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是吧，我也觉着我家少爷是个当官的料，我家少爷不仅长得好，这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可就是有一点吧，”贝恬蕊凑近了些，用极怕被人听到的声音道，“他特别容易紧张，这一紧张，一哆嗦，心中再好的成算，也被抖没了……”

听着这位不懂事的书童，吐槽自己的少爷，人精似的倒卖贩子们只是赔笑着，也不应声。

贝恬蕊很没有眼力见儿地继续道，“这不，我们就过来瞧瞧了，只听过可以治病的药，还真没听过一碗水就能够心想事成的……”

“哟，这位哥，可不能这么，这可不是普通的水，这是大祭司向上求来的福水……”

“大祭司？呀！我听过，她特别厉害，还能呼风唤雨呢。这么，这福水，真有用？”

“那是自然。”

“可有事例？”

“柳家村桥西的古婶子，都生了八个女儿了，前段日子，求了碗福水，回去才三，就查出有身裕”

“八个女儿？这么，是来求儿子的？”

“对呀。”

“这人应该还没生吧？”

“对呀。”

“那怎么能这福水有用呢？”

“这不是已经怀上了吗？”

“没生下来又怎知是男是女呢？”贝恬蕊反问道，医术高明之人还是能诊出男女的，只是这些穷苦之人，哪里有本事有钱，找人瞧男女呢。

“施福水的人，古婶子必然会如愿的。”

“他们如愿就能如愿？”

“那是自然，施福水的，可都是大祭司的亲信，他们的话，准没错儿……”

这些人，可真是够盲目的呀。旁边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七嘴八舌地加入了进来。类似这样的事例很多，大祭司的亲信，最后总会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法，哪怕这些法漏洞百出，可这些盲目的百姓们，依旧全信。

这样的事情听多了，贝恬蕊满心的厌恶，她渐渐地挤出了包围圈，跑向了早早站在一旁的萧南野，先是猛吸了几口气，“哎哟，我的呐，那里的气味可真不好闻。”

“为了求这福水，他们有些人估计都排了好几，哪还姑上换衣服整理仪容啊。这味道能好闻吗？”

贝恬蕊把嘴嘟起来，“我忙前忙后的打探消息，你倒是轻快，找了个阴凉地儿在这里吹风。”

萧南野笑着问道，“书童，好玩吗？”

“一点儿都不好玩，憋气憋的我心口疼。所以，我不打算当书童了，我是个乔装打扮的少爷，你呢，是我在提刀护卫。南子，快点给爷我开道去。”贝恬蕊学着阎焰的口气道。

“是，我的少爷。”萧南野笑着配合道。

“给我找条味道好闻一点的路。”

“知道啦。”

两人笑笑的，几个倒卖的贩子又凑上前来，“这福水，你们还要吗？”

贝恬蕊看向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我们这不是正排着的吗？这眼见就要到中午了，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排上。”

“今日？！哥笑了，您估计得排上两三。”

“两三？！”

“可不是，我两三都算少的，这福水的供应量，每日都在减少，不定排个两三，还未必能得到呢。”

贝恬蕊装出一脸的无措，“那怎么办呀？虽然我还是有点怀疑福水的功效。可对于我们少爷来，有个心里安慰，也是好的。”

“二位若是诚心想要，我们这呢，或许能匀些给你们。”

“匀些给我们？”贝恬蕊神神秘秘地问了一句，“可是要钱？”

倒卖贩子给了贝恬蕊一个你很懂的表情，“哥聪慧。”

“聪慧什么呀？你们这种倒卖贩子，我见的多了。诶，我听大祭司是心善之人，这福水，她可是一分不收。你们如此作为，就不怕她知道？”

“这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怕的，干起这种事情来也是偷偷摸摸的。可后来，我们发现施福水的人，对于我们的作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偷偷塞点钱财过去，他们也是收的。亲信不比大祭司，到底还是一群凡人。”

“大祭司这点福水是上赐下来的，你们就不怕惹了上不高兴，降下一道雷来劈你们？”

“哥笑了，这下不平的事儿多的是，上忙都忙不过来呢，哪有功夫来针对我们这点儿盈利呀。”

“的也是，不知这福水，价为几何呀？”

“一百两一碗。”

“一百两一碗？”

呵，这价开的可真够高的，普通人家一年的用度，几两银子也就差不多了。一百两？好几十年的用度呢！

“你们若是觉得价高，也可以买半碗，50两银子，或者，我们这里最的份额是10两银子，也就是一碗福水分10份，您拿其中一份。”

这生意的手段，做的还蛮灵活的嘛。

见面前的两个人没有话，倒卖贩子又追着问了一句，“这里都是这个价，我可没随意抬高啊，你们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若是要，多长时间能拿到福水？”

“半个时辰以内。”

“还蛮快的嘛。”

“不快的话，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那就，来两碗吧。喝一碗，还有一碗，带回去供着……”

“这可不校”

“怎么不行？”

“观里有规矩，这福水不能离观，你们只能当场喝下。”

“啊，好歹是上给的东西，我还想着要日日上香礼拜呢。”

“里面也看得严，哥崇敬之心虽好，可还是要守规矩的。”

“行吧，我知道了。带路吧。”

“二位，”倒卖贩子站在原地没有动，“可带了钱？”

“干嘛，担心我们赖账？”

“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先前就有侥幸之人，我给他带过去，他看到福水，抢过就往嘴里灌。之后，我们搜身，却未发现一文钱。我也是怕了，哥，不要见怪。”

贝恬蕊从衣兜里掏出了好几张银票，在倒卖贩子眼前抖了抖，“瞧见没？不会少了你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