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公主为了彰显自己的威严,从来都是上浓妆,早上那般素面朝天的样子,恐怕整个沧羯王朝的人,都没有见过。
所以,偶尔见过她的人,或许瞧不出。
但,她的脸模子还在那,但凡是经常见的那种,还是能瞧出来的。那位娇小姐,显然是见过骄阳公主的容貌的,只一眼就出现疑惑的表情,必然是对骄阳公主的容貌,比较熟悉。
骄阳公主这一次回去,是需要秘密行事的,碰到这么个意外,自然是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如今,这位娇小姐,应该已经被黑骑送到骄阳公主那里去了,至于骄阳公主会怎么对她,就不在贝恬蕊的考虑范围之内。
当然,如今,也不在贞娘的考虑范围之内了,面前的这位小姐不也已经给了她保证了吗?那位娇小姐的安危,不用她担心呢。
贞娘乐的耳根子清闲,咧着嘴巴带着贝恬蕊在镇子里转悠。
贝恬蕊再一次感受到了镇子里居民的热情,领饭时,他们的秩序也极好,老人和孩子,都排在前头。
贝恬蕊在一旁帮贞娘分饭,见镇子里的人都已经拿到了自己的饭食,桶里还剩了不少,便与贞娘商量,“这些吃食,要不,就分给借宿在百姓们家中的那些人?”
贞娘只觉得这丫头行为处事有深意,可只要不会影响到自己,她也愿意配合,只是一点剩下的食物嘛,“行啊,吃不了也是浪费,就当是做好事儿了。”
百姓们听了,夸着贞娘心善,就分头去通知人了。
住在百姓人家的借宿者,比贝恬蕊预想的还要多些,听百姓们说,连屋顶破了的屋子,他们都愿意花几个铜板凑合一夜。
这人数一多,剩下的食物就显得有些不够了。
郭贞看着衣衫褴褛的人们,叹了声,“唉,都是讨生活的苦命人,大壮,再蒸些馒头来吧。”
大壮忙应下了。
“我怎么瞧着,这借助在百姓家中的,也不只是做苦力、当侍卫、走商队的,怎么还有一些好像是来逃难的百姓啊?”贝恬蕊疑惑了。
“是哈,被你一提醒,还真有那么些不对劲呢,”郭贞这才对着那些领食物的人询问道,“你们,这是打哪儿来啊?”
“漠城。”
“漠城?!不对呀,你们,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了?”
一四十多岁的汉子,摇了摇头,“唉,一言难尽啊,再不走,可真是活不下去了。”
“我们客栈,也就在半个月前,去漠城运了次粮食,漠城内平静得很,也没见有什么乱象啊。”
“城内是没什么事儿,我们呀,来自城外的一个村子,村子的领地上,土地倒是比这边好,能种活粮食,每年种下的粮食,恰好够糊口。可是,也就在十来天前,蛟龙军过来收粮。
我们这些农庄,虽没念过什么书,可大义还是懂的,对方是镇守边关的将士,他们要,我们呀,自然是要给的,总不能让这些将士们吃不饱吧。
所以,即便是没有什么富余的粮食,我们依旧是勒紧裤腰带,尽最大的努力,凑出了不少。可是,那些将士依旧觉得不够,竟然将我们的粮食几乎都抢走了……”
“什么!他们怎么能这么做!以前的蛟龙军,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呀。这怎么,还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郭贞愤愤不平的说道,她不觉得面前的这些贫苦百姓们,会对她说假话。
单瞧他们脚上的那双破鞋,就可见一斑。
“你可知,蛟龙军为何要征粮啊?”贝恬蕊又问道。
“我倒是听他们说了一嘴,说是,要打仗……”
“打仗?!”郭贞倒是先质疑了,“离争霸赛结束还有好几个月呢,这会儿,就能判断出,是不是要打仗了?
再说了,若朝中真有这样的判断,也应该由朝中配发粮草啊,哪儿还需要蛟龙军去村子里收啊?!
还有,蛟龙军在锦州城,他们要是想收粮,也应该在锦州城附近收啊,这怎么还跨城了?”
“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漠城附近的好几个村子,都被收了粮。”汉子憨厚地笑了笑。
“这事儿,漠城那边知道吗?”
“郭老板,您问的这些问题,我们这些农户,又能从哪里知晓呢?”
“也是,”郭贞颇有些同情的看着这些农户,“那你们这跋山涉水的过来是……”
“如今整个村子也没什么粮食了,这树挪死人挪活,我们几家人就商量着,想在这里落个户。”
“这里?”郭贞摇摇头,“你们这么多年都跟土地打交道,而我们这里的土地实在是不适合种庄稼,这落户后,你们能适应的了吗?”
“我们,也不打算种庄稼了,”汉子继续解释着,“早就听说,这边弄了一个运河口岸,就想着,这里或许有什么小生意可以做。”
“这里确实是有一个口岸,可是呢,这运河口岸也没什么人来,你想做的小生意,短时间内恐怕是做不起来的。我这客栈建了十几年,也就是昨天,才第一次出现了客满的情况,这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风呢。”
“没事,”汉子倒也挺乐观的,“我们有手有脚的,总能在这里找到点活计,我看这里就比我们那里好,都能吃上饱饭。”
汉子又看了看手里的那碗羊肉汤,“我们呀,也就过年的时候,才能尝到一点肉腥子。”
郭贞轻叹了一声,又给他盛了碗汤。
等周围的人都散了后,郭贞。还在不停的叹息着呢,“这都叫什么事啊!夜将军去了趟幽都城,就什么牛鬼神蛇都冒了出来!”
“贞娘,听你这意思,好像对夜将军很是崇拜呀?”贝恬蕊打探道。
“崇不崇拜的谈不上,就觉得吧,他算是个好将领,他在的那会儿啊,也就是几个月前,蛟龙军的名声挺好的,不会随意出营,在战场上也很勇猛。可如今呢,也就两天的功夫,昨儿见到了一群子,今儿,又听到了这个故事,心里颇有些担心啊。莫非,真要打仗了?亦或是,军营中,自己先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