。两只眼虚虚地眯着,上下打量张花的房间。
门半开着,刚好能看到张花的腿耷拉在床下。他贪婪地盯着那两条光洁的、饱满的,充满了乡村姑娘健康肤色的腿。
苗福全毕竟三十四岁了,当初因为穷加上家暴,导致老婆跑掉。虽然后来有钱了,当中也找过女友,逢场作戏过。但是他自身条件在这里摆着,到手的基本都是半老徐娘。
此刻,看到那青春洋溢的身体,苗福全的心一下子就像是枯萎的根须忽然遇到清泉,贪婪地吮吸着,瞬间生机勃勃。
“老子一定要把她给娶回家!”苗福全心里暗暗发誓。
躺在床上的张花感觉到什么,起身把门踢上。
砰!
门板和门框猛烈撞击,发出反抗的巨响。
苗福全、苗菊花都被这门响震得一愣,张富功则误以为女儿还在生自己的气,灰溜溜地转身就要进屋。
门内,张花忧心如焚,她抱着手机,不停地刷新。
聊界面上,最后一大段话是她打出去的:“虎子哥,你快来啊,他们快把我逼疯了……”
“怎么还不来?”张花失落地看着寂静的手机屏幕,心一点点地凉下来。
苗菊花和苗福全对视一眼,她心里想,该跟这个远房侄子点啥,才能让他不起疑。
而苗福全呢?他想的却是该出多少彩礼,才能一把就把丈母娘、老丈人给拿下。
同时,看到苗菊花的时候,他心忽然突突地跳起来:“我这个远亲,身材不错啊!”他心里居然涌起邪恶的想法来。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两人从各自的心思中拽出来。苗菊花眉头一皱,盯着大门口问:“谁啊?”
张富功家的院子,有两扇大门。一扇大门就是商店大门,一般他们都走这个门进出。
还有一扇大门,在西墙处,老旧的木门,积满灰尘,可见少有人动它。
然而,那急促的敲门声,却正来自这扇门外,苗菊花的疑心顿时起来了。
“丈母娘,我给你送礼物来了!花花,你在吗花花?”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昂扬的嗓门。
苗菊花的脸刷地红了,就跟涂了一层血一样。她长胖了,原本的杏仁眼变得就跟死鱼眼似的。
“你是哪家的王鞍,我女婿就在院里,站在我跟前呢!”苗菊花故意冲苗福全笑了笑,以便让其消消火。
苗福全其实一点都不火,他今年三十四了,不是二十四。要是倒退十年八年,自己来提亲,半道上却杀出个程咬金,这很有可能让他十分不爽,甚至于马上龇牙咧嘴,冲过去打一架。
可是现在,听到竞争者的声音,他不但不会生气,反而觉得得意。
哼,别苗菊花不承认你,就算承认你,老子也能拿钱砸死你。这个世界,有不喜欢钱的嘛?
苗福全瞄了一眼苗菊花的肥腰,一脸鄙夷。又看了一眼缩在房间里的张富功,还号称什么江边村首富呢,你首穷还差不多。
“没事没事,三姑,让他进来吧。”苗福全假意劝道。
“对啊,人家客人都让我进了,丈母娘你快开门吧”外面的人脸皮可真厚,不过听到最后一句,苗菊花总算知道那是谁了江虎。
她气呼呼,想要破口大骂。然而苗福全的那句虚假客气,却令她眼前一亮。
对啊,都强扭的瓜不甜,对付张花和江虎的这段恋情,用强硬手段是不行的。她得全面瓦解敌人,从身到心。
于是,她冲苗福全道:“我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哪会理会他们这种杂毛?对了,一会儿你一定要砸他,狠狠地用钱砸他,多少都无所谓。”
苗福全笑嘻嘻,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暗骂:“臭婆娘,狡猾的要命!狠狠用钱砸,还砸多少都无所谓。那感情你无所谓,因为不是你的钱么!”
他暗道,这种丈母娘,以后得离得远一点才是。免得她跟个蚂蝗似的,钻进他的肉里使劲吸血。
苗菊花咚咚咚走上前去,哗啦一下把门拽开,怒视着江虎。
江虎一脸笑容,丝毫没有被其怒气吓到。
“阿姨啊,不好意思,我打搅你们了?麻烦让一下,我先进来可以吗?”江虎笑眯眯地挤进门来,话和风细雨的,一点都不像是来抢亲的样子。
看到江虎,苗福全忍不住笑了。
“哈哈,这是谁啊?”他笑着问。
上下打量江虎,苗福全在心里已经知道对手是个什么人了。
年轻气盛,不知高地厚。而且姓江,多半是江边村的,这一带只有江边村有这个姓。
江边村?嘿嘿,那不是个穷鬼咯?他苗福全的钱,分分钟都能让这个穷鬼知难而返。
“这谁都不是,我们村一个愣子。”苗菊花没好气地,一边一边把江虎往外推。
可是她虽然五大三粗糙老娘们一个,力气却远不如江虎,怎么推都没用不,还眼睁睁看着江虎走进来,站在苗福全跟前。
“江虎,你……”苗菊花正准备开骂,却听女儿房门呼一声打开了,张花就跟一阵风似的蹿出来。
“你来啦虎子哥!”她脸色嫣红,眼神炽热,尽管有羞涩,可是看着江虎的时候,却那么地奔放。
作为一个妹恋爱过的农村姑娘,她的行为的确够大胆直接冲到江虎跟前,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脑袋歪倒在他肩膀上。这还不够,她停顿了一下,又抬起头,踮起脚,吧唧,亲了一口江虎的油汗脸。
江虎愣住了,苗菊花傻眼了,苗福全崩溃了,就连退回屋子里的张富功都觉得气氛不对,转身探头出来看,结果就看到这一幕。
张富功气坏了,脸都绿掉,快要吐血。他低头到处找扫把,想要暴打女儿一顿,可想到前阵子的事,就又胆儿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