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闻言,只能继续赔笑:“可四少爷也是您的亲弟弟呢。”
“他不是上了折子与本世子断绝父子关系吗?不对,现在不能称本世子了,既是断绝关系了,我就不是凌王府的世子了。”楚霁风道。
李管家面色一僵。
楚霁风转头对着季嬷嬷道:“嬷嬷,你去将地契都拿出来,看看月儿喜欢住哪儿,我们尽快搬出去。”
季嬷嬷欢喜的赶紧应了一声,昨日楚霁风回来,她还以为世子会不计较此事呢。
对呀,凌王连儿子都不认了,那他们还住在凌王府做什么!
李管家急了,忙:“世子,这当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有什么误会,告诉你主子,既然他想断绝父子关系,那我就如他所愿。”楚霁风别过头,让李管家赶紧离开。
李管家怕自己命丧出云阁,只能赶紧回去禀报此事。
“你要搬离凌王府,皇上不会同意吧?”苏尹月问道。
毕竟罗氏得留在凌王府,她可不能跟着他们去新府。
“难道你不想另府居住?”楚霁风反问,“没了罗氏,你能平安些。”
到时候,启武帝要打听消息,只能处处依仗苏尹月了。
“我想,但皇上估计不会答应。”苏尹月并不抱希望。
楚霁风笑了笑:“那私卖兵器的案子虽然是顾丞相去告状的,但只有我知道细枝末节,还将兵器全部追回充入国库,这是大功一件,我若是强硬,皇帝也不敢如何。”
“难怪皇上不放心你。”苏尹月抿抿嘴唇,“世子,有时候隐藏锋芒是好事。”
若锋芒太过,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苏尹月不是怕死,而是她现在有了软肋。
楚霁风明白她的意思,顺手给她捋了捋鬓间的碎发:“皇帝野心勃勃,他想要统一下,就少不了我的效力。月儿,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这样张狂,因为他们没有资本。”
苏尹月只能点头,毕竟这是前朝的事情,她只是医术精湛点,玩阴谋策略,她哪里及得上楚霁风。
楚霁风看了看她发髻上的簪子,一支白玉,另一只是鎏金流苏的,显得非常素净。
他拧着眉头:“你银子不够花吗?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亏待你。”
他把苏尹月当成了自己的女人,自然不想她受半点委屈。
苏尹月扶了扶发髻:“不是,我只是不喜欢头太重,这样容易得颈椎病。反正是在家里头,怎么舒服怎么来。”
楚霁风挑眉,她总是冒出几个奇怪的词汇来,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也是。”楚霁风点点头。
季嬷嬷已经将地契全拿了出来,桌子摆不下,便一一摆在地上。
苏尹月数了数,少也有二十套宅院!
而且地址极佳,用现代的话来,就是高等住宅区,邻居全都是大官。
她看了看,问道:“这是皇上赐你的?”
“皇上这么抠,哪里会赐给我这些。”楚霁风解释道,“在京城里当官,一般是朝廷分配府邸的,我作为赤龙司督主,本来也能分一套,可皇帝却我是凌王府世子,继续住在这儿得了,不用浪费朝廷资源。”
苏尹月嘴角抽了抽,还真是精打细算。
“那这些全都是你自己买的?”苏尹月又问。
楚霁风嗯哼了一声:“我不怎么喜欢凌王府,想着以后肯定要搬出去,看到喜欢的就先买下了,买着买着……竟然有这么多。”
就连他自己也是吃了一惊。
苏尹月道:“没想到你还是地产界的大佬!”
“什么意思?”
“就是……买房子最保值,最挣钱了。”
“若皇帝要抄我的家,我全部金银财产都得充公,这算什么保值挣钱?”楚霁风道。
“那你可以将自己的地产分割出去,交给信任之人,虽然也有风险,但留有一手总是好的。”苏尹月提议道,“如果是金子银子就更好处理了,找个地方埋了,有需要再挖出来用不就行了?”
楚霁风眯了眯眼睛:“你可真是机灵鬼。”
她的这些,他早就有所安排。
只是没想到,她不仅医术厉害,管理财产也有一手。
这样心思玲珑的女子,真的是苏家姑娘?他怎么瞧都不像。
两人还在挑着屋子,苏尹月选了几处,打算有空去逛逛再做决定。
没想到凌王和罗氏就顶着烈日匆匆来了,刚进院子就大声骂着:“这个逆子!逆子!”
苏尹月心思一动,赶紧将地契放下,道:“世子还请三思啊,你是凌王府的世子,若是别府居住,下人都要你不孝。”
楚霁风瞧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心思。
他顺着她的话,道:“我可不懂孝顺二字怎么写,你别废话了,赶紧挑一处。”
苏尹月仍是摇头。
凌王进了屋子,看见满地的地契,皆是一愣。
没想到楚霁风竟然这么有钱!
而罗氏听见了苏尹月的话,虽是面无表情,但眼里精光暗闪,心想着苏尹月还算是上道。
但凌王要断绝父子关系这事儿早已传遍京城,楚霁风不是个好脾气的,恐怕苏尹月此次怎么劝都无力回了。
楚霁风抬眸,冷冷的看着凌王:“你还来脏我的眼?”
凌王本来是憋着一肚子气,但一对上儿子的凌厉的眼睛,顿时就泄了气,道:“霁风,你在王府里住得好好的,没必要搬出去吧?”
楚霁风喝了口茶,道:“你心里清楚是为什么,如果你要跟我撕破脸,只会给自己找难堪。”
罗氏道:“世子,其实王爷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他是为了大局着想啊。”
凌王递折子的时候,她就不住的劝阻,可凌王偏偏不听她的,硬是把折子递上去。
真是个蠢货!
如今她只能帮忙嘴,希望楚霁风能听得进去。
可楚霁风眼底闪过一丝阴冷,透着危险:“听你现在管着王府的中馈了,可你别忘了自己还是个妾室,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开口话?”
罗氏抿抿嘴唇,低着头,将眼底的愤怒隐藏住:“是妾身逾越了,还请世子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