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尾口左边村道上。
段遇和陈克两人。
迅猛跑了大概一分钟后,齐齐在一根挂着油灯的树干前停下。
油灯的右边是一片空地。
陈克指着这片空地,对着段遇说道:“师兄到了,就是这里。”
借着油灯暗黄的光亮,段遇抬眼看向村道右边空地。空地面积不小,人影叠叠,三五成团,有不少孩童在这里玩耍。
段遇不由得有些拧眉,问道:“人很多,那个是他?”
“师兄等等,我找下。”
陈克说着,迅速在空地上一阵张望搜寻。
很快。
他双眼露出兴奋神色,伸手朝空地一处昏暗的角落指去,“师兄,他在哪里,他在哪里,野鸡也在那里。”
顺着陈克的手指望去,段遇见到四个人影,正站在空地最右边的池塘旁。
其中一个人影的怀里,正抱着他在迷雾里抓的野鸡,手里还似乎拿着些什么,正在喂野鸡食吃东西。
野鸡居然撑过药力的冲击,活下来了!段遇有些意外,“走,我们过去把野鸡要回来,这只野鸡能在药力的冲击下活过来,肉质应该绝佳,炖汤后肯定大补。”
“师兄这点小事,交给我来吧。那抱着野鸡的少女,还有一旁的三个男孩,我都认识,我过去和他们说,这野鸡是我家不见的,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陈克说道。
段遇沉鸣一声,把李景的令牌交给陈克,说道:“好,那交给你处理了。”
陈克点点头赶忙向空地最右边跑去。
确定野鸡没被人偷去炖汤,段遇现在倒也不着急,到嘴的鸭子会飞了。
等陈克跑出数米后,他才慢慢向他们走去。
池塘的围堤上种植着不少柳树,段遇在陈克身后两米的柳树旁停下后,锐利的目光,将陈克面前的四个人,快速扫过一遍。
最后将目光停留怀抱着野鸡的少女身上。
这个少女约摸十五、六岁,一身火红卷曲短裙包住娇小纤细的身体,手腕和脚裸的位置,都绑着红条彩线,每个红条彩线上,都系着一个小小的铃铛。
她轻微一动。
这些铃铛就发出一阵叮铃之声。
在她清瘦脸上,略显过大的眼睛,此时睁得大大的,眼神清澈如水,却带着微怒注视着向她讨要野鸡的陈克。
段遇刚想仔细查看她怀里安静的野鸡,有没有再次发生变化时,就听她气怒一声,手腕和脚裸上的铃铛骤然发出一阵脆响。
鼓着樱红小嘴,十分不爽的对着陈克说道:“你家丢的是野鸡,凭什么我要把它还你,它现在是我的了。”
少女声音挺好听的,但说话似乎有点娇蛮,非常冲人,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段遇暗自想到。
听到少女不还野鸡。
陈克瞪着老牛眼,双手握拳,声音有些硬邦邦,“胡红娇,这只野鸡,是我师兄在迷雾里抓的,结果刚要烧水拔毛,就被李景偷了。
同一个村的,我不想闹得那么僵,所以刚才才说是这是我家丢了的野鸡。
请把你野鸡还我,不然就算你爹是外门总事,我陈克也不回让你把它带回家。”
早猜测到陈克刚才想这么讨回野鸡,但也料到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段遇,并没有马上上前。
而是嘴角微微一笑。
接着站在一旁等待陈克的处理结果。
在胡红娇旁,头戴一顶黑帽,穿着小黑马褂衣,双眼有些贼溜溜的李景。
侧身上前一步,声音尖锐道:“陈克,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哪偷你家野鸡了。你刚才说的是,你家的野鸡丢了。你知道不,我这是南越赤绝鸟,刚才我在迷雾里抓的,哪里是什么野鸡。”
南越赤绝鸟?
正在观察这个叫李景的段遇,和陈克两人闻言,微微有些诧异。
这红色羽毛的野鸡居然是鸟?
听名字很特别。
好吃吗?段遇莫名闪过这个念头。
在李景左侧,头尖额窄,和陈克差不多高的少年,名叫刘长豹。
一见陈克这表情,刘长豹好像看到土鳖一样,瞬间哈哈大笑起来,“红娇,李景,余云刀你们快看,陈克这表情,居然把南越赤绝鸟当成野鸡了。”
“长豹,陈克本来就是来找野鸡的,又不是来找南越赤绝鸟的,不知道不是很正常麽?”站在李景右侧的少年说道。
这个少年。
听刚才刘长豹叫他,好像是余云刀吧?
名字不错,长得有几分帅气,但说话怎么那么不好听呢,段遇微微摇摇头。
“啊哈哈,你们看陈克,他脸红了,真被云刀你说中了。”李景指着陈克大笑起来,脸上毫无一点偷了东西应有的心虚感。
陈克铁脸微红,看一眼嘲笑他的三人,从怀里掏出李景的令牌,声音有些低沉,“李景,你看这是什么?”
见到自己的令牌在陈克手中,李景潮笑声骤停,眼里闪起他在翻竹栏时,被竹尖头钩住衣领的画面。
令牌是在哪个时候掉的!
“陈克,还我令牌。”李景边说着,边伸手就要去抢回自己的令牌。
陈克见李景伸手袭来,冷“哼”一声,后退一步,拍开他的手,训喝道,“老实交代,你是这么在我家偷走这只南越赤绝鸟的。”
“你胡说,我没有去过你家。”李景见没有抢回令牌,双眼有些躲闪的狡辩着。
陈克铁着脸,直视李景的眼睛,见他心虚的移开,逼问道:“没去过我家?这令牌是我在竹栏找到的,你没去过我家,难道还是我偷你的?”
“对,就是你偷我令牌的。”李景声音有些慌张,突然威胁起来。“你不还我令牌,我就去告诉刘叔,让他罚你,让你干很多很多的活,不让你参加三个月后的登峰考验,不让你”
从已经慌神的李景话里。
一旁刚才嘲笑的刘豹豹和余云刀两人,已经隐约猜测到,陈克说的都是真的。
这南越赤绝鸟确实是李景从陈克家里偷的。
不过,李景可是他们三人的朋友,四人又经常玩在一起,父母之间的关系又密切交织着。
因此此刻。
两人明知道李景在撒谎,但没有拆穿他,反而还是非常仗义的给他辩解起来。
“令牌也有可能是李景路过你家竹栏圈时掉的。”余云刀说道。
“对。”刘长豹立马点头赞同,“陈克,你快把李景的令牌还给他,不然我去告诉我爷爷,你偷了李景的令牌。”
陈克气怒无比,对着刘长豹和余云刀吼道:“你们两睁大眼睛看看,你们兄弟都变了,还维护他。
这令牌是我在竹栏里面找到的。
我陈克人穷志坚,就算穷到吃不起饭,饿死在村外,也不会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没有证人,你想说在那找到,就在那找到的。”余云刀轻声说道。
“呸,识相的就把令牌交出来。”刘长豹肌肉发达,可不管陈克说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撸起袖子,警告的意思无比明显。
见两兄弟无条件支持他,李景心里略微有些感动,之前的心虚骤然少了几分。
示意刘长豹不要冲动后。
他上前一步,声音有些不屑,还带着淡淡的傲慢,对着陈克说道:
“没有证人,随便你这么说,反正我没有去偷你的野鸡,不还我令牌,我就去告诉刘长豹的爷爷刘老执事,让他罚你。如果你把令牌还我,我念在你父母死得早,就不,啊。”
“狗杂碎,你说什么!”陈克额头青筋暴起,李景那句父母死得早,深深激怒到他,直接轮起拳头,就朝李景的脸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