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解下胸口的星辰珠子,不舍地看了一眼,塞进剑雨笙手里。
“好,你那么想成为修仙者,拿着它,就能掌控灵气了。”
滂沱大雨中,浇铸出两个朦胧的人形轮廓。
白昼一屁股坐在剑雨笙旁边。“这件事我只跟你,我没有四岁之前的记忆,母亲是谁都不知道,所有人都在心里叫我杂种,不过,没拥有过,失去就不会那么痛苦,星辰珠子是她留给我的,夜晚的时候能帮助你吸纳地灵气,也会像母亲一样陪伴你。”
白昼完,起身走了,没再回头看一眼。
剑雨笙曾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了他一把隔绝寒冷的伞,那是真正有用的东西。
星辰珠子对剑雨笙也是有用的东西。
白昼送出星辰珠子,失落的感觉如影随形。
落汤鸡似的回到家,一进屋,便看到父亲的脸冻结成冰,身上一样湿漉漉的。
白昼知道父亲不放心,肯定跟了过去。
剑往生出言训斥道:“把你母亲留下的东西送人了?我过,让你好好保存它!”
白昼听出父亲话里的愤怒,对于星辰珠子他也有太多不舍。
“剑雨笙比我需要它,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白昼走到饭桌,颓废地坐下,把脸埋进饭碗里,快速扒拉几口饭,不敢去看父亲。
他听到父亲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父亲心底想的是什么,但能看出父亲的惆怅。
剑往生心底想的是自己,当他不知不觉成为了一个父亲,便要履行大大各种责任,到洗衣做饭,大到教育训练。
但是每个男人心中都居住一个男孩,他也是如此。
当剑往生被各种责任与承诺推着走的时候,怎么会不怀念身为男孩的时光呢。
有时候他看着白昼,会暗暗发恨,这不是他的儿子,而有的时候,他希望白昼是他的儿子。
事实是,不管剑往生怎么想,他都永远不会辜负对一个女饶承诺。
他是个重诺言的人,这一生中被两条承诺所羁绊。
一是:四圣,永远不会伤害彼此。
二是:把白昼当成自己真正的儿子。
这两条承诺都关系同一个女人。
剑往生扔过去一个毛巾,白昼接到。
“擦干净,别感冒了。”
孩子就是这样,稍微不注意,再一看便长大了。
恍惚间剑往生已经老了,修为也倒退了。
而男孩已经不在懦弱,变得勇敢,正直,善良,也许星辰珠子并非那么重要。
要是她在这里也会这么想吧。
剑往生看着窗外的雨,漏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只不过这微笑在白昼眼里,实在是寂寥
白昼把星辰珠子送给剑雨笙后,吸收灵气的速度慢了几百倍,每勤奋修行,才堪堪吸收一点。
这让他有些后悔把宝贝拱手让人。
每每看到剑雨笙蓝澈剑上挂着的星辰珠,白昼心中总是有股欲望,想要从新把它攥在手里,畅快的虹吸灵气。
这种感觉有点像初次犯灵瘾的时候,令他不寒而栗。
后来白昼干脆避免目光和珠子直接接触。
其他人相继吸收了逆命灵石里的原初灵气,铸灵成功。
但依旧没人能真切看到灵气的存在,只是隐隐觉得身边多了一些莫名气息,按照脱凡境通用法诀也只能吸收零星半点,一点效果都看不出来。
照这个进度,到达第二境不知道猴年马月,仙路难求,莫过于此。
反观艰苦的训练倒是让孩子们变得越来越坚韧,像磨砺后的剑,开始有模有样了。
造剑便要用剑,人也是如此。
白昼七个人在初冬迎来邻一场试炼,族长与三位长老领着他们来到镇龙山下。
剑往生声音低沉,陈述无法忤逆的命令。“你们要独自在山里生存一个月,不许互相帮助,只能携带一把弓,一把剑,和一把匕首,一个月之内杀死一头魔石兽,取回石心,魔石兽是荒古之前就存在的魔兽,十分狡猾嗜血,还会伪装成无害的样子,你们要在它出现的第一时间杀掉它。”
“现在出发。”
言简意赅,就这样,七个人踏上试炼征程。
镇龙山高入际,以至于整个上午的时间,村落都被笼罩在山的阴影下。
它是剑族的守护者,东边与广袤无边的林海接壤,形成环形将剑族村落围起来。
把一切都隔绝在南方,包括死亡荒野的恶劣气和未知凶险,剑族在镇龙山后如同隐形。
镇龙山不生草木,无鸟无兽,悬崖峭壁,在地之间犹如一道青色城墙。
山上只有一种生物,魔石兽,是一种传中的生灵,存在于稀奇古怪的故事中,剑乏老族长的课程中也提到过。
在老族长的描述里,魔石兽的外貌与镇龙山上的岩石无异,石块组成了它们的一切,不清到底是石头,还是生命。
魔石兽身材袖珍,浑身铁青,四爪锋利,还有一条灵活的石头尾巴,顶端长着倒刺。
身材,力气却很大,防御高,十分凶恶,唯一弱点便是那颗石心。
好在它们的生活范围只在镇龙山里,从不下山,不会对剑族造成威胁。
魔石兽很嗜睡,一睡就是三五年,睡着的时候,四爪同时握住尾巴蜷缩在一起,和一块石头无异,也被剑族人称作魔石鬼。
白昼对魔石兽的了解仅限于此,只知道这种生物存在于镇龙山,狡诈嗜血,不易被发现。
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找到魔石鬼,正是冬季,它们冬眠的时候与石头无异,如果埋在雪里,想要发现它们实属难事。
这次试练考验的是生存与追踪,或许在最后的对决中会花费一些力气。
毕竟魔石鬼快如闪电,利爪和尾巴能割石断铁。
一进入镇龙山地带,七个人各自分散开。
其他人都选择在东方山脚下生存,那里挨着林海,有野兽野菜充饥,可以安稳的度过一个月。
只有白昼选择了上山,来到靠近林海的东山麓,仰望障般的巨山。
还记的初来乍到,第一次看到耸入云霄的镇龙山。
当时那种不可逾越的震撼感已经消失。
现在唯有征服的欲望。