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了眼前林胡的局势,赵兴心中有了底气了:“我明白了,现在我们对叛军的军事行动处于不利的状态。但大王不要气馁,只要我们争取喘息的机会,让河套地区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我们就能再次出击本都部,夺回战争主动权。”
林胡王听相帮赵兴这么说,却是长叹一声:“相帮说的非常有理,但我们却做不到,本都不断南下,想要攻取我的根本河套地区。只要他来进攻,我们就必须出兵拦截,而冬天河水黄河封冻,他们就大肆进攻,搅乱破坏我们的根基,让我们得不到喘息的机会,这可如之奈何?”
赵兴一笑:“这就是我们的被动所在,因为我们军事的失利才有的结局啊。”
“谁说不是呢,但我们和本都征战,小打小闹,我们互有胜负,一旦大的战役,我们在人数就不及本都,所以往往惨败。为此我不得不尽可能的避开和他进行决战级别的战役,以保存我们的实力。但战争的主动权却在本都一面,想要避免大的战役,想要战事停下来,喘口气都不能啊。”
赵兴真的为当年这个意气风发的林胡王感觉到憋屈。短短的两年,怎么就混到了这步田地了呢?
赵兴看着窘困的林胡王,还需要他继续乱下去,给自己增取时间,于是就行激将之法:“如果大王就此放弃,我请大王派一使臣,凭借大王还有一战之能,以此为要挟,请本都赏赐一块地以养老。”
林胡王对本都恨之入骨,闻听此言当时博然大怒:“相帮说什么话来,即便本王战败自杀,也绝不向那个混蛋低头。”
赵兴拍手:“只要大王有如此决心,那我就有办法让大王获取喘息之机,让大王东山再起。”
听到这话,林胡王当时丢下酒壶,浑浊的双眼再次雪亮,一把抓住赵兴的手:“我就知道相帮大才,绝对能有破解之法,相帮,快快道来,我无不尊行。”
赵兴感觉林胡王抓住自己的手油滑湿腻,阴冷多汗,而且还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按照中医理论来说,这叫重度酒精肝,肾损伤,胃虚寒,心窍不通,脾肌无力,外加神经衰弱。也就是说,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
只是对本都的仇恨这个精神支柱未倒,才没有轰然倒下。看来,真得让他好好的修养调理一番,让自己的五万大军训练完毕,自己灭了中山再死啊。
抽出被抓住的手,赵兴胸有成竹的道:“不知道本都的叛军,都在什么时候对我们进行大规模的进攻?”
林胡王皱眉回答:“夏天的时候,大河河水暴涨,舟船难渡,只要我们守住几个重要的渡口,也就能挡住了他们南下的脚步。关键就在冬天,一到冬天,本来漠北的牧民就有向南迁徙过冬的转场习惯,本都不必刻意召集人马,就可以大举南下,渡过大河的冰面,对我们发动进攻。”
赵兴就点头:“既然如此,我只单凭一个火折子,就可以让本都的叛军不能南下破坏我们的根基。如此三两年之内,我们养精蓄锐以足,就可以发起反击。”
林胡王和秦陌就惊讶的张大了嘴,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赵兴凭什么就凭借着一个火折子,就能阻挡住几十万叛军的呼啸南下。
赵兴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夏天的时候,我们死守几个渡口,阻挡住叛军渡河。而一旦入秋,秋草枯黄之后,我们就沿着黄河的北岸,用这个小小的火折子,烧出一个巨大的隔离带,让那一片地区寸草皆无,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本都叛军他怎么敢越过这个隔离带,杀进我们的河套地区。”搞笑
这个计策一出,林胡王和秦陌互相看了一眼,再一次惊讶的张大了嘴。
但这一次张大的嘴巴和次口型不对,然后两个人猛的一击双掌,不得不佩服这个相帮的大智慧。
林胡王再次哈哈大笑,这是在叛乱以来,他最开心的一次大笑,真的是笑得酣畅淋漓。:“如此,就解了咱们的死结困难,从这一刻开始,发愁的就是应该本都了。”
之所以林胡王这么开心,是因为他自己最知道自己家的事,赵兴的这一个小小的火折子,正好烧断了本都叛军最脆弱的那根筋。
游牧民族发动战争,之所以相对简单,一个是他们的骑兵优势,呼啸来去,让以步兵为主的中原军队,追不抓不住,只能是被动的挨打。
还有一点非常关键,那就是他们的后勤补给。
中原人发动一场战争,前面一个士兵作战,后面最少需要个五个以搞后勤运输,往往一场战争的失败,不是在前线将士们不奋勇杀敌,却是被那巨大的后勤消耗拖垮了。
而大家也一直认为,游牧民族几乎没有后勤,他们解决后勤的办法就是抢掠。其实这是大错特错的想当然。因为稍微具有一点点军事头脑的人,都能够清醒的意识到,单凭抢劫来保证几万乃至几十万大军的后勤,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自取灭亡。
游牧民族的战争也有后勤的,但是他们的后勤非常简单,那就是跟着大军之后,行进着大批的牛羊。他们一面随军前行,一面沿途放牧,这就是活着的口粮。而抢劫不过是略有补充罢了。
赵兴的办法正好打在了本都的软肋。
在黄河以北,趁着秋天天干物燥,牧草枯黄,烧出一片足够宽大的隔离带。那么本都的叛军,战马就没有了干草,就会饿肚子,失去战斗力。而随军的活动口粮牛羊群,也就失去了饲料。
战马没有了战斗力,后勤的牛羊跟不,这仗还怎么打?
而因为看到了希望而变得兴奋起来的林胡王,这一刻突然感觉到自己浑身神清气爽,身各种各样的难缠疾病,似乎也转眼间烟消云散。
这就是中医倡导的,精神和医药五五分的原因,就是人们常说的,良药治不好求死的人是一个道理。
这精神头儿一好,思维也就敏捷起来:“相帮这一计,不但能阻挡住叛军的南下,更能阻挡住漠南漠北草原牧民的南下转场过冬。”然后嘿嘿冷笑,充满了怨毒的诅咒:“你们那些背叛我的家伙,你们的牛羊马匹,将在牧草缺失的漠南漠北荒芜戈壁,成群成群的死亡,你们的老人女人孩子,将在难以抵挡的寒冬里瑟瑟发抖而被冻死。哈哈哈,不出三年5年,不用本大王去惩罚你们,长生天就可以让你们死光死绝。”然后站在那里指着北面:“本都,当你没有牧民的支持,当你的叛乱各部死光死绝的时候,你还拿什么来和我对抗?你死定啦。”
赵兴也微笑着点头赞同这个说法,心中却道:“等着黄河以北的牧民们都死光死绝了,你这位伟大的林胡王,也就死到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