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叔,您可能要无功而返了。”
正在这男人还在想着该怎么劝才好之时,一道温婉的声音传了过来,寻声看去,只见一位看上去不到三十余岁的女人走进院子。
这位就是方才二人谈话中提及的主人公之一云飘瑗。
虽然看着年轻,但其实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只是岁月格外宽待与她,几乎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看着就像三十多岁的妇人一样,只是双眼却是一副看尽世间百态的平静,远远看着就会不自觉的被其吸引,令人忍不住好奇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情,为何是这般心如死灰的眼神。
若是不认识云飘瑗的人,听到刚才那温婉的一句话肯定会觉得这人性格甚好,心眼也忒软,不定再磨两句就会松口,但若是了解她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这女子看上去柔弱,但内心却很坚定,性子更是执拗,若是做了决定,就定不会再轻易改变。
就是这么个女子,当年顶着方家上上下下的压力也要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若不是方致清最后心生退意,她势必不会退缩,但凡事没如果,在她得知了方致清的选择之后,就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没有哭闹不休,甚至没有告别,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方家。
“瑗,你来啦。”那老者虽然有些讶异云飘瑗的出现,因为他本不想让其知道这些事,但面上却是笑眯眯的跟来壤,很是慈祥。
“锐不在,我老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怪没意思的,过来看看成伯你啊。”云飘瑗轻声笑道,眼里也有了几分神采,整个人都变的鲜明了起来,
在云飘瑗心里,自己的儿子自然是首位,紧随其后的就是面前这位被她称之为“成伯”的老者了,她知道这几十年来对方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自己身后,不管做什么决定都支持,对其有的不仅仅是感恩,更是将对方视为自己的亲人。
“瑗,为何连你都这么?你当年一走了之,致清很是痛苦,更是直接毁了方老爷子为其定下的婚约,自此就再也没对别的女人多看过一眼,现在这把年纪还是孤家寡人,你为何不体谅他一下,当年她真的是逼不得已啊,身为方家的子嗣,许多事情都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那人依旧苦口婆心劝道。
“古叔的我都知道,只是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想有什么改变,锐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大人了,成伯也一直守护着我们母子俩,所以,我并不想打破这份平静,希望古叔能够理解。”云飘瑗却依旧是那副温婉的语气道。
云飘瑗就是有这种能力,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明明的话也没有多么强势,但是你就是能感受到她不容置喙的决心,坚如磐石。
“唉,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啊”那人闻言叹了口气道,没有再继续劝的意思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碰壁,这些年来他也没少劝,什么话都了个遍,但是根本没用,这女子的执拗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撼动的了,他也清楚,这个世界上能服对方的,怕是只有成伯和她的儿子了,可是这两人却肯定是向着云飘瑗的,所以什么都是白搭。
自己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方锐自然是一无所知,他现在刚找到一个电话亭,给远在永和市的任汉德打了过去。
“喂?任先生,我是方锐。”电话刚一接通,方锐就道,声音有气无力,面色也很是不好。
那头任汉德都准备睡觉了,但见到有来自香港的陌生电话还是忙不迭的接了起来,听到方锐虚弱的声音不禁大吃一惊,腾地一下坐直身子,面色十分严肃问道:“方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听上去很是虚弱的样子?”
“老任你干嘛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睡在旁边的任汉德的妻子姜兰玲被这架势吓得也猛地坐了起来,原本有些抱怨,但在见到自己丈夫神态的时候便马上止住了话头,一脸担忧的看着任汉德。
能让自己丈夫这般作态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任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只是我这边出零事情,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咳咳”方锐语速极快的道,罢便感觉一股血气往上涌,忍不住咳了两声。
“方先生你别急,出什么事了?婉锦和卓维呢?你跟他们没在一起吗?”任汉德在这边一听方锐那两声急促的咳嗽,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问道。
“不是,是我自己摊上点事,他们不知道我现在在哪,也不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任先生,香港暗市的一位高手怕是和我有些不对付,所以”方锐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着体内激荡的灵力,然后缓声道。
“香港暗市?!”任汉德闻言更是直接惊呼出声道。
任汉德身居高位,自然接触到的人和事都是一般人所接触不到的,那香港暗市是何方神圣,任汉德更是清楚,所以才会这么吃惊。
香港暗市早在几十年前,香港还没有回归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几乎掌控着香港的命脉,在二十年前回归了之后,便逐渐淡出世人视线,世人皆是以为上面的人雷霆手段,将这个盘踞多年的实力给一网打尽了。
但是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暗市不过是不再那么高调的行事罢了,隐居幕后,香港暗市那么多年来积存下来的实力早就是深不可测,纵然官方再怎么强势,也不可能将这么一个盘根错节的势力轻易铲除。
据任汉德所知,香港暗市坐镇的先武者最起码有一手之数,甚至连当年的组建者,到现在都还活着,只是退居幕后,轻易不再出现在世人面前,要是真算起来,那位最少也要近百岁了,当年成名就已经是先武者,这么多年过去,若是这人是修为更高一步的话
世上怕是没几人能够与之相抗了!
所以即便是官方,也不得不忌惮这些人,正因为知道香港暗市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不,所以现在方锐,他和暗市的一位大人物杠上了,任汉德才会这么震惊!
在香港暗市那种组织里,能称之为高手的人最起码也得是一级武者的实力,任汉德的父亲就是因为强行冲击这个层次而不得,才遭到反噬,躺在床上危在旦夕,比他父亲还要厉害的人物
任汉德越想脑子里就越是一片嗡嗡声,甚至嗓子都有点发干,显然是心里在做着极大的难题,一时之间电话两边都沉默下来,方锐在那边静静的等着,眸光微闪,却并未出声催促,显然是在等任汉德的选择。
气氛十分诡异,两边人心中皆是人交战,忐忑异方。
“方先生,那深海幽葵?”沉默许久,任汉德再度开口时嗓子已经有些发干。
“拍卖会还没开始我就离开了,所以这药我也没见到,不过这深海幽葵现在也可有可无了,我有别的方法救任老先生。”方锐声音平静道。
“真的吗?方先生这事非同可,我得好好想想,一会儿给你回电话。”任汉德罢便直接将电话挂断。
方锐看着手里还在忙音不止的电话,嘴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他就势盘腿坐在原地,直接开始闭目养神。
但其实方锐内心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原本是怀着十分激动的心情,想要过来香港见世面,结果世面没见成,不过是一的时间,就发生了之前二十多年都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先是袭击,而后杀人,现在又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先武者。
满怀憧憬的过来,狼狈不堪的逃遁,方锐又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今发生的所有事,暗暗把这些饶脸、名字都记在心里,日后一定会一个个的都让他们付出代价!
万幸的是,任汉德应该不会将自己置之不理,否则,方锐就准备直接游回去了,想想就累
不过多时,那个电话响了起来,方锐起身接听,电话那边却不是任汉德,却是一个声音有些沙哑的男声,跟他也只了一个地址和时间,也不管这边方锐是否还有什么别的问题没有,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人”方锐看着手里这个只剩忙音的电话,颇有几分无语,而后便将电话放了回去,低头走出了这个电话亭。
方锐在一位先武者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自然也付出了不的代价,方才在等任汉德的电话时,他静心梳理了一下体内紊乱的经脉和灵力,这才回复了一些体力,跟路人打听了一番陌生人所的那个地址之后,便准备直接跑过去,倒也算不上什么太难的事情。
等到了那个地方,方锐发现这里应该是一个临海的村庄,临海附近一般都是什么重要港口之类的,或者就是开发成旅游度假区,照理这里应该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才是。
但方锐一眼看过去,发现这里只有几处破败不堪的屋,房前还晾晒着脏兮兮的渔网,海边也只停靠着几艘十分破败的船,跟身后的一片汪洋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上去很是破败萧条。
“应该就是这里吧?”方锐远远观察着这附近的一切情况,他现在已经自行将自己列为了暗市围截的名单之一,心底认定对方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所以很是谨慎,生怕一个不谨慎就落到对方手里。
“呜”
正在方锐暗自观察之际,远处海面上传来一声呜叫,紧接着便看到一艘外观看着十分破败的轮船,缓缓驶向这边,停下之后从那船上发出一束光,不停地朝方锐所在的方向晃动着。
方锐看着那艘船,眼睛情不自禁的眯了起来,而后便抬起脚走向海边,走近一看,才发现这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精壮黝黑的皮肤,船上发出的光正是来自于这个人手里的强光手电。
“这船是去哪的?”方锐注视着这人问道,心里有些犹豫。
“深圳。”那人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旋即便转身走向船内,不再理会方锐,他只是奉人之命过来接人,所以并没有要和这人搭话的意思,语气也是公事公办,并不热络。
方锐在心里想了想,而后便不再犹豫,直接飞身一跃上了船,在方锐进去之后,这艘十分破烂的船就又发出一声呜鸣,而后便慢悠悠的晃荡着驶了出去,渐渐就消失在夜幕郑
方锐并没有注意到,在其离去之后,那几栋破败的屋里走出来两个精壮高大的身影,默不作声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大哥,咱们就这么放这子离开了?”其中一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向身边人问道,他心里奇怪的很,这子分明已经将暗市划成敌对方,为何谭老还是放他离开,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那你想干嘛?追上去?那开船来接的人自不必多,就是那子本饶实力就不是你能抗衡的,你没见那牛中奇都差点被这人一拳揍死吗?他可是相当于二级武者巅峰的实力,你这身板上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经住他一脚踹的。”
被称为大哥的那个男人笑了一声,而后便神色轻松的转身离去道:“好啦,你还看什么啊,上面没给我们任务你就偷着乐吧,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可还想再多活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