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在你荀文元面前,我郭嘉哪敢自称鬼才?”
“哈哈哈,奉孝,你这个天天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人,来我这可是有事?”
“是有事。
这两日以来,整个颍川都在传你荀文元三计破黄巾的事,我自然也是详细了解了一下。
若是说你前两计还有迹可寻,那第三计我却也是看不懂了。
文元,你怎么知道这张角是在广宗的?”
郭嘉的话音一落,钟繇和荀攸两人亦是将目光齐齐望向了荀振。
显然,他们也是想不通荀振是如何料出这张角是在广宗的。
要知道,近日以来,荀振都和他们在一起,根本未出过颍川郡城!
此时,荀振看着众人淡笑道:
“你们没发现黄巾起义前期张角身影尤其活跃。
但是,后期黄巾势颓时,反而见不到他身影了么?
你们应该知道,黄巾其实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是靠着对张角的信仰才有如此士气。
如果你是张角,你见到黄巾势颓,你会不出来鼓舞士气么?
所以,这张角后期不出现极为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什么事令张角没法出来鼓舞士气呢?
朝廷又没抓捕到张角,而以黄巾信众对张角的信仰,黄巾中也不可能有人能架空软禁张角。
这样问题就很简单了,除了张角本身出了问题,还能有什么问题能阻止张角不出来主持大局?
因此,我极为肯定的推测这张角病了,并且,病的很严重!
而张角如今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这个年纪病重,很难说后事如何。
以世人‘叶落归根’的普遍执念——
如果认为自己快要死了,那肯定最好是死在自己出身的地方。
这张角出身于钜鹿,但是,钜鹿乃是张角起家之地,朝廷不可能不防。
所以,钜鹿对于张角来说,肯定是回不去的。
这样一来,钜鹿回不去,那离钜鹿最近的广守自然是张角最为理想的地方。
所谓‘狐死尚丘首,越鸟终南枝’是也!”
听完荀振的分析后,此时,整个院落中皆是寂静一片。
郭嘉更是一脸复杂的低叹道:
“荀文元,原本我以为你我之谋略,当在伯仲之间。
如今看来,却是我想多了,你之谋略远在我之。”
“奉孝哪里话,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也许下次你就超过我了,你不要灰心啊。”
闻言,郭嘉无语地狠狠瞪了嬉皮笑脸的荀振一眼,接着,就解开身的酒葫芦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颇有些解救消愁的意味。
此时,钟繇似是想起了什么,旋即,又是言道:
“对了,黄巾结束,朝廷应该也要开党锢了。
如果不出意外,公达和文元应该都会举孝廉。
如此的话,那你二人应该都会去洛阳当一阵子郎官。”
“那元常你呢?”这时,荀攸问道。
“我嘛,自然是继续在这颍川长史令的位置熬资历了。”
“元常,你其实也可以举孝廉的,你钟氏也是颍川大族。”荀攸言道。
“算了,今年党锢才开,我们这些颍川大族还是低调点好。
两个孝廉名额也刚好,与其他郡比起来,不算多,也不算少。”
“我的那个其实可以让给你的,我荀氏已经有文元了。”
“不了,公达的才智我还是服气的。
虽然,没有文元这么妖孽,但是,在颍川也是数一数二的。
况且,如果我想举孝廉,以后,也有的是机会,不在乎这一时。”
“其实,要不是我如今在风头浪尖,我倒是想把我这个孝廉名额让给奉孝呢。”
“嘿,荀文元,你想的美,你以为我稀罕你这个孝廉名额?”
“哈哈哈,倒是我小看奉孝了,以奉孝之才智,这孝廉名额,若是想要早就有了。
对了,奉孝,这次要不要随我和公达同去洛阳,看看这洛阳风光?”
“不去,我继续呆在颍川,这次党锢一开,朝廷士人和十常侍之间,必有一番较量,搞不好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哈哈,好吧,那只能随你了。也许,当我们回来时,这大汉的天未必是那个天了。”
一个月后,因为张角病死,黄巾士气骤降,广宗城终于是被卢植与皇甫嵩两人联手攻破。
而张角之弟地公将军张梁亦是在皇甫嵩夜袭之下被杀死。
至此,黄巾之乱终于是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而随着告捷文书同去洛阳的还有一封皇甫嵩亲手所书有关荀振三计之事的书信。
于是,荀振留侯在世之名亦是一下响彻整个洛阳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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